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二天早上，乔伊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又瞬间想起艾丽莎并不在这儿。
没有艾丽莎他连星网都不怎么愿意上了，总觉得自己一个人把意识投入到那种庞大又虚无的数据洪流中，实在是没什么安全感。
不能去星网竞技场虽然有些遗憾，但这么久的正常生活，他已经不如最初那么好战了。而且有了艾文提供的金卡，他暂时也不缺钱了。
“乔伊，起了吗”舒雅在门外轻声问道。
“嗯。”乔伊应了一声，起身为舒雅拉开了门。
舒雅抱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一边把衣服递给乔伊，一边有些兴奋的问道：“乔伊你看星网上的报道了吗那些家伙终于踢到铁板了，真是解气啊。”
乔伊抓着衣服走向卧室，疑惑的问道：“什么报道”
“你还没看吗就是昨天来这里的那些记者，他们回去之后果然连夜发表了一些报道抹黑你。但今天早上多个权威模块上却突然出现十多份，揭露那些记者过往黑料和罪行的详细报道。
什么诽谤、污蔑、造谣都算轻的。他们中有不少人，曾给小艺人下套，拍摄不雅照片后，又用照片威逼勒索钱物。
这可绝对算得上犯罪了，我估计那几个被点名的家伙，现在肯定已经被巡卫带走了这种恶意诈骗威胁的罪名如果成立，不但会有大笔天价的罚款，还会有最少六年以上的二等刑期。”
“还有吗”乔伊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有些模糊。
“还有什么”舒雅愣了一下，不明白乔伊的意思。
乔伊换好舒雅带来的衣服，重新走出卧室，墨色风衣紧收的腰线和宽阔的下摆，有点像以前穿过的，暗扣特别多的战术服。
但战术服极具重量且具有一定的隔离性，也就是并不透气。舒雅带来的新衣服，却轻薄柔软，穿起来舒适又清爽，偏偏看起来还颇具质感，并没有太飘忽的样子。
“没有其他特别的消息吗”乔伊问道。
舒雅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暗自提醒自己看了这么久了，还会被美色所惑，真是对不起多年的职业素养啊。
“其他的消息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乔伊微微挑眉，他以为舒雅知道昨天的那些事都是希尔搞出来的，没想到布鲁诺竟然没和舒雅说，是没来得急，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没什么，我们走吧，今天最后几个片段拍摄完毕，我们就可以回去了。”乔伊道。
真凶的片场依然是与这部剧的剧情极其不符的欢乐气氛，乔伊到的时候，安东尼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要朵瑞亚答应他的晚餐邀请。
朵瑞亚是个金发蓝眼，身形高挑身材特别好的气质美女，是那种一看就有些强势，特别干练的女性。安东尼的殷勤明显让她有些无奈，但她似乎也不反感安东尼绕在她身边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有吊着对方，只享受追捧，不付出回报的意思，她似乎就是对安东尼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种微妙的差别一般情况下很难看出来，以乔伊对“人类”认知，不借用精神力仔细观察的话，他根本注意不到。
但此时此刻，安东尼和朵瑞亚站在一起，尤其是在他们的目光有所交汇的时候，那种区别就轻而易举的体现出来了。
安东尼看着朵瑞亚的目光简直闪闪发亮，那明亮的光芒让他整个人都“绚丽”了不少，好像朵瑞亚就是他世界深处的核心，他生命中所有的色彩，他笑容的意义，他此刻唯一的追求。
那情绪极具感染力，可是朵瑞亚的表情虽有一丝笑意，更多的却是无奈的和茫然，她对安东尼也很友善，以她高冷的性格来说，没有直接离开就是很给安东尼面子了。
乔伊不由得散出精神力，仔细的留意着他们，安东尼的情绪鲜明热烈直接，朵瑞亚的情绪中却有一丝歉意
“为什么会有歉意因为无法回应对方的感情”乔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微妙的关系，他用精神力“盯”着他们，不由得想的有些出神儿。
而在其他人眼里，乔伊今天的样子就是有些神思不属，似乎注意力无法集中，眼神儿也总落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好像心事很重。
罗威昨天晚上看到那些报道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安慰乔伊的说辞了，但今天再一看星网，那一面倒的大逆转，让他昨天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的草稿全部作废。
不过这毕竟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啊，乔伊的状态怎么看起来，比昨天离开的时候还不如了
罗威身后的助理妹子被他推向了乔伊身旁不远处的舒雅，助理妹子鼓了鼓气，凑到舒雅身边小声问道：“舒雅姐，乔伊这是怎么了”
“嗯没事，他正在想事情呢。”舒雅对乔伊这种走神儿的状况倒是已经习惯了。
“哦。”助理妹子不敢追问，只能就这么回去了。
罗威抓了抓头发，从心底里希望今天的拍摄还能和前两天一样顺利。
全息片场，普兰特监狱中。
加百列坐在狭小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看向隔离层外的一男一女。
“你还不准备交代清楚吗”肖皱着眉头，阴沉的目光似乎恨不得戳死加百列。
“只要你把被害者的遗体所在全部说出来”瑞拉也极具压迫感的看着刚刚束手就擒的青年。
“不。”加百列干脆利落的拒绝。
他微微歪着头，似乎好奇，又有些疑惑的道：“你们两个看起来可不像搭档。”
“这与你无关。”
“也不像为了我特意合作的小组，你们两个都是明显的强势人格拥有者，自信、独断、能力卓越，看你们光鲜亮丽的样子，之前肯定没有经过什么难忘的失败。”
“你究竟想说什么”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这么急可不好，我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就跟你们回来了，放任你们把我关在这种糟糕的地方。我尚且沉得住气，你急什么呢”加百列说着站起身，舒展了几下身体，就干脆倒在床上道：“这不太舒服，但也可以将就几天。”
“你以为你还能离开这儿吗”肖冷声质问。
“为什么不呢”加百列抬起头突然露出一个满是期待的笑容。
那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目光让肖怒意更盛，瑞拉也皱紧眉头。
被加百列杀害的目标都算得上有钱有势，所以上面给他们小组的压力特别大，他们必须找到最后一位受害者，和其他受害者的遗体才能交差。
如果他们做不到，就会有其他人越过他们，与加百列达成交易，而那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你们看起来不像搭档，但合作的很好，不过这只是表面，只是因为你们还没有经历失败。现在我给你们一次失败的机会
三天之内你们还会齐心协力的想要从我嘴里得到答案，三天之后你们会开始挑剔对方的错误，一周后你们会离开彼此单独来见我，半个月后如果我把答案给了你们中的一个，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你”
“你很惊讶哦，是了，你们只知道我是一个杀手。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把我和那些低端的家伙看成一类人，他们只伤人性命，我却喜欢收割灵魂。”
加百列说着重新坐起来：笑意温和的道：“而你的灵魂也将在不久之后属于我。”
听着肖和瑞拉匆匆离去的脚步，加百列轻笑出声，缱绻的笑意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诡异的让人心底发寒。
四天后，瑞拉孤身一人出现在加百列的面前，沉默不语。
加百列继续看着手中古旧的纸质书籍，同样一言不发。
“咳，我一个人来了，你还是不想说吗”瑞拉忍不住问道。
加百列语气冷淡的拒绝道：“你想要我以为你没与你的搭档商量，就提前来见我了。你想要我以为你是不想失败，才赶在我说的时间之前过来。但你们的感情似乎比我想的要好点，所以不。”
瑞拉深吸一口气，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片刻后，肖出现在她原本的位置，不等加百列开口就道：“你是个孤儿，10岁的时候遇到一个独行的杀手被他收为学徒，开始学习杀人的技艺。但那个杀手有一条原则，让渐渐长大日益强大的你非常不满。他不杀老人和孩子，你却觉得从老人和孩子中挑选猎物，才是对社会的净化。
你们产生了冲突，你杀了自己的导师开始单干。但没过多久你就对受雇于人状态又一次感到不满。你开始策划清理那些买凶者，你觉得你在做正确的事，所以你平日里能不露任何破绽。
但你只是嫉妒，只是自卑，且根本不满足于杀手的身份，可除了杀人你又什么都干不好。你太容易对一切不如意的事情感到不满，你的破坏欲和毁灭欲根本无法控制。
你之前说我没有经历过失败，失败会让我暴露一些性格上的黑暗面。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你，当你因为失败，对自己的不满压过对世界其他人事物的不满时，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大概会自杀吧。”加百列终于看向了肖，他的表情有些惊讶，却没有任何一丝被揭穿的恼怒。
肖心底微沉，面上没显出任何端倪，加百列还是笑了出来。
“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差距是什么吗”加百列叹息一般的问道。
“不是身份，不是能力，不是你正义凛然，我邪恶堕落，我们之间最大的的差距在这里。”加百列屈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当然我说的也不是智商，我指的是思想，或者说思维。我很小的时候，就搞不懂其他人为什么会做一些在我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也觉得我不可理喻。
所以我并不嫉妒，也不自卑，我只是太好奇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说，如果你还用你正常人的思维，推测我的行为和想法的话，那只能引我发笑，而且这种笑话次数一多，就不好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