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红蕊连连点头,她这个样子就是让她出门她都不想,既然申老爷都跟她保证为她解决此事,她也没什么好担心了,跟申老爷一个意思,申红蕊也不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申老爷出门去了,申夫人让人给女儿摆饭。这几日申红蕊一直因此事茶饭不思,又因怀着身子,营养跟不上,气色也越来越差,申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饭一上来就让申红蕊多吃。
申红蕊有爹娘给撑腰了,放下心里的负担,吃的很是香甜。申夫人一面叮嘱知道此事的丫鬟不许把此事往外张扬,一边看着女儿在心里叹气。
好好的姑娘家,往后也难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不过就说是招上门女婿,以申家的财势也能找个不错的,也免了被人说三道四。
好在丫鬟都是心腹信得过的,往后为了补偿女婿,就多给他几个陪嫁做通房好了。
申老爷出去小半日,带回一包药,让丫鬟煎了给申红蕊喝下,不久申红蕊就感到腹疼难耐,折腾了小半夜总算是把腹中的胎儿打下,接下来就是好好地做个小月子,把亏空的身子养回来。
申老爷和申夫人脸色都不好,申家这个亏吃的还不能声张,但平王府想这么就算了也不可能。
早起,申老爷亲自去了趟平王府。平王听说申老爷上门,只当他是来说申家与他们的亲事,乐得嘴都要合不拢,倒不是多看好申红蕊,完全是觉得申老爷亲自登门,定是服软了。
让人请申老爷进来,端着茶碗还想拿上一把,却见申老爷笑咪咪地对他道:“王妃不在府里,好好的一个家就被弄得乌烟瘴气,王爷竟然还有兴致在这里喝茶,这份不骄不躁的气度也真是让人佩服。”
申老爷的话里夹枪带棒,把平王噎的一口茶水哽在喉间,半天才咽下去,瞪了申老爷一眼道:“申明理,你有话就说,没必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申老爷‘啧啧’连声,“我今儿来与王爷有几句私话要说,平王还是让这个侍候的人先下去。”
平王挥挥手,下人们鱼贯而出,申老爷才冷着脸,语气带着鄙夷道:“平王不会管教儿子,倒还有理了,不知若是被传出你家儿子坏人姑娘名节一事,你们平王府的脸还往哪儿放!”
平王冷笑:“那你就去传啊,到时不知丢人的是你们家,还是我们平王府。”
申老爷摇头,“我们不像平王有恃无恐,我们申家可是要脸的人家,自然不会把这件往外传,不过,我这次来见平王也是想提醒平王一声,你们家也莫要欺人太甚,人在做、天在看,就不怕报应吗?”
这是说他们平王府不要脸面吗?平王气的脸都绿了,“申明理,你不过就是个有钱的商户,怎么仗着王妃给你们撑腰,你们就把自己看得太高?别忘了,你女儿肚子里怀着我们刑家的种,若是本王不点头,你女儿就别想进这个门。”
申老爷脸色也阴沉的可怕,“平王,你还真当谁愿意进你们家这个门,不妨跟你说,我们家红蕊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你那个窑姐生的儿子。还想逼着我们家拿几十万两银子的嫁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什么人。”
“那你想怎样?”平王气的想要揍人,可还是底气不足,毕竟是他的儿子毁了人家姑娘清白,还是用的那种下作方法。
申老爷道:“我今儿来只有一句话要跟平王说,往后让你那儿子离我家女儿远点,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可别赖到我们家头上。”
说完,申老爷一甩袖子走人,那叫一个潇洒利落,平王气的直抽气,他之前从没想过自家儿子会这般被人嫌弃,连个商户家的女儿都不肯嫁过来,那么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自家儿子很出息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范姨娘听说申老爷过来,先是得意一阵子,便带着丫鬟赶过来,路上与正气冲冲出门的申老爷走个对面。从前平王也将范姨娘带出去过,申老爷也见过,此时见范姨娘妖妖娆娆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对范姨娘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就走人了。
范姨娘来之前还想给申老爷一个下马威,结果被申老爷一声冷哼吓的不敢吭声,等申老爷走远了,才啐了一口:“还装大尾巴狼呢?回头等你女儿嫁过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进到屋子里见到平王也一脸怒容,顿时就明白这两人是谈崩了,忍不住问道:“王爷,谈的怎样?申家小姐何时嫁进来?”
平王一个茶碗摔在范姨娘脚边,“嫁什么进来嫁进来?人家压根就没瞧上你生的儿子。往后你也歇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有你那儿子,好好地教,若是教不好,老三也不用你带了,省着将来媳妇也娶不上。”
范姨娘就知道是因为她的出身被申家嫌弃,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申红蕊都怀了身子,申家还能如此硬气。可出身又不是她能选的,若是可以她也愿意生在大富之家,有个疼她的爹娘,再有一笔丰厚的嫁妆,一出嫁就是个当家做主的夫人。
范姨娘忍了半天,对平王笑道:“王爷也别生气,既然申家小姐不识好歹,我们明儿还不要娶她了,回头我就找媒人过来,定要在年前给明儿娶房妻子进门,让申家后悔去吧!”
平王冷淡地‘嗯’了声,对于两个儿子的婚事都不怎么如意。这个娶不上合心意的媳妇也就算了,那个看着就是人中之龙的儿子娶的还是个农妇,名声还不太好。平王心里难免失落,难道平王府在世人眼中真就那么不堪吗?
范姨娘劝了一会儿平王,见他一直冷冷淡淡,也懒得在这里受他的冷待,借口老三要睡就回了。回到自己的院子范姨娘砸了几个瓷器,对申家的不识好歹还气愤难平。
既然申家的小姐不愿嫁过来,那就别怪她使阴招,让申红蕊这辈子就别嫁人算了。
招来心腹丫鬟,耳语了几句,丫鬟答应着下去安排,范姨娘的脸色才好上些,反正她的是儿子,怎么也不吃亏,申家不肯嫁,自有肯嫁的,平王府的二公子,还真怕娶不到媳妇?不过就是看申家有钱,他们才高看他们一眼,说起来不就是个商户吗?士农工商,最下作的人家,给他们高攀还给脸不要脸。
田喜乐在庄子里安心养胎,一般事都不让她操心,京中发生的事安宜阳不让人对她说,可安宜阳却一直关注着,申家与平王府的亲事一直没谈成,却传出申红蕊与刑向明暗通款曲,以至于珠胎暗结的传闻,安宜阳就皱眉,平王妃派人将此事告之平王的时候,可是一再说不能将此事声张出去,就是平王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怎么如今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安宜阳想来想去都觉得能做出这种事儿的就是范姨娘母子,真心是对他们无语,既然申家不想把申红蕊嫁给刑向明,又没有追究刑向明坏人名节一事,他们就该偷着乐才是,怎么还能把这种事传出去?若是把申家逼急了,一纸诉状告出去,平王府可就又出大名了。
安宜阳愁啊,若是他与平王府没关系,八成会乐得看戏,可不管他与范姨娘母子如何形同水火,可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一家人,刑向明做的事总会有人要扯到他的身上,这种滋味真不好过。
回到屋中时,还要强扯着笑脸,谁让他的娘子还怀着身子,可不能让她为此事忧心。虽然他并不觉得田喜乐会因这件事忧心。
田喜乐手里拿着针线给肚子里的宝宝做小衣服,宝宝已经两个月了,再过七个多月就能出生,田喜乐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就更加强烈。
见安宜阳进来,笑道:“还没想通?”
安宜阳愕然:“你都知道?”
田喜乐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你这强颜欢笑的样子,八成是申家表妹的事儿吧?”
安宜阳想了想,便将事情与田喜乐说了一遍,田喜乐皱眉:“这范姨娘到底是傻呢?还是真傻?我就怀疑就她这脑子,怎么能让父亲独宠她这么些年。”
安宜阳苦笑,他总不能说平王跟范姨娘是半斤八两吧?这就叫王八炒绿豆。
田喜乐想了下道:“这事儿咱们别插手,不过倒是该让母亲跟申家表个态,免得大家最后亲戚都做不成。”
安宜阳点头,“母亲已经派人去申家送了帖子,明日她就要回京亲自去申家一趟。想来表舅也该明白这件事不怪母亲。”
田喜乐倒不怎么乐观,换了谁家女儿出了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但愿说了什么平王妃都能忍了。
将申家的事先放到一边,田喜乐说起她这几日闲时看地理志的心得,并将一张纸铺在桌上,上面她用炭笔画了一张简略的图,根据不同地区的地理分布和土质状况做了备注。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挺了不得,安宜阳还真不知道需要他去治理的地方会这么大,这还只是因为不适合种庄稼而贫困的地区,那些富庶的地界,田喜乐连理都没理,毕竟人家已经够富,也不用他们去指手划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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