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悲哀
若本宫要真是那种不近人情的母后,他认为他还能在见到那妓子嘛?
本宫的一番苦心,他怎么就是不懂呢!为了他的太子之位,本宫付出了多少,当年和后宫嫔妃周旋,为了他本宫差点死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他又知道多少?
本宫13岁进宫,若不是有点手段心计早就被人害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他可又曾想过?
现在他竟为了一介妓子不顾脸面把她接回了中宫,更是与本宫作对。
为了娶那妓子竟反抗本宫的命令,亲自向皇上请命前去了那蛮荒的极地之区,那可是极地呀,他非要气死本宫才肯罢休吗?”
“哎!娘娘,您的苦,奴婢都知道,奴婢自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着,懂您的心情,您都是为了太子着想。
可太子也毕竟有了自己的思想,现在太子有可能还不能明白您的苦心,等过些年您为太子娶了太子妃有太子妃照应着,也许就会懂了。
夜已深了,娘娘,您还是在睡会儿吧?本来就歇的晚,这会儿又醒了,当心身子,太子有神灵庇佑,自会没事的,放心吧!”
轻捻锦被,望着那张风华不再,部满愁容的睡颜,心底滑过一丝惋痛。
曾几何时,娘娘也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风华绝代,当年爱慕娘娘的风流才俊也不在少数。
可她却为了相爷的前途与命令不得不进了这外表金碧辉煌实则内部腐烂不堪的深宫冷庭,将一生的美好年华都葬送在了这里,哎!
等床上的人在次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蓝罂才吹落附近的烛台轻叹口气,慢慢退下身来。
东浩国
慕容晓娆站在铺满鹅卵石地面的御花园边上,望着园内姹紫嫣红的景状,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丢掉手中的大红牡丹,无聊的四处乱揪乱拽,瞅哪儿哪儿不顺眼。
皇兄出宫都快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弄的她都没有事儿干,整天待在这皇宫内她都快闷死了。
皇兄在的时候好歹也会隔三差五的领她出去一遭,现在她都快给憋死了都出不去。
不行,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出去,否则一直这么乖的待在这儿,她非被逼疯不可。
撑着脑袋靠坐在一旁的凉亭上,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不得不说慕容晓娆也是个大美人儿,当然要除掉她那傲慢高贵的姿态。
忽然眼睛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立马得意的跳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花陷儿仰头走了出去。
阴暗潮湿的牢房四周站满了守卫的狱卒,慕容晓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完全没把狱卒当回事儿。
她有母后的令牌,美其名曰是来看望紫雒那个拥有“她皇兄女人”头衔的女人的,谁敢拦她?在这皇宫,只要是存在的地方,就没有她慕容晓娆不能去的。
当狱卒发现来人是水月公主慕容晓娆后,都识趣的自动退到一边,这姑奶奶可不好惹,还是近早避开吧!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一脸不耐捂着鼻子的慕容晓娆闻着扑面而来的恶臭味直感恶心。
真受不了,来一次受一次罪,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恶心的气味儿,慕容晓娆张嘴就破口大骂。
虽然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忍下去她就真疯了。
“这什么破地儿呀?这么臭,那么一大群活人都是死的吗?都不知道打扫打扫?哼!弄的本公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真是一群死东西”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我们这就收拾,这就收拾”李斌点头哈腰的对着慕容晓娆一个劲儿的媚笑,还不时回头喊着周边跪在地上的狱卒。
说你们你,都是死的吗?还跪着干嘛?没长眼睛啊?没看到公主生气了吗?赶紧的,起来,起来打扫打扫。
嘿嘿,公主,小的也下去收拾了,说完便慌乱的爬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只是那深藏在眼底的厌恶却是毫不遮掩的流逝在脸上。
“我呸,还公主呢,要不是身份比我们这些人高贵些,投了个好人家,她以为她是谁?有病吧,两天三头的往这儿跑。
她当这是她的寝宫呢?还嫌臭?嫌臭别来呀,谁稀罕,有病吧她,这可是大牢,关押着那么多囚犯,有的还是重犯。
怎么可能会随便放出来让他们到外面去上茅坑什么的?屎尿全都拉到牢房里头了,能不臭吗?老子也不愿意在这破地方待呀。
但那有什么办法,还不得在怎么臭也受着,哼!她到好,来一次训一次,真当我们这刑部大牢是专为她开放的了?哼!”
当慕容晓娆缓着步子一阵大惊小怪的尖叫着走进来时,闭目养神的紫雒早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想这慕容晓娆也真是闲的慌,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虽然不能把她怎样,只是对着她发一通不必要的牢骚,她也觉得这姑娘有问题。
烦的厉害,听的她脑仁儿都疼,什么你紫雒知足吧,我皇兄那么待见你,你就应该感谢你家主上冒青烟了。
如若不是我皇兄走之前交代本公主照看着你些。
本公主肯定不会来这破地方的种种。
来一次说一次,不就这几句话吗?她都快背下来了,她也真服了慕容晓娆了,她都不觉的累吗?
她听的都累,所以在听到慕容晓娆的声音后,很明智的选择了“睡觉”。
发泄了一通的慕容晓娆明显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看着周边的环境也没有刚进来时那么恶心了。
一路心情舒畅的走了进来,当到达紫雒的看门前时,紫雒已然是早已“睡着了”。
望着躺在床塌上熟睡的紫雒,慕容晓娆一阵郁闷,是她来的太不巧了吗?
她怎么感觉每次她一来紫雒这女人就睡着了?近几天更是这样,难道她真的很累?晚上睡了睡不够,白天接着睡?
不对呀,她整天无所事事,被皇兄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虽然还在这大牢内关着,可却完全和那是两个样。
没饿着也没冻着,前几天她还专门偷偷给她安置了一席床塌,怕她会睡在草席上不舒服,虽然母后不许,可她也这么做了,所以她就更受不到什么苦了。
更别说让她出去跟着别的囚犯一起去做劳务了?怎么会这么累呢?
偷偷眯开一条眼线,瞅着慕容晓娆一阵儿挠头一阵儿蹙眉疑惑不解的样子。
紫雒顿感好笑,经过这几天相处,她其实发现这慕容晓娆也不是那么坏的,她只是嘴上功夫厉害点,得理不饶人,大概是与所处的环境有关吧。
怎么都磨不了她那一身的傲慢与不屑,不过她也才15岁,还是个孩子,只是从小娇纵惯了,自从那天来找过她麻烦后,也没怎么贬低她。
偶尔来几次,也都是和她说说她皇兄的事,虽然脸上的高傲还是没变,不过说话的口气却是没那么盛气凌人了。
到底是一个小孩儿,其实她有时候也挺可怜慕容晓娆的,生在皇家有皇家的无上荣誉却也有许多看不见的悲哀。
只是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看什么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哎!作为公主,怎么都逃不掉和亲远嫁它乡这件事吧!
慕容晓娆怎么想都不对劲,干脆破开嗓门就朝内喊,看着一脸惺忪明显“刚睡醒”样子的紫雒,止不住又得意的笑起来。
睡着又怎么样?不管她是真睡还是假睡,都得给她醒来,她水月公主醒着谁敢睡呀!
听着少女明媚的笑声,紫雒一脸怒容的“醒过来”。
“我说公主殿下,您看不到民女在午睡吗?您知不知道您的笑声实在是瘆的慌?吓得我差点没醒过来。
您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民女可不像您这么有时间到处乱逛,我还得守在这监牢内随时给您的母后查探的。
若尊贵的皇后娘娘知道我这么舒服的呆在这儿,还不气的跳脚?怕是等不到太子回来,就把我先行处决了吧!”
紫雒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苟言笑,行断决绝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在这地方待久了,被慕容晓娆的嚣张气焰给完全击醒了。
她竟无聊到想要跟慕容晓娆痛痛快快“嚷”一架的冲动,放到以前她是绝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的,那完全就是市井泼妇的行径。
作为一名身于媚阁完美情报员的她,从不屑于与那些市井的粗鄙之人打交道。
没想到现下只是待在这儿和慕容晓娆相处的日子长了些,她就完全融入那些粗鄙之人中了,成为了日子其中一员,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是哭。
绕着手帕的慕容晓娆听着紫雒口中明显带有的讽刺意味,破天荒的竟然没有发怒,还是一个劲儿的绕着手中的手帕。
仿佛听不见紫雒说话似的,这慕容晓娆今天没事儿吧?
她竟然没有暴怒的杀了她?真是难得,呵,她好期待明天的太阳会从哪个方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