残阳西下,缕缕金光晃着那座刻着“北窑”二字的木牌楼,仿佛在朝祁天辽一行三人打着招呼:
“好些日子不见,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啊?”
“北窑镇,今晚住在此处何如?”赵婕勒住马,问祁天辽和秦潇道。
秦潇垂下眉眼,一语不发,自顾催马前行。
“潇潇怎么了?”
“不打紧,”祁天辽呵呵一笑,“前些日子我们路过此处,在这里跟团牌社干了一仗狠的。”
“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俟祁天辽言讫,秦潇扭头对赵婕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们露宿。”
“不妨不妨!”赵婕冲秦潇嘿嘿一笑,“露宿便露宿!”
月上来的时候,三人已将北窑镇抛在了身后五七里。
祁天辽在山道旁的林子里砍了些枯枝,生起了一堆火,再把毡毯铺在火堆旁;秦潇去石头河边打水;赵婕则将三骑马牵到河边的草滩上去喂。
“哎呀!你们快来看!”秦潇刚刚打满一罐水,赵婕陡然发出一声惊呼。
二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什物,飞步赶上前去一瞧。
草丛中横放着两具尸首,月光映出了两张祁天辽十分熟悉的死白的面孔。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两名骗过祁天辽和江湄的,送“凭据”的“逮不良”兵卒。
他们身上被祁天辽射中的旧伤虽经包扎,可脓水却将纱布浸透,自是未经妥善处置;二人咽喉处都是血肉模糊,显是被利器割破而死。
“天哥,看看凭据还在不在他们身上!”赵婕指着这两具尸首,急切的开口道。
祁天辽面如寒冰,摇了摇头,转身到河边,替秦潇提水罐。
“人都死啦,凭据若还在他们身上,那才怪呢!”秦潇推了一把赵婕的肩头,沉声说道。
“那……怎么办哪?”赵婕牵转马头,撅撅嘴问道。
“没办法,”祁天辽将水罐架到火堆上方,“人已死了好几日,显然是团牌社或‘逮不良’从他们身上弄到了凭据,嫌带着两个伤号麻烦,索性替他们解脱。”
“天哥,为什么不会是我们风尘社干的呢?”赵婕不解的开口问道。
“如果是风尘社夺了凭据,今天早上江部主怎么会拦住我们?”秦潇冲赵婕挤挤眼,替祁天辽回答道。
“那……这事怎么办?”
“追赶他们肯定是追不上的了,这凭据早晚得送到天后手上。不过……天后即使下令处死李贤,也不会发明谕,定然会……”
“对啦!”赵婕忽然插话道,“定然会派自己的心腹去巴州干这个事!”
“丘神勣!一定是他!”秦潇接口到。
“所以,我们先回长安!”祁天辽沉声说道,“留意着丘神勣的行踪。他若离开长安,我们一定能探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