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爷爷找我,问:“你是不是没有把你准备替浅浅拍完那部戏的决定告诉傅明觉?”
我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傅明觉不会同意我去拍戏。
“不告诉也好,尽快安排吧,你多用功多看剧本,尽快参与拍摄,争取在你们婚礼之前完成拍摄,也省的那个小子再因为担心你从中间横插一杠,不知道,就不担心,你也自己看着点儿,实在瞒不过去就直接说,免得到时候有什么误会。”
讲真,我也有这个担忧,尤其是夫妻之间,最是需要坦诚相待的,最怕这种‘我以为他会生气所以我不告诉’。
道理都懂,但仍旧有人会陷在这个漩涡里出不来,比如此刻的我。
“我知道了爷爷,哦,对了,方柔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疯了。”
疯了?我没想到方柔依居然会有这样的结局。
“那问出什么了吗?”
爷爷摇了摇头,十分惋惜地说:“她什么都不肯说。”
“我倒是觉得她有可能知道什么,不然我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吧。”
爷爷缓缓摇头:“她已经疯了,你去会有危险,后天我会命人把她送走的,你就别管这件事了。”
方柔依当时口口声声说自己知道宗浅浅的死因,但既然爷爷都问不出来,想来我去也会无济于事,现在还能想起来当时她那种诡异的笑容和口口声声说要傅明觉陪她一晚的话。
方氏一族覆灭,方柔依这个大小姐也疯了,这种结局还真是令人唏嘘,方家,非我所害,却因我而没落。
但不管怎么样,在方柔依被送走之前,我还是去看一看她。
第二天,我问了管家方柔依被关的位置,便过去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方柔依被关的位置不是在牢狱而是在一间废旧的疗养院里,房子陈旧,满园长满荒草,危楼上的窗户玻璃破破碎碎有多处被砸破,看不到任何生机。
我站在楼下,向上看,突然便听到一阵女人的哀嚎声,我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跟我一同来的宗小雅听到这个声音早就吓坏了,一路跑回车上关好车门再也不敢下来。
我一步一步朝着声音走过去,在楼梯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的透明玻璃窗口看到了正在里面发疯的方柔依。
披散着长发,一身旧衣裙已经不像样,颜色掉光,裙摆也被撕裂一大段,神情恹恹,面上生恶,正一下一下用手撕扯着窗纱每撕一下便哀嚎一声。
房门从外面上了锁,我推不开,方柔依声嘶力竭喊了许久也不见停下来,我在外面看着听着终究是忍不下去了,抬手瞧了瞧玻璃窗。
方柔依先是一怔,然后缓缓的转过头来,从她的角度看应该只能看到我的脸,在看清窗外有人之后,方柔依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手上用力一把扯下了整个遮光的窗纱,窗纱簌簌落地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全洒进了房间之内。
方柔依被大片大片的阳光照到眼睛,一时间受不住立刻拿手掩面不敢再拿下来。
看她的样子,我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了,便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房门突然一通响,我转头时,便看到将脸贴在玻璃窗上神情狰狞的方柔依。
“啊哈哈哈,是你?!居然是你?!”方柔依扬声大笑。
我被她的脸吓到,方才远远的并没有切,此刻看到,她的脸上竟满是一条一条细小的抓痕,抓痕有呈粉红色的也有呈深紫色的,看来是抓痕形成的时间有早有晚,愈合时间不一致而造成的误差。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怎么舍得来看我?哈哈哈哈,你这个死女人,怎么还没死啊,怎么还没死啊!”
方柔依恶狠狠的盯着我,口不择言的骂着,生生要我死。
“哈哈哈哈,你早该死的,你以为你能比我活的好吗?我败给了宗浅浅,我会再败给你吗?你个死女人,你做了抢人男人的那种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口口声声咒我,我纵然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本想多多少少的骂回去一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骂又有何用,本来我到这里来也不是来和她对骂的,想了想问:“方柔依,你说你败给了宗浅浅,你是怎么败的?”
我若同她对骂,只能激怒她,跟我想问的话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丁点助益,倒不如慢慢循序渐进的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宗浅浅被杀的线索。
“我败给那个女人?啊哈哈哈,我败给那个女人了吗?可是结果呢,她不还是死了?她死了!而我还活的好好的,我活的好好的!”
方柔依疯了似的用手抠玻璃窗一副试图从里面逃出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