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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只有丧偶,没有离婚!(1 / 1)

云开到底是没有看到那个未接来电,萧寒处理得很干净,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当天晚上云开炒了几个菜,突发奇想地做了一碗哄小孩子吃的“动物面”,其实无非就是些胡萝卜啦,白萝卜啦等蔬菜用模子切成各种动物的形状,摆在面碗里,还别说,看起来真是让人食欲大增。

萧寒晚上吃了不少,吃过饭缠着她去楼下散步。

其实下午的时候就变天了,风虽然不大,但是温度却降了不少,而且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云开怕他一吹风又要感冒发烧,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所以怎么也不肯让他出去吹冷风。

于是就绞尽脑汁的想了个室内活动,“萧寒,我们下象棋吧。”

“不感兴趣。”萧先生丝毫不给面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那看电视?”

“累眼。”

“那要不你给我讲故事听?”

“不会。”

“我给你唱歌听?”

“我怕我耳朵受不了。”

云开的嘴角使劲地抽了抽,哼了一声,看在你明天做手术的份上今天就再忍忍你,她摘掉衣架上的大衣还有一条大围巾扔到他身上,“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好!”

萧寒这才笑米米地站起身,将大衣套在身上,围巾围在脖子里,“老婆真好,谢谢老婆。”

云开表示对这些没有任何花样的“甜言蜜语”已经腻透了,这年头嘴不甜不会哄女人的男人都应该是孤独的,她怎么就眼瞎嫁了个这样的男人?

两人收拾好下楼,刚出电梯,萧寒却又猛地拉住云开转身又要进电梯,那样子跟老鼠看到了猫似的。

“怎么了?”云开不解地看他,扭头要去看身后,却被他的大手按着脸不许她扭头,“我忽然有些肚子不舒服。”

“啊?晚上吃多了?要拉肚子?”

“嗯,我们回去吧,不转了。”

“好……”云开的那个字还没完全吐出来,身后有人叫住她。

“小开!”

萧寒的一张脸顿时阴沉,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楼下碰到郑君杰,早知道这人在这里等着,无论如何他今晚也不闹着下楼散步了。

这下好了,不但刚才做的那些小手脚会被揭穿,搞不好惹了红颜怒,今晚还要独守空房。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于是刀光剑影,拼力厮杀。

云开看到郑君杰,有些意外,上前打招呼,“君杰,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

郑君杰看了眼萧寒,只是淡淡地扫过,然后目光就全部落在了云开的身上,声音温和,“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后来再打就无法接通,我怕你有什么事,问了金子才知道你在医院,就匆忙过来,你没事吧?”

云开皱了皱眉,低头去看手机,明明没有他的未接来电。

她想起什么,扭头去看萧寒,那人反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但是那眉梢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得意。

看来他是动了她手机,真的太过分了!居然敢私自的查看她的手机,而且她不用看也知道郑君杰的号码此时肯定就在黑名单里躺着。

云开没有当场揭穿萧寒的小伎俩,这男人有时候幼稚起来简直可笑之极,她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怕辱没了自己的智商。

“哦,还真有你的未接来电,我没听到,后来也一直没看手机,你找我有事?”

郑君杰点头,“嗯,有事。”

云开看他一脸的严肃甚至还有些凝重,就问:“很要紧?”

郑君杰想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是没空就算了。”

明天萧寒上午做手术,估计中午之前肯定就能够做好了,下午应该也没什么事,不过也不好说。

“明天萧寒做手术,估计会很忙,后天吧,我给你打电话,晚不晚?”

郑君杰苦笑,如果是明天他死了,今天想见她一面,她说她有事明天才能见他,晚不晚,是不是很可笑?

他笑自己的无知,其实今天不应该过来的,但最后还是点头,“那好,我等你电话。”

“好。”

郑君杰一走,萧寒就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跟你前夫挺随和的,亏你还记得我明天手术,真是有心了。”

云开冷笑,打开手机找联系人中郑君杰的号码,果然存的已经没有了,但是黑名单里却有。

“好歹我这也是光明正大,而你呢?真想不到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你凭什么拉黑郑君杰的号码?”

“我不喜欢他。”

“那是你的事情,你凭什么管我?就像你跟苏言溪,我不喜欢苏言溪,那你会把苏言溪的号码拉入黑名单吗?”

萧寒看着她,沉默起来。

云开冷笑,“做不到是吗?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要求我,因为你没有资格。”

萧寒突然很是挫败,垂着头看着脚尖声音低低的,还有些闷,“我跟苏言溪早就没关系了。”

“是吗?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没关系?你为什么要低着头?”不等萧寒回答,云开径自说,“那是因为你在挣扎在犹豫,你狠矛盾,而你却又需要敷衍我,所以就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我没说错吧?你自己都做不到。”

萧寒突然抬头看着她,“那你跟郑君杰呢?你们现在又算什么?”

云开身体一僵,是啊,她跟郑君杰这样算什么?她自以为她坦坦荡荡的,那也许他也自认为自己跟苏言溪是坦荡的。

这便是他们之间最严重的问题,他们都跟前任割舍不断却又要求彼此却强行的隔断,得不不到自己想要的就去质问,质问的结果只是自寻欺辱。

彼此都不在说话,用沉默来打发着流逝的时间,各怀心事。

他们此时站在医院的墙边,隔着铁栅栏,背后是夜色深沉的长街,每一盏车灯放佛流星,明亮的弧度划过眼睛,一闪而过,可那些白色的亮点,即便是闭上眼睛许久都不会消散,云开忽然觉得,那像是镌刻的烙印。

她终于明白,流星为什么那么美了,因为在燃烧的那一瞬,已经永远的刻在了双眼里,而眼睛却又是心灵的窗口,于是便是刻在心上。

她想,刹那的美丽换来永恒的难忘,她又何必患得患失,畏畏缩缩呢?

突然想放手一搏,就像流星,不畏惧粉身碎骨,只为那一刻的绽放,然后归于永恒。

不在乎才不会计较,计较是因为在乎。

她说:“萧寒,等你手术后出院,我们就要个孩子吧,我跟郑君杰能断,你跟苏言溪呢?能断吗?”

“能。”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然后,他们看着彼此,都笑了。

夜景璀璨,整座城市亮着灯,放佛星海,而他们置身其中。

萧寒问:“你不打算找工作了?”

夜风很冷,云开缩了缩脖子,冻得带着些鼻音,“干嘛不找?找工作跟要孩子又不冲突。”

“万一你刚工作发现怀孕了怎么办?又要离职,还是别折腾了,安心在家给我生孩子吧。”

云开抬头看着他,一双琉璃眼瞪得贼大,气鼓鼓地喘着粗气,“萧寒你什么意思?我嫁给你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是吗?”

萧寒低低的笑了起来,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可恶到令人发指,“难不成你要我生孩子啊?关键是我想生也生不出来。”

云开气得如同快要爆炸的气球,好在萧寒及时地收了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我不是怕你辛苦吗?到时候怀着身子还要工作,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这话总算是听着让人舒服了那么一点,云开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我会找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作。”

云开大学主修经济学,辅修绘画和摄影,也算是继承了父业母业,她打算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去婚纱店找份摄影师的工作或者去画廊找份绘画的工作,反正经济学那个东西,就算了,若不是当年填错专业,她也不至于四年大学都晕晕乎乎的,好歹她也是当年的高考省状元,到了云大之后就从此销声匿迹了。

萧寒看她态度很坚决,也就没有再坚持,就问她:“想找哪方面的?”

“绘画吧,这几天给几家画廊投了简历,可都石沉大海了,没办法,从毕业到现在一年多了,我连工作经验都没有,人家都不要,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随想起什么,眼睛一沉,“我警告你,我的事情你不许插手!”

萧寒轻声叹息,“我是你男人,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证明什么,怎样的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云开心头一热,这句话说得还不错,比那个干巴巴的“老婆老婆”好听多了,看来还是有调教潜能的。

两人又转了一会儿就回了病房,洗澡睡觉。

第二天一清早云开就起来了,萧寒要做手术不能吃饭,所以她也就没做饭,自己就吃了个面包喝了杯牛奶,走到走廊尽头给萧远山打电话。

“爷爷,萧寒一会儿做手术,中午应该手术就能结束,等手术结束了我给您打电话。”

电话里一阵沉默,其实萧远山就在医院门口的车子里,这几天他每天都让司机开车载着他过来医院,却一直都不敢进去看看。

“爷爷,您别担心,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因为发现的及时,所以只要做个手术,后期好好调养就会没事的。”

萧远山终于开了口,却说了句让云开愣了老半天的话,“云丫头,谢谢你,好好照顾他,明天我去医院。”

萧远山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云开呆在那儿许久都没回过神,有些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面前是一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医院门口,她清晰地看到了停在那儿的一辆黑色的车子,这几天每天都在那个地方停着,反正只要她一去看的时候就在。

一个已经年逾八十的老人,在经历过丧子之痛如今又面临着孙子得了这样的病症,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艰辛,明明是想看看,却始终都不敢,不忍心。

“云云。”

身后响起萧寒的声音,云开连忙收了脸上难过的表情换上了笑容,转过身朝他走去。

“在干什么?”

“打个电话。”云开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将他身上的病号服理了一下,蓝白相间的条纹服穿在他的身上,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居然看起来有种病美人的娇柔姿态,她轻轻地笑了,“以后你还是别生病了,看起来都没一点阳刚气了。”

萧寒拥着她点头,喃喃地保证,“嗯,以后再也不生病了,再也不来这医院了。”

说完许是又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不行,以后还是要来医院的。”

云开抬头看他,只感觉他的手来到她的腹部抚摸,隔着衣物,他温热的手掌的温度依然铺洒在她的肌肤上,很暖。

“以后你生孩子了,我肯定还要来医院。”

云开松了口气,同时又横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如何把身体恢复好吧,心操得可真远。”

“不远不远,都三十多的男人了还没当上爸爸,我这是有多失败。”低低的话语中带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云开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也就没接,扶着他进了病房。

“一会儿你做手术我就在外面,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或者你想一出来看到谁,我帮你叫过来。”

萧寒的眉毛皱了皱,这话里带话啊。

云开也不看他的脸色,依旧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你都得了这样的病,说难听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活多久,有什么没做想做的事情趁着还能做的时候就去做吧,别留下遗憾,不然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安宁的,如果你真的想跟苏言溪在一起,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去办离婚,而且我也知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只不过我不想见到她,所以没让她来看你,你要是怪就怪我吧,不是她不来看你。”

听她越说越离谱,萧寒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像此刻外面的天,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恰好护士推门进来,气氛这才得到了缓和。

“萧先生,您准备一下,该去手术室了。”

云开朝一旁挪了挪,低头杵在那儿。

萧寒跟着护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转过身瞪着她,“你给我等着,看我做完手术后怎么收拾你!想离婚?这辈子你都别想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护士站在一旁,吓得浑身一哆嗦,再去看他的脸色,更是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都骤降了十度。

云开依旧垂着头不说话,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这才吐了口气朝门口看去,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难道说错了吗?他不就是相见苏言溪嘛,早上的时候还在问陆承铭,怎么没见江喆苏励成他们来,虽然没直接提起苏言溪,可是那叫不言而喻。

萧寒进入手术室没一会儿,手术室门口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还有好几个云开也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那些人也不跟她说话,兴许是看到了她,兴许是没看到,反正她也落得清静,戴着耳机听音乐,可是却一直都静不下心。

虽然医生一遍一遍地告诉过她,这个手术不算是大手术,而且病情也一直很稳定尚且处在前期,可她依旧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想如果他出不了这个手术室怎么办?如果后期恢复出现恶化怎么办?

总之她将所有最糟糕的情景都想到了,自己把自己吓得可不轻,一张脸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颜色,鼻尖上,额头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甚至连她的贴身衣物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她再一次抬眸看向手术室,红色的警示灯依然还在不停地闪烁,闪得她的眼睛都花了。

依稀中她放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易尘,易尘,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唤着那个名字,不知不觉间竟然泪流满面。

“擦擦吧。”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云开一愣,看到眼前出现一块白色的手帕,她恍然抬起头,看到了陆承铭,他微微勾起唇角,温和地对着她笑,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怎么了?”

云开微愣,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指尖一片濡湿,她居然哭了。

她尴尬地接过手帕,迅速擦了眼泪,“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听了首伤感的音乐……”

听音乐听得流泪还能说得过去,还没听说过听伤感音乐能听得满头的汗。

陆承铭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云开捏着手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是还给他呢,还是洗干净后再还给他?或者说给他买一块新的?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雪白手帕,很简单的一块手帕,但是手感极好,一角绣了一朵兰花,旁边还有三个字母“LCM”,她抿嘴,原来是定做的,只是这年头用手帕的人已经极少了,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

“这个……我……”她本想说洗洗后还他,话到嘴边却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笨,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像手帕这样私密的物品,于是她改了话,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帕就已经被陆承铭拿过去折叠成很规矩整齐的方块,放进了口袋里,“用完了当然是要还给我,难不成你还想据为己有?”

云开囧,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要回去了,而且还折叠那么整齐地揣进了口袋里。

不过转念却又想,估计也是怕给她难看,这会儿扔了不好看,但肯定一转身就会丢垃圾桶的。

想到这里,她也没那么别扭了,“谢谢陆医生。”

陆承铭眉梢一挑,毫无顾忌,紧跟着就说:“要真想谢我,就给我买块新的,对了,要绣上我名字的拼音缩写。”

云开石化,什么意思?

陆承铭也不解释,站起身就离开了。

云开愣了好大一会儿还没消化了这话的意思,起身想要叫住他,这时候红色的手术灯突然变成了绿色,周围的人一股脑就涌去了门口。

挤得最厉害的当属莫迪和苏言溪了,她正要说大家都别着急,嘴巴刚张开,她的手就被人掐住,是的是掐。

那长长的锋利的指甲用力地抠入她的肌肤,就像吸血虫似的,放佛要一下子钻入她的身体。

而她却因为人太多,太拥挤,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谁掐了她,也许是苏言溪,也许是莫迪,或者是别人。

总之她在疼痛的时候,就被人硬生生地一个推一个,像是推皮球似的,从门口成功地推出了人群。

等到了外面,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淋淋的印子,触目惊心。

那人该有多恨她才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云开愤愤地看着那一帮人,争先恐后,叽叽喳喳,放佛里面生病的人是他们的爹妈似的。

她的视线落在了最里面紧挨着手术室门站立的苏言溪身上,想起了手术前跟萧寒说的话,忽然觉得就要成真了。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苏言溪急切地抓住那医生,“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松了口气,笑米米地看着她说:“萧太太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但是后期的恢复相当的重要,否则一旦出现反复的情况,后果就不妙了。”

萧太太?

云开冷笑,她苏言溪是哪门子的萧太太?

只是,苏言溪如今做的不就是一个萧太太应该做的吗?

既然他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几天没有好好地休息了,真的很累。

云开离开医院的时候给萧远山打了电话将医生的原话转达给了他,然后拦了辆车就走了。

“小姐,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是啊,去哪儿?

云开想了一下,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她要好好地睡上两天,把这段时间丢失的睡眠都给补回来,医院里谁爱照顾就谁照顾吧,她也落得清闲,有人做免费的护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走到半路,酝酿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雨终于姗姗来迟,却来势凶猛,顷刻间,天上如同撒下了一道帘子,遮挡了视线。

车子艰难地在大雨中行驶,云开靠在车座上望着外面的雨出神,这场雨之后,估计温度还会再降一些,冬就要来临了。

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欧洲跟着爸妈一起旅游,那时候觉得人生还很长,可不过短短的一年,她的人生已经举步维艰,形单影只。

萧寒是在手术后两个小时才醒来的,一睁开眼便看到了苏言溪。

“寒,你醒了?”

萧寒的视线越过她,去看她身后,周围,却始终没有看到云开的影子。

莫迪蹦跶到床边,笑着说:“三哥,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不过现在好了,医生说你没事了。”

负责萧寒手术的何医生和另外一名姓陈的医生走进来,何医生对着萧寒微微笑了下,“手术很成功,后期恢复好了就不会有事了。”

萧寒看起来很虚弱,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好好休息,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护士。”陈医生扭头又对苏言溪说,“萧太太这段时间也要注意给萧先生的饮食要清淡易消化。”

苏言溪点头,也说了声,“谢谢陈医生。”

萧寒和何医生却同时都皱起了眉头,萧寒没说话,开口的是何医生,“陈医生,你搞错了,这位是苏小姐,不是萧太太。”

陈医生顿时尴尬,苏言溪的一张脸也瞬间僵住,一病房的人都朝苏言溪看过来,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继而就收了视线,一副莫不关己的姿态。

“萧太太呢?怎么一直都没看到她?”何医生在人群里扫了一眼,他从手术室出来都没看到云开,以为有什么事当时不在,可是这都几个小时了还没见,人去哪儿了?

扭头再看萧寒,一张脸已经黑成了墨色。

何医生一直以来都是萧家的家庭医生,所以跟萧寒是很熟悉的,看他的脸色就已经知道这人生气了。

于是他说:“大家都先出去吧,萧先生刚刚做完手术醒来,还需要休息,大家明天再来看他,都先回吧。”

一帮人陆陆续续的跟萧寒告别离开,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何医生和苏言溪。

何医生问:“苏小姐还有事?”

苏言溪看他一眼,然后看向萧寒,“我想陪陪他,我保证不打扰他休息。”

何医生对苏言溪似乎也没什么好感,言辞比较犀利,“苏小姐,萧先生刚手术结束,需要的是静养,若真想陪他,去门外吧。”

苏言溪幽怨地看他一眼,心里想,萧寒都不吭声,你算谁?多管闲事!

她看萧寒没说话,想着他是默许了,径自就拉了把椅子准备在床边坐下,只是这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啪”地一声响,吓得她一哆嗦,立马就站直了身体。

何医生也被这一声脆响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护士用的托盘被摔在了地上,好在里面没放别的东西。

萧寒怒目直视着苏言溪,“出去!”

“寒……”

“滚!”萧寒顺手又抓了个东西朝苏言溪砸过去。

何医生一看,妈呀,这还得了,搞不好砸出人命了,于是连忙将苏言溪拽过来,陶瓷杯擦着苏言溪的头发飞过,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苏言溪惊魂未定,一张脸没了色彩,仓皇而逃。

何医生叹了口气,“你这何必呢,人家也是关心你。”

“不需要!”

“你这人就是脾气不好。”

萧寒哼了一声,撇过脸也不说话。

何医生勾了下嘴角,“既然知道不需要,就不要让她误会,暧昧那种事已经不适合你这种年龄的人了,更何况你已经成了家。”

萧寒别扭地“嗯”了一声,又问:“你知道云开去哪儿了?”

何医生见他难得示弱,于是就乘胜追击,冷了冷脸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想媳妇了就给她打电话。这男人,就要学会哄老婆,别一天到晚的绷着一张臭脸,你给谁看呢?人家小姑娘嫁给你不是要看你脸色的,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又比人家小姑娘大了那么多,没一点危机感还整天装逼做大爷,你有什么好拽的?你有钱?你长得好?这年头比你有钱比你长得好比你年轻的人大把大把的,你若是不想弄得最后媳妇跟人跑了,你就收起你平日里那些对为人的一些做派,云开是你老婆,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是你的保姆,懂吗?”

在萧寒发怒之前,何医生成功地离开病房,站在走廊里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他今天绝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如此的训斥萧寒,幸好是逃得及时,否则免不了一番洗礼,搞不好他这张脸都会被毁了。

偷偷又瞄了一眼病房,他哼着小曲离开,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一会儿去补一觉。

萧寒狠狠地瞪着门口瞪了半天,最后却突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我真的一直都在装逼吗?

出租车将云开送到家门口的时候雨越发的大了,她付了钱冲进雨中,到屋子里已经淋湿透了,她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倒头就睡了。

正睡得香,一阵手机铃声将她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也没看是谁,接了放到耳边,“喂……”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过来医院?”

云开坐起身,这才发现天居然已经黑了,她打开床头灯,下到地上望着落地窗出神。

雨这会儿已经停了,微风透过虚掩的窗户掀动窗边的纱帘,像湖面荡动的涟漪,一下一下的,却恰恰撩拨着人心。

她捏了下眉心,声音有些沙哑,“在家睡觉,苏言溪呢?不是有她陪着你吗?我今晚就不过去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子,就在云开觉得应该挂断的时候,萧寒的声音传出来,“云开,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你是萧太太,你不来医院照顾我难道还要别的女人照顾我吗?你马上过来医院!”

“我今天不舒服,我不想去医院。”

“那好啊,你不想来那我去找你。”

那边说完,云开就听到萧寒冷着声音喊阿九,“你去告诉何医生,我现在要出院!”

虽然他并不会真的出院,但是云开知道这件事不能闹着玩。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开口,“我一会儿就去医院。”

那边随即挂断。

云开洗了把脸,找了一身衣服换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淋了雨,再加上体内火大,这一冷一热的作用,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鼻孔里呼出的气十分的滚热,脑袋也晕晕乎乎的,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刚出门一股冷风迎面袭来,她结结实实的又打了个喷嚏,连忙将大衣又紧了紧,出了大门才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

刚子从车里下来给她拉开车门,“太太。”

云开点了下头,“谢谢。”末了又问,“你一直都在这儿等着?”

“是,太太,您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医院?”

云开摇了下头,虽然早上吃了一点,中午也没吃,可她却一点没觉得饿,相反还有种胀气的感觉,难不成早上的面包过期了?

“一会儿拐去博艺路上,买份小米粥吧,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吃别的。”

刚子应了声“好”就启动了车子。

云开一坐上车就又睡了,连什么时候刚子去博艺路买了粥,又什么时候到了医院都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病房的沙发上躺着。

刚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讥讽的声音响起,“到底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

云开刚要坐起身,肩膀被有力大手按住,“你发烧了,躺着别动。”

她这才留意到病房里除了她跟萧寒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阿九,一个是陆承铭,刚刚说话的是陆承铭。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休息吧,阿九,走了。”陆承铭站起身,看了眼萧寒和云开,转身离开。

阿九也看了看两人,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没说,跟着也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云开和萧寒,两人谁也没跟谁先说话,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室内的空气有些闷。

良久,还是萧寒打破了沉默,看着她的手,“手怎么受伤了?”

云开抬起手看了一眼,伤口已经被处理了,纱布把手包成了粽子,丑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护士的杰作,真是一点都不专业。

之前也没觉得手疼,这会儿居然隐隐作疼。

她云淡风轻地来了句,“不小心被猫给抓了。”

萧寒凝睇着她,一张脸在室内的白灯下映衬得越发的苍白,薄唇紧抿着,许久都没出声。

云看被他看得直发毛,移开视线,“其实不碍事的,非给包成这样,真不方便。”

“你跟苏言溪起冲突了?”萧寒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云开差点咬住舌头,扭头怔怔的回看他,讪笑,“怎么可能!人家苏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怎么会跟我这种山野村姑起冲突,人家顶多也就暗地里不动声色做点小手脚而已。”

上午离开医院在出租车上她突然想起,莫迪的手指甲是短短的那种,而抠她的那个明显就是长指甲,而且还是尖尖的那种指甲,男人肯定不会留那样的指甲,女人当时也没几个,其他的跟她也不认识,没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只能是苏言溪。

不是她卑鄙小人在背后说人坏话,她就是对医生那句“萧太太”十分的不爽,到底谁才是萧太太?是她云开!苏言溪想做萧太太,那也得等她让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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