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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宁时谦的家。
萧伊然斜靠在床上看书,一个姿势久了,脖子磕得疼,她直起身,揉了揉后颈,一看时间,这么晚了,宁时谦还没回来?
九点钟左右她打过一个电话,他接了说还要一会儿,让她先睡。
她原本是想先睡的,可不知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
人的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醢。
她认识他二十多年,真正意义上的同吃同住却是这十几天才开始,然而,仅仅十几天,居然就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个人实在有些霸道。晚上睡个觉,一张大床他一个人能占去大半,然后把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最初那两天,她嫌受束缚,总是会睡到下半夜醒来,想要离他远点,可一动他就醒了,黑暗中睁着一双亮灼灼的眼睛,猫一般,充满警惕,然后,再把她抱紧一些,让她枕在他胳膊上,不许她动缇。
她无奈地认命了,再后来几天,便习惯了他坚实的胸膛和结实的双臂。
到现在,也不过一个蜜月期,少了他在身边,竟然迟迟无法入眠了,她这才取了书出来看,一直看到此刻。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也该回来了不是?
正想着,电话来了……
她一接,听见的是魏未的声音,“小嫂子!宁队喝醉了!没法开车,你来接下他呗!”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就听宁时谦的声音在那边嚷嚷,“没事,媳妇儿!你别来!我叫代驾!”
吐词都模糊了!怎么醉成这样?
“四哥!”她忙道,“我马上过来!你等等啊!”
“不用来!老婆!不用!真不用!媳妇儿,你睡……”一会儿老婆,一会儿媳妇的,完全是一个醉汉的胡言乱语了。
魏未大概也喝高了,一个劲儿地嚷着要小嫂子去接。
她只好让魏未把电话交给段扬,那群人里,只有段扬最老实,可是,她忘了,段扬也是个酒坛子,在那边说着话都不利索了!
她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两个都喝成这样!
“段扬,你告诉你们头儿,我马上过来接!”在得到那边段扬肯定的回答后,她换了衣服就往外走。
出去的时候,却将宁守义给闹了出来,站在书房门口问,“这么晚还出去?”
她一时疏忽,不假思索就答了,“嗯,爸,我去接四哥,您先休息。”
“小子喝醉了?”
不亏是父子,一下就猜着了。
“呃……”萧伊然心里掠过的是宁时谦小时候被老爸抽的阴影,马上过去摇着宁守义的胳膊,“爸,是他们队里几个兄弟聚一聚呢,肯定是高兴了,您别骂他好不好?他很少这样的!”
宁守义本来也没生气,见她撒着娇好似身后有条尾巴似的摇啊摇的模样,倒是笑了,只听过丈夫喝醉酒被老婆训斥嫌弃的,倒没见过老婆给喝醉酒丈夫求情的,这从小养着的啊,感情到底不一般,你疼她,她疼你的,可心!
萧伊然见他笑了,开心地撒腿就跑,“爸,您可是答应了,不能反悔啊!”
宁守义笑着看她出门,反悔什么呢?这么好的一对,他还瞎掺和啥?小两口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呗!笑着摇摇头,进了厨房。
萧伊然赶到的时候,他们还没出来,不过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宁时谦一张黑脸泛着红,招手叫她“老婆”,一双眼睛亮亮的,好像所有喝下去的酒,都升腾到他眼睛里,凝成了结晶。
魏未那些人也沸腾起来了,嫂子嫂子热情地叫个不停。
喝成这样,大概连账都不记得结了吧?
萧伊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突然重了许多,她本是这里面最小的,可喝醉以后的男人一个个都像孩子,尤其宁时谦,趴在她肩上,整个重量都搭着她,一副耍赖的表情哪里还像个刑侦队长?
她撑着他去结了账,然后把他们都弄进车里,再一个个送回家,最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她也累得筋疲力尽。
好在宁守义还没睡,把宁时谦从她肩上给接了过来,宁时谦还不乐意,缠着萧伊然叫“老婆”,呼吸里浓浓的酒味,都喷在她脸上,长满胡茬的下巴还在她脸上蹭,蹭得她没脸面对宁守义。
宁守义脸一黑,强行把醉醺醺的儿子给扯了过来,冷森森的声音响起,“老实站墙角思过!想不清楚我再抽你!”
熟悉的台词啊……
宁时谦有些错愕了,莫非又回到小时候?他媳妇儿呢?
一双迷茫的眼睛瞪着宁守义看,宁守义的脸黑得像锅底。
一旁的萧伊然急了,掺着宁时谦,哭丧着脸求,“爸,您说了不生气的!他都这样了您让他站墙角哪里还能站得住嘛!”
“嗯……”宁守义只黑着脸不说话,把儿子往房间里搬。
“爸,不然……我替他站吧?”萧伊然讨好地说。
哎哟,这傻孩子……
宁守义暗暗摇头,想起儿子小时候被他抽的光景,还是小雪团子的萧伊然可不是一次两次横冲过来保护她的四哥了,现在忆起,还能记得她气鼓鼓的小表情呢!
这人是长大了,脾性儿还没改呢!
“爸……”身边的小人儿又开始撒娇了。
他哪里是真罚这臭小子?
房间到了,他将儿子弄到床上,萧伊然便开始忙碌着给他拖衣服,擦脸擦手,那醉鬼却只会“老婆老婆”地胡喊。
“老婆,我爱你!”
“老婆,你是我的!我从小就把你养在跟前!”
“老婆,我后悔……后悔高中没……没……”
都是他平时从不说的话语,最后几个字也说得模糊不清,萧伊然正在给他擦手,听在耳里,顿了顿,而后又快速地继续擦。
“老婆,对不起……”
热毛巾敷在脸上时,他蹦出这么一句话,同时也被这毛巾一烫,清醒了几分,睁开眼来,两汪墨瞳,如酒池般深邃浓郁。
眼前的世界在旋转,眩晕中看见她的容颜,发丝低垂,遮住她半个脸颊,青丝掩映中,只有鲜嫩的红唇最为夺目,在他眼前晃啊晃。
他一伸手,就把她拉了下来,虽醉,却准确无误地印上她的唇。
“老婆,对不起,我们……我们都要好好的……”他吮着她的唇呢哝,低语过后,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喂,你……”
多余的话再没办法说出来,一个人喝醉后,怎么比平时更大蛮力?
门口,宁守义端着一碗醒酒茶,一碗夜宵进来。醒酒茶是给儿子的,夜宵给儿媳的,可眼前这情形,怕是不需要了……
摇摇头,顺便帮他们把门带上。
萧伊然是听见了动静的,羞得死命捶身上这个人,可跟一个醉鬼,有劲也是白使!
他根本就不管不顾她的捶打,直接进入主题。
她又羞又恼的,狠狠咬他,他却还只当给他鼓劲,一边说着稀奇古怪的话,一边加紧干活……
“十三,宝宝,你会不会离开我?你说?”他锲而不舍地问着这个问题。
起初,她还咬着唇不肯理他,后来,快被他折腾散了,才掐着他的胳膊回应他,“不会,不会的……”
可他是醉糊涂了吧,压根没听见她的回答?还是一遍一遍地撞,一遍一遍地问,从能回答只字片语,到最后话也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快被昏阙了……
宁时谦在闹钟声中醒来时,觉得头还隐隐作痛,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身边是空的,隐约有水声从浴室里传来,他甩甩脑袋,清醒了些,感觉到身上是光的,大概还记得一些昨夜的片段,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门响,萧伊然从浴室出来了,也不见有生气的痕迹,反而冲他一笑,“醒了?起来洗漱吧,今天还要上班呢!”
眼角眉梢却有着点点嗔怪,好似在说,明知今天要上班,昨晚还那么疯。
真是疯狂呢,看她脸上桃花般浓浓的春意就知道。
他笑了笑,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含嗔一眼,进衣帽间找衣服去了。
他撸撸一头凌乱的头发,就这么光光地下床,进了浴室。
正准备换衣服的萧伊然听见浴室里传来他的吼声,“十三!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