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安宜泽去不多时就带着气回来的,田喜乐问过才知道,有户邻居竟然狮子大开口,说自家损失的房子值多少多少,又损失了多少多少值钱的东西,甚至还说自家存了几十年的银子也没了,让安家给赔一千两。
虽然田喜乐到时火已经大的来不及扑灭,但也清楚地看到几户邻居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想一下,连吃饭的桌子都来得及搬出,存了几十年的银子会落下?而且,这家人就是一般的小户,男人在外面给人做工,平常吃穿用度都极节俭,也不像有一千两银子的样子。
田喜乐心里面恨,让安宜泽先把这家放放,先赔了别人再说。安宜泽再出去,很快就把银子分完了,其余的几户人家都很讲理,只让赔了宅子的钱,要的价也正常。
虽然手里还剩下些银子,田喜乐决定留着赔给他们住的宅子的主人,让安宜泽给送去,安宜泽送去时,宅子的主人还说若不方便就先欠着也成,或是等过了年让他们找人给重建,反正宅子放着他们也不住,若有困难还可以来找他们帮忙。
安宜泽还是把银子留下,红着眼睛离开的。
眼看就过年了,田喜乐干脆就将平安喜乐关了门,店里的大厨和伙计也知道安家出了事,没有之前想像的分红也没怎么失望,能有工钱给已经出乎他们的预料。
送走他们,在外面挂上关门歇业的牌子。
虽然在大火中没有伤到人,安家之前买的那匹马却连着车一同被烧没了,一家人又买了些年货和衣服被褥等东西,再把平安喜乐剩下的一些食材也装上,雇了两辆车回李村。
田喜乐的意思是让安宜泽安宜蝶安宜新安宜秀四人跟他们的姨娘一同过年,他们四个却不肯,非要跟着田喜乐一同回李村,田喜乐拗不过他们也就随着他们了。
李村也是一片年前的紧张气氛,家家户户都去镇上买了不少年货,也听说了安家的房子被烧,都在议论是谁这么坏的心眼,好好的年都不让人过好。
田喜乐等人回来时,刚到村口就遇到不少李村的人,对着火一事都表示了关心和安慰,也说让他们有什么难处就说,田喜乐一一向他们道了谢。
李杨氏听说他们回来也赶了过来,也没问着火的事,只是帮着把东西都搬进屋,又收拾一通。这些日子李杨氏过来喂猪时就会把屋子也收拾一下,倒是不脏,但住惯了有暖墙的房子,李杨氏家租的房子就显得又冷又暗。
问了李杨氏村子里有会砌暖墙的,李杨氏去了不大工夫就给找来两个,在正房的东西两屋都砌上暖墙,添了柴烧上,屋里屋外都冒起了浓烟,大家站在屋外等着烟散暖墙烧干,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好在这一次总算还有个住的地方,不至于再过回住在破山神庙的日子,不然那样还真能把人冻死。
只是这回又是谁干的?每个人心里都涌上阴霾,若总是有人这样在后头算计,他们就算再努力又如何?无论做多少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烟散了,田喜乐带着安宜蝶和安宜秀住回东屋,安宜泽安宜武和安宜新都住到西屋,大家又住回到原来挤在一起的日子。
只是当初住进来时一家人斗志昂扬,准备大展拳脚,事隔两个月,再住回来,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田喜乐想要说些激励大家的话,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让谁来激励她,索性闭嘴不语。
安宜武一拳砸在桌子上,安宜泽斜了他一眼,“桌子砸坏了还得买,手痒外面有石头。”
安宜武沉着脸回屋,很快出来,递给田喜乐十几两银子,“大嫂,这是你每天给我的银子,我都攒着了,你先收起来留着家用。”
田喜乐抬头就看到安宜武沉默又坚定的脸,眼泪差点流出来。看书的时候别的穿越女都能混的风生水起,可到了她怎么事事不顺?有一点起色就会再被打进泥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还是说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受苦?
安宜武见田喜乐不接银子,就拍到田喜乐面前,二话不说地回屋。
安宜泽也跟着回屋,把自己这些日子攒的银子也拿过来给田喜乐。安宜蝶想了想也去把自己的那份拿出来,可看到只有安宜泽和安宜武的一半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嫂,我的买了些胭脂水粉,就剩下这么多了。”
安宜新见哥哥姐姐都把银子拿出来,虽然还有些不情愿,还是把自己那份也拿出来,对田喜乐道:“大嫂,等过了年,咱们的平安喜乐再开,银子很快又会有了。”
田喜乐又哭又笑地点头,“往后再赚了钱,大嫂加倍给你们。”
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年总是要过的,田喜乐第二天起早就去找李杨氏,说要跟她家买头猪,杀了过年。
李杨氏家里养了几头大肥猪,头些日子都卖了,家里只剩下三头,准备再卖两头,自家留一头腊月二十八杀。
可眼看都年根底下了,那两头也没卖出去,等过了年虽然猪还能卖出去,就不是这个价了,一家人正发愁呢,听田喜乐说要买猪,当然高兴,田喜乐又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猪卖给她的价绝对不会比卖给别人低。
李杨氏的男人把猪给送过来,同来的还有两个跟李杨氏男人关系好的同村,田喜乐知道李村有杀年猪请全村来家里吃肉的习俗,就请他们杀年猪的时候过来,再请他们跟村子里的人也打声招呼,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
李杨氏的男人想了下就道:“今儿是我家杀年猪的日子,后儿就是年三十了,刚好明儿村子里没有人杀猪,要不大夫人家就明儿杀吧?今儿家里也别做饭了,待会儿我们家杀猪,让几位爷和小姐都过去吃饭。”
田喜乐对什么时候杀年猪也没意见,对于李杨氏男人的邀请也欣然同意,村子里的人都实在,说出口的话就是诚心实意的,你若是客气了,反倒显得生疏。
田喜乐就对也出来看猪的兄妹几人说了待会儿去李杨氏家吃杀猪大菜,原本还都有些闷闷的安家兄妹都来了兴致。
猪拉回来了,也没敢放到关野猪的圈里,怕再被野猪给拱了,就给关到闲着的西厢里。
李杨氏的男人又招呼田喜乐待会儿过去吃肉,这才带着两个同村离开。
田喜乐又回屋收拾一下,让大家都穿的厚一些,从她前世在农村吃杀猪大菜的经验,大家都是在露天吃,最多就是搭个棚子,只有老人和村子里有威望的人才会被请进屋子,如果真就在院子里吃,穿少了再给冻着。
而安家的兄妹们都没吃过杀猪大菜,听田喜乐说了吃杀猪菜时的热闹场面都很好奇,回屋都换了厚实的衣服,跟着田喜乐一同去李杨氏家。
本来就离的不远,也就几步路的事,到时就看到李杨氏家的院外放着两个长条凳子,上面捆了一头肥猪,肥猪的肚皮朝上,正一声接一声地哼叫着。
院子里摆了十几张桌子,人来的还不多,都是过来帮忙的。看来还没到杀猪的时候,田喜乐就让哥仨带着安宜秀在院子里玩,她和安宜蝶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李杨氏正跟妯娌们在厨房里忙着切菜,还有几个村子里的妇人来帮忙。
厨房里已经切好了几大盆白菜、萝卜一类的,豆腐也有不少,只等着杀了猪一块儿下锅做。虽说是杀猪大菜,也不能可劲地吃肉,不然一头猪还不够全村人分,吃的主要还是菜,肉也只是借味的。
跟李杨氏打了招呼,李杨氏让田喜乐先到上房老太太的屋子里坐着暖暖,厨房里的事不用她,田喜乐见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就从厨房里出来。
安宜蝶看外面准备杀的猪,对田喜乐道:“大嫂,你说他们杀猪猪血啥的还要不?”
话正好被从厨房里出来的一个小媳妇听到了,小媳妇笑道:“咱们乡下人又不会灌血肠的法子,前几日有人家也学着镇上卖肉的灌了血肠,可灌出来的血肠根本就不能吃,也就都不弄了。”
说着好似想起血肠最初就是从小炖锅里卖起来的,一拍大腿道:“瞧我这脑子,别人不会灌血肠,这不是有会的嘛,大夫人,待会儿要不你帮着给看看,猪血怎么能灌成血肠,不然都扔了怪可惜的。”
田喜乐笑笑,点头,“成,我也觉着扔了可惜,只要有人爱吃我就把方法说下,往后大家再杀猪也能自己灌血肠吃。”
小媳妇忙跑到外面,跟要杀猪的李杨氏男人一说,李杨氏男人就跑进来,对田喜乐道:“大夫人是要把灌血肠的方法教给我们?”
田喜乐本来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毕竟村子里的人也不常年杀猪,平常想吃了也是要到镇上去买,又不会影响到肉摊上的血肠,而且扔了真的很浪费。
灌血肠并不难,田喜乐把方法说了,李杨氏的男人就明白了,让待会儿杀猪的时候把猪血都仔细地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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