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汀在路边蹲下,抱住膝盖,头埋在腿间,闷着声道,“沈怀景,你能不能让以南出国?他出了国,唐家再想找他就会难很多。”
“沈怀景,我不能拿以南赌,只要他走了,我就放心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沈怀景,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沈怀景...”
温汀抬头,一个黑影罩下来,一个温软的唇瓣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温汀腿一软,往后倒去,一只大手有力的托住了她的后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吻有些急促,带着火热的气息,下巴上是坚硬的胡茬,扎的她疼,温汀不由推他的胸膛偏头躲他的唇,沈怀景却不让她得逞,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舌撬开她的牙关钻了进去,缠着她的舌纠缠着,温汀仰着头,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微微张着小嘴,承接他湿热的唇舌。
沈怀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襄进身体里,唇舌从她的唇上偏离,亲吻过她的脸庞,在她耳垂上吸允了一下,最终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温汀疼的一哆嗦,往他怀里缩了一下。
沈怀景偏头看她,大手往上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他的黑眸带着深沉的光芒,温汀不由有些躲闪。
沈怀景唇抵上她的唇,低沉着开口,“你信不信我?”
“什么?”温汀眼中泛着迷茫。
“信不信我?”沈怀景手下微微用力,温汀有些吃疼,不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沈怀景动也不动,任由她咬,却执着之前的问题,“信不信我?”
温汀听清了问题,却不说话,别开了眼睛。
沈怀景将她提起来站好,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目光专注,“信不信我?”
温汀被迫与他对视,却执着的抿着唇,不说话。
沈怀景看着她,两人静静的对视着半晌,温汀败下阵来,垂眸,“你会帮以南吗?”
沈怀景挑起她的脸,声音又沉了三分,带着千钧的重量,“你信不信我?”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却执着于他的问题,温汀看着他,眼中带着挣扎。
沈怀景凑近她,在她唇上温柔的舔舐着,含糊不清的开口,“说信。”
温汀心跳的很快,心里麻麻痒痒,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秋风瑟瑟,枯黄的树叶从树上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温汀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溃不成堤,最终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信。”
这个‘信’字说出来,她就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沈怀景板正她的脸,声音清晰而坚定,“牢牢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任何时候,都要记得牢牢的,明白吗?”
沈怀景不等她有所回答,用力将她抱进了怀里,片刻后,温汀的手往上用力回抱住他,不管如何,这一刻,他也是爱她的吧,只要以南离开了,无论以后会如何,她也不会后悔了。
静静拥抱了片刻,沈怀景放开她,看着她,温汀难得有些羞涩,别开眼睛,沈怀景周身温和了许多,抬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哼了一声。
温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咳一声,摸了摸他捏过的下巴,“你的胡子太硬了,都红了。”
沈怀景也看了一眼,确实是被他亲的有些红,手抚上给她揉了揉,嘴里却冷硬,“活该。”
温汀撅了撅嘴,有种不好的预感,抽风的沈怀景再也回不来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温汀觉得浑身酸软,不由靠在沈怀景身上,“好累呀。”
沈怀景揽住她的腰,让她把身体的重量放在他身上,拿起她的手,她的手上青紫一片,昨天他就看到了,拼命忍住才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关心。
温汀看他的样子,嘴角有些笑意,踢了踢腿,抱怨,“昨天腿还磕在桌上了,膝盖都青了。”
沈怀景倪她一眼,扔了她的手,温汀切了一声,再次幽怨,抽风的沈怀景真的随风跑了。
沈怀景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色,道,“回去吧。”
温汀幽幽的看着他,“我真的走不动了。”她这不是撒娇,本来身体就虚,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没有休息不说,走的还很快,加上刚才那一番‘真情流露’,浑身已经散了架子了。
沈怀景黑眸直视着她,“好说,我可以背你。”
温汀喜笑颜开,“真的吗?”
沈怀景面色不变,“不过,我有条件。”
温汀笑容消失,想到那个无条件为她剥虾挑蟹肉的沈怀景,哀叹了一口气,“什么条件。”
“从今天起每天晚上做一次检讨。”
“检讨,什么检讨?”
沈怀景冷笑一声,“跟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
温汀干笑两声,“...没这个必要吧...口头说出来并不代表着真诚...有心就好...”
沈怀景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温汀忙追上去,不死心的扒着他的胳膊,“真要这样?”她脑补了一下每天跟小学生做检讨似的样子,就头疼。
沈怀景不吭声,温汀跟在身边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快要散架子了,最后无奈妥协,“好了,好了,我同意就是了。”
沈怀景才悠悠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她抱起来放在路边的一个枯树桩子上,温汀居高临下的看他,撇嘴,“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还做什么检讨,沈怀景这厮够黑的。
沈怀景哼笑一声,“你说对了,就是不信你,你记住,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已经破产了。”
温汀气不打一处来,刚才逼着她说信他时一个样子,现在到了她这里就换了一副面孔,你丫的沈怀景家里是变脸发家的吧。
沈怀景转过身去,温汀爬上他的背,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使劲嘞了一下,沈怀景放在她腿上的手往上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警告,“还走不走了?”
温汀哼了一声,不甘心的松了手,沈怀景轻松的将她背了起来,往来时的路上走,一边走一边道,“开始今天的吧。”
“什么?”温汀不解。
沈怀景手用力把她往上托了一下,温汀晃了一下,吓了一跳,忙用力抱紧他的脖子,“你别吓我...我恐高...”
沈怀景捏她一下,“别装,不然把你扔下去。”
温汀无可奈何,头偏到他肩膀处,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敷衍的开口,“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不行,每次不能少于三百字。”
温汀炸了毛,“沈怀景,你怎么不去打劫呀...”
沈怀景作势要把她扔出去,温汀怂了,泄了气瘫倒在他背上,绞尽脑汁,穷尽毕生所学,“我温汀,三个字,保证,五个字,这辈子,乃至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这有五十字了吧,绝对,肯定,一定,不可能再离家出走了,一百有了吧?”
“我错了,太错了,错的离谱,错的不可理喻,错的不容原谅,一百五了吧?”
“我让大家担心了,我让沈怀景先生发脾气了,如此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的沈先生被我活生生逼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精分傲娇蛇精病...”这话,温汀说的特别溜。
沈怀景偏头,冷眸对上她的脸,温汀瞬间闭了嘴,对他讨好的笑笑,“这...多少字了...”
“二百五,还差五十。”沈怀景冷声。
温汀对着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你才是二百五呢。
“我以后一定以身作则,尽力把沈先生带回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加油添醋的正确道路上...”
......
欢快带着微微沙哑的女声回荡在寂静的小路上,昏黄的日光将两道交叠的影子越拉越长,直至看不清,仿佛走到了天际的尽头。
两人回到镇上,已经是晚饭后了,虽然天气比较冷,但小广场上有不少人在饭后活动,还有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温汀四下看了看,伸手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沈怀景侧眼看到她的动作,问道,“冷了?”
温汀将脸埋在他肩膀处,瓮声瓮气,“不冷,就是人这么多,我被你背着走,有点儿不好意思,把脸扣住,别人就看不到我是谁了。”
沈怀景有些语结,“...你可以下来自己走。”
温汀抱紧他的脖子,“没事儿,反正人家只能看到你的脸,看不见我的脸。”
沈怀景,“......”特别想把她扔下去。
到了杨阿姨家门口,沈怀景将她放在路边的台子上,然后转身抬头与她对视,温汀头罩在帽子里,低头看着他笑眯眯的伸手,“你打算把我抱下去吗?”
沈怀景没说话,深深的看着她,温汀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忐忑道,“怎么了?”
沈怀景伸手将她抱下来,轻声道,“有人要见你。”
温汀眨眼,“有人要见我?谁?小茵小北吗?”温汀特别惊喜,“你把他们接来了吗?”
温汀推开沈怀景就往院内跑,一边进院一边叫,“小茵,小北...”
院内坐着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抬头,温汀转过影壁,与那人四目相对。
温汀步子一顿,愣在了那里,看着那人怔怔然,连呼吸都停止了,瞬间红了眼眸,泪水喷涌而出,多年来压抑的心情在见到这个人的这一刻彻底崩塌,温汀抱着膝盖缓缓蹲下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