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晓就在她下首坐了下来,“姑娘真打算重用那两个?”
颜十七点头,“为何不用?”
报晓道:“就不怕她们身在曹营心在汉?”
颜十七道:“报晓,你忘了吗?你也是半道上才跟了我的呢!”
报晓咧嘴笑笑,“那哪能一样!自古,婆婆都是喜欢拿捏儿媳妇的呢!别人防着婆婆往屋里塞人,您这倒好,直接敞开大门还不算,还亲自去讨人。”
颜十七就笑了,“我就是要做的坦荡荡啊!与其来暗的,我还得防着。倒不如光明正大呢!我越是这样子,她们反而越不好意思来搀和咱这院子里的事情了呢!钤”
报晓恍然,“敢情,姑娘这是以退为进啊!”
颜十七咧嘴笑,“我只是想活的轻松一些。这个府里,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冲突的!不需要争,不需要抢,该是我的,夫君大人自会双手奉上的。”
报晓若有所思,“说来说去,女子嫁人,仰仗最大的还是夫君的宠爱啊!”
颜十七拍手,“对的!只要夫君对我好了,别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与我。相反,一个女子,若是连自己的夫君都不喜了,就算她有再多的银钱,再多的忠仆,在夫家还是会过的不舒畅的。”
报晓笑,“大人待主子自然是最好的!就是婚前的高调求娶,就已经把主子给捧起来了,所以,主子嫁过来,自然谁都会高看一眼了。”
说白了,男人的心向就是风向标啊!
颜十七端起茶杯,小口的抿了一下,“说到调教仆从,突然就想起一个人来。”
报晓心里咯噔一下,“主子可是想起了月卯?”
她就知道,这主子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留下她说话的。
颜十七道:“是啊!那个桀骜的小丫头,如今身在何处呢?”
“宏济观!”报晓掷地有声的吐出三个字。
“嗯?”颜十七猛然睁大了眼睛。
报晓道:“上次救出来后,就一直在宏济观,想着要跟长宁道长出家呢!”
颜十七手指敲着桌面,“上次宏济观的刺杀,她可有参与?”
报晓道:“是!她也在抗击那些刺客的人之列,只是没敢靠近主子。”
“哦!”颜十七伸向茶杯的手抖了抖,“你见过她了?”
报晓摇摇头,“她见过五味了!”
颜十七沉默了一会儿,“新旧兔卫见面啊!”
报晓道:“以为主子厌弃了她,所以,她的事情就一直没敢在主子面前提及过。”
颜十七道:“五味最近可还去宏济观采药?”
报晓道:“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颜十七道:“这个时候,双花都已经开了吧!让五味去宏济山采点儿回来,我要制茶。”
报晓道:“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回来!”颜十七喊住她,“让他给月卯带话,十一年前的江南瘟疫有猫腻!”
报晓怔了怔。
颜十七笑了笑,“她的仇,她会想自己报的!”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像报仇这种事,怎么可能假借别人之手?
报晓咬了下唇,道:“奴婢多句嘴,十一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查起来,恐怕也没有什么证据了。其艰难程度,应该不亚于江南贪腐吧!”
“是啊!”颜十七出了口气,“正因为不简单,才不想烦扰夫君啊!所以,这件事,就由我来搀和搀和了。跟月卯说,让她注意京城的动静,自会有人呈到她面前。她该怎么做,就不需要我教她了。”
“奴婢懂了!”报晓退了下去。
身边一下子空荡了,颜十七这边便有些无聊了起来。
她甚至都有些想念赵翀那厮的泼皮无赖了。
蒲嬷嬷走了进来,笑着道:“少夫人可想着出去转转?”
“哦?”颜十七挑了挑眉毛。
蒲嬷嬷道:“世子夫人那里还在月子里。少夫人若是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去看看小娃娃。”
颜十七就给了蒲嬷嬷一个大大的笑容,“得亏嬷嬷提醒,不然我可是要失礼了。大嫂那里,的确是该去坐坐的。”
蒲嬷嬷暗暗的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是做对了。
仔细一琢磨,哪里是她提醒这少夫人啊,明明是少夫人一再的暗示她嘛!
把院里的人情世故交给她,这话可不止说了一遍的。
所以,去世子夫人那里拜访,不是少夫人没想到,只是这少夫人在等着她发话呢!
颜十七便把沙暖喊来,带上了五万两银票,另有给世子夫人和襁褓婴儿的见面礼。便让蒲嬷嬷领着,到了翠竹院。
她听闻,赵翀在成婚之前的院子是叫青竹院的。
看来,这兄弟俩给院子起名字都是一脉相承的。
被下人们引着进了耳房,颜十七第一次见到了简氏。
许是一直捂在屋子里坐月子的缘故,这简氏生的白白胖胖的。
笑起来,很显富态。
看向颜十七的眼神也很温和,看上去很好相与。
颜十七有些诧异,这简氏坐月子竟是没有在主屋。
耳房虽然也是布置了的,但终归是空间小了些。
门窗皆是紧闭着,屋子里又没有放冰,自有一股闷热让人很是不舒服。
虽说屋子里是熏了香的,但颜十七还是觉得呼吸不畅。
简氏对于她的到来,显然是很开心的,热情的招呼她,“弟妹快请坐!”说着就要下榻。
颜十七连忙阻止,“大嫂使不得!我可听说,这坐月子是不能下榻的。否则,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