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们部门里唯一的爷们儿,有些事情都先让我去做,通常做的多错误也就最多。每次企业文化前都被顶头上司训斥。因为年轻气盛以及对顶头上司的不满,上班时工作变成了选修课,争吵反客为主的成了必修课。领导再也不愿多瞧我这张玩世不恭的嘴脸,与上层领导私自决定把我处理掉——去跑业务,而且是远调。当时上层领导让顶头上司问我最想去那个业务分处,天真的我把自己真实想法告诉了顶头上司,我最愿意去北京或上海,去大城市长长见识。于是顶头上司暗度陈仓的把我安排到淄博。
我真想不到,想我这样笨嘴拙舌的也能够跑业务。当我被通知去跑业务时我申请了辞职,因为我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干的了。上层领导让我好好考虑考虑,给家里人打电话也被劝说干干试试,工作不好找,实在干不了再辞职不迟。我跟同学们说我要出去跑业务了,同学们开玩笑说,等你一星期后回来,咱们再吃团圆饭。
我被“发配”到淄博,淄博这地方化工企业特别多,空气污染很严重,白天阳光都是模糊的,整天雾蒙蒙的,当时还没有雾霾这一说,人常说月朦胧,这里日也朦胧。刚来时掉向,方向转了90度,跟同学聊天被嘲笑我太有出息了。
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真是把幼稚当天真、把无知当可爱、把愚钝当善良。
这里所谓的业务属于市场维护,无非就是货物盘点、送货、接货,偶尔到超市做产品促销。超市里形形**的人熙来攘往,促销对象都是中老年妇女,这些家庭妇女都斤斤计较,磨叽半天也不一定会买。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站一天真累。促销完回宿舍躺床上看小说把故事讲给同事听倒也还有些乐趣,当了一回说书人。
每天跟着货车跑当装卸工,其实也还好,起码不用再整天面对一张臭脸和不知所谓的争吵。最主要的是能随车到处转转散散心。
这个城市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一条街道。公安局对过街道里住着一群明码标价的失足妇女,她们白天浓妆艳抹、搔首弄姿、坦胸露乳,晚上纷纷点亮红色小灯泡把整条街装裹成一个温柔乡。这情景真不知是公安局的不幸还是失足妇女的不幸。
最远的配送地点是莱芜,这样一次长途旅行当然不能错过,就申请跟去送货。货车驶进高速,车辆飞快的把护栏抛到身后,路经一条过山隧道,进入隧道后接受不到电波,车里刚刚还欢声笑语的收音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穿过隧道可以看到漫山的红叶椿树,山中偶尔可见几个护林房,山脚下错落有秩的农房里冒出一缕缕青烟,飘过漫山的树木、越过山顶与天上的云彩结合。蓝天白云红瓦绿树青石炊烟相应成趣,如画般的风景不禁令人感叹人类的智慧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顶头上司打来的电话搅起波澜,电话里没好气的问我还回不回去。之前谈好是调派实习两个月后再调回去工作。我当然说回去了。过了几日又来电话发飙说要么赶紧回要么就永远留在淄博做业务。我反问说我所有衣衫被褥都在这,你让我打包扛着坐车回去吗?我当然得等送货车来时跟车回去。
回来我就被逼辞职了。说好的三个月转正,其他一块来的同事都转正了就单没给我转,理由是工作不细致,能力有待提高。我毫不犹豫的把辞职信拍到了顶头上司面前,顶头上司看到后还假惺惺的挽留,我再也不愿看到那令我恶心的嘴脸,毅然决然的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