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死亡拳赛的资深看客而言,在陆野和塔查名字的后出的异乎寻常的赌注赔率,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两人的比赛将是今晚的重头戏,是最精彩、最有看头的华美乐章。
于是,前面几场比赛,竟出现了罕见的冷场,因为大家都在期待最后这场比赛的对决,同时也都在琢磨着,在最后这场比赛时,把钱押在谁的身上,才会获得最大收益。
陆野在前两场比赛中,拳脚表现固然强绝一时,挡者披靡,但无论怎么说,陆野都是一个新人,是一匹黑马,而且他前两场比赛的对手也太稀松差劲,根本就看不出陆野的真正实力,所以大多数人心中都没底。
塔查却是一九六九年死亡拳赛的冠军,死在他手上的拳手有二、三十人之多,大赛经验丰富,至今还有很多看客都记得,在一九六九年死亡拳赛的冠军决战时,塔查在落下风的情况下,以命搏命,利用失去一只眼睛而换来对手瞬间疏忽,先掰断了对方手指,再贴身咬住了对手的咽喉,然后象个野兽似的将对手活生生咬死的残忍一幕。
如果论拳脚漂亮,众人会毫无疑义的会选择陆野,但无限止的死亡拳赛,拳脚漂亮只是一方面,不择手段的凶残,往往在拳赛中起到更关键的作用。
实在是不好选择啊,几度患得患失之间,押注出现了有趣的两极分化,那些自认为理性、算计精明地男性看客。在押注时。多数买塔查获胜,那些习惯跟着感觉走,被陆野气质所迷醉地女性看客。却义无反顾都买陆野获胜。
带着面具,身穿西装,坐在光线幽暗看台角落的那名孤独看客。此刻正用手捂着嘴,在小声而压抑的咳嗽着,银灰色地头发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抖动,当咳嗽声平静下来,他用嘶哑的嗓音,回头向身后陪同他地两名狱警问道:“你们把钱押注在谁的身上了?”
其中一名狱警为难的说道:“先生,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押注在谁的身上,亚裔人陆野很能打,这一点,我和我同事都知道得很清楚。但塔查看上去似乎更粗壮更凶悍一些。先生能否给我们一个建议?”
“建议么?呵呵,那就押注在亚裔人身上吧。我有种感觉,这场比赛,应该是陆野、、、、、、获胜、、、、、、”说着说着。他又遽然咳嗽起来,咳嗽声急促而猛烈,遮掩了他最后那句近乎呻吟般的低语:“让我们一起祈求上帝保佑!保佑陆野!”
黑暗中,他戴着面具的脸颊升起了一抹可以看见的血红,看来,这名孤独看客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两名陪同他的狱警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显尔易见的惊喜,这名先生虽然是他俩看管的犯人,但同时,两名狱警也都深知,这名先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地高明眼光,在死亡拳赛这项娱乐项目里,要是在比赛前,他说那名选手会获胜,那么,比赛地结果十有**便是那名选手获得最终胜利了,只是他言不轻发,很少在赛前做评论,而且身份特殊,也不能逼迫他,否则,陪同他的狱警个个都有机会成为百万富翁。
一名狱警立刻去押注台押注,还有一名狱警则关心地问道:“先生,等比赛结束后,要不要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止咳糖浆?”
“嗯,拿点止咳糖浆吧,另外,再拿点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我这两天,心脏有些难受,可能我的心脏病又要发作了、、、、、、”
说话间,前面四场拳赛已经结束,当主持人高声宣布:“下一场比赛,是由来自神秘东方并不断带给我们惊喜地陆野,与曾经的死亡拳赛冠军战无不胜的塔查之间进行”时,整个露天广场,瞬间响起了海啸般的呼喊声。
“陆野!陆野!!~~”
“塔查!塔查!!~~”
独立单间的铁门开启,踏着呼喊的节奏,陆野和塔查分别从巨大铁笼的两端步入拳场,整个过程,两人的双眼都一直远远的盯视着对方,似乎是想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如果说,陆野的步履仍然是轻松从容,那么,塔查就象是刚从睡眠中醒来的北极熊。
塔查一边走,一边活动他粗壮的四肢、脖颈,墩实如树桩的身躯关节发出炒豆般的脆响,似乎在他身上,含蕴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他先用狼一般的目光扫视看台的众人,目光里填满了矜持、凶狠、残忍和胜卷在握的自信,当他的眼神重新回落在站在他对面陆野身上的时候,他的眼眸凝聚如针,唯一留存下来的就是慎重。
只见陆野卓然站在场中,手掌虚抬,做了个邀情的姿势,象是熟人相互之间打招呼似的喊道:“傻逼,别在那里摆造型了,来啊!来啊!!”
陆野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场中,恐怕除了刘宣辰以外,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对陆野话语意思的理解,因为陆野说话的表情,流露出来的轻蔑、猖狂,就象是铁锤击打在新出炉的刀锋时,飞溅而起的点点火花,炙烤着所有人的灵魂。
一个简单的招呼动作,却使陆野身上忽然升腾起了滔天杀意,显露万千狰狞。
喧哗热闹的拳场看台,在猛然间变得静谧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提在了半空,那些买塔查获胜的男性看客,惊讶的发现,陆野就象是一头平时善于伪装,而此刻却猛得睁开眼睛,露出獠牙,发出低沉咆哮,充满危险气息的凶兽,靠!如果早知道这名亚裔人也有如此凶悍的一面,押注地时候。就不会那样轻易了。
而那些女性看客。瞅向陆野地眼神越发能滴出水来。
那名督场枪手克罗斯,也把他的脸从场边音箱的阴影中露了出来,卷边地牛仔帽下面。是一
兴趣的眼眸。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
有过多场大赛经验地塔查,并没有因为陆野的挑衅叫嚣而暴跳如雷,他一边在心中告诫着自己。要小心!这名亚裔人不简单!一边张开手臂,他的独眼,闪烁着嗜血的咄咄凶光,就象一只食人兽缓缓向陆野逼去,对付陆野这种身材灵活轻捷的选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步步为营,将其逼入死角,减少其活动范围,然后再想办法一击击杀。
塔查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但陆野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陆野竟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一副要跟塔查硬碰硬的架势。在塔查双臂还没有来得及合拢,间不容发之隙,陆野脚踏中门。一记勾拳击在了塔查地胃部,发出沉闷之极地响声。
这一击,正是形意拳绝技‘三皇炮锤’的进手势,拳诀中有云‘硬打硬拼无遮拦’、‘气如火药拳如弹,发在行气一瞬间’,刚猛、狂烈、猝变,最是有杀伤力。
陆野觉得自己,就象是一拳打在生牛皮上,这个塔查,难道修习过排打横练?老外也修习排打横练?
不痛!不痛!!我不痛!!!
塔查在心中下意识地反复念叨着,他曾系统的接受过抗击打训练,深知精神的力量是无穷地,在比赛中受到击打时,只要下意识的对自己说不痛、没事、这算不了什么,就可以达到自我催眠,使疼痛的感觉降低,继续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但这招百试百灵的办法,却好象是忽然失去了效果,塔查的双手都已经按在了陆野的臂膀上,正打算把陆野撕碎,痛苦的感觉却忽然象浪潮般袭卷而来,就象胃部不是被打了一拳,而是被人捅入了一根烧红的铁棍,并在不停的搅动,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嗥,手指抽搐,从陆野的肩膀上弹落了下来。
又一拳,仍然击在了胃部,仍然击在刚才被击中的部位,痛苦的感觉瞬间被放大了千百倍,并扩散到了全身,塔查面容扭曲,连吸气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口中吐着血沫,身子猛然向后躬起,倒退着,象是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由于陆野挥拳动作幅度小,讲究的是寸劲,爆发力,所以在众人眼里,只是看见两人忽然撞在了一起,然后塔查跄啷后退。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陆野紧随跟上,一个垫步,顺势跃起,膝盖点撞向塔查的心口,这是陆野的最后绝杀,前面两击,因为注重攻击速度,攻敌不备,所以在力量方面有所减缺,才需要最后这记点撞,来最终解决塔查的性命。
就在这时,正跄啷后退,看上去已完全丧失反击能力的塔查,忽然不退反进,猛得抱住了陆野的腰,陆野的抬膝点撞,撞在了塔查的手臂上,塔查的一只手臂在众人的注视下,以违背人体骨骼学的形状弯曲断折,而塔查却利用这一线缓冲机会,把他的那颗鸭蛋形的光头,对准陆野的面门全力撞去。
映着灯光,塔查的硕大无朋的光头油光闪亮,简直就象是抡圆的破城巨槌。
陆野用手掌挡了一下,随即,他的手掌被弹开,不得不说,力量还真不小呢,接着,塔查的脖子向后一仰,就象是一只盘马弯弓的猎手,不过射出的箭却是他自己,他再次把光头对准陆野面门,孤注一掷的撞来,在旁观者的意念里,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光头挟杂的巨大风声、力量和凛冽杀意。
塔查口鼻涌血,独眼闪动着疯狂的光,面容狰狞之极,对于自己的这一记头锤,他信心十足,他可是专门练过的,他的外号叫‘公牛’,就是因为在以前的比赛中,多次头锤毙敌,此刻陆野的双手都被封在外,腰也被他搂住,再也没有可能阻截和躲闪他的这一记头锤进攻了。
出乎塔查意料的是,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面对面,彼此呼吸相闻的陆野不但没有流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还笑了笑,接着,陆野以同样的姿势,猛然低头,竟然跟他来了个对撞。
实际上,陆野还是玩了一个小花招,陆野在低头对撞时,避开了塔查的头顶骨,用额角撞向塔查的太阳穴。
“咚!”
随着一声巨响,就象是火星撞地球,两人各自向后倒跌分开。
所有看客都‘啊’了一声,下意识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个眼珠子都几乎瞪爆,心情紧张的连呼吸似乎都忘记,实在是太精彩太过瘾了,整个格斗过程兔起鹘落,波折起伏,在所有人都以为陆野获胜的时候,塔查开始反击,在所有人都认为塔查的反击已经奏效,陆野死定的时候,变成了硬撞硬的对撼。
毫无疑问,此刻,谁能够率先从地上站起来,谁就是最终胜利的获得者。
整个露天拳场就象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紧,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
在万众瞩目之下,只见陆野一记潇洒的乌龙盘柱,在尘土飞扬中,从地上跃身而起,同时拂了拂头发,摇了摇头,嘴角咧了咧,似乎是在回味刚才的那一记对撞实在是够劲。
那些买陆野获胜的看客,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特别是那些女性看客,把自己的帽子和手帕往天上乱扔,纵声尖叫,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兴奋。
而那些买塔查获取的男性看客,则一个个仿佛喘不过气来的松解着自己的领带,踹椅子,抛扔着手中的赌票,全然不顾信仰的置疑上帝,沮丧欲死,有的人,甚至还歇斯底里喊叫道:“五十万美元啊,塔查,你个混蛋,你个蠢材,我在你身上押了五十万美元啊,你死了没有?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未完待~nbsp;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