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的皇宫不是很大,可是云望舒也没有闲到走遍整个皇宫的程度。
整个地方,云望舒更是没有理由前来。
浣衣局的后院。
这里的宫殿自不用说,是十分的陈旧,可是这个小院中,却有着一株高大的花树。
“这是?”云望舒还没有见过在十一月海岛上开花的数。
东陵宸走到树下,拍了拍树干,对云望舒道:“这是红梅和海岛上一种常青树的杂交树,当时风靡一时,可是这些年来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一株,现在长得十分的高大。因为不知道把它移植之后还能不能活,所以就没有移动它。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忘了它的存在。”
这时,一片花瓣正好掉在云望舒的肩头,云望舒细看这片花瓣,这花有七分像红梅,另外三分不像主要是花瓣上面的白色纹路。
不过有一种别样的美。
云望舒不禁道:“这里,很好。只是,没有乐器。”
东陵宸对某一处道:“还不拿过来?”
云望舒向着东陵宸说的方向看去,一个暗卫拿着一支长箫。
“我来伴奏可好?”东陵宸示意暗卫退下,这里只剩他们两人。
云望舒轻点足尖,一个旋身带动无数落花,美不胜收。
“彩蝶!”云望舒现在最想的就是这首曲子。
东陵宸勾起嘴角,长箫倚在唇边,彩蝶的曲调就此而起。
云望舒会心一笑,随着旋律,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花瓣从穿梭飞舞。
远处渐渐灯火通明,一片红色的喜意。在这无人的小院中,云望舒和东陵宸较之那些繁华,美好更胜。
第二日早上,云望舒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
“东曜,”云望舒一边揉眼睛一边起身:“外面出什么事了?”
东陵宸已经起身穿戴好:“听着似乎是我们的新婶娘来看我们了。”
“噢,昨日答应过她的。”云望舒清醒了几分,也立刻下床穿衣。
东陵宸也不好让长辈在外面久候,便打开殿门,果然是昨日的新娘子。而且,可能就是如同云望舒所料,她的脸上有伤疤,因为她戴着面纱。
“婶娘好。”东陵宸这一声成功的让外面安静下来。
“呃…..我又不是没有名字,我叫东落雪,而且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东落雪是个十分好爽的女子。
东陵宸其实也不想这么叫,便立刻改口:“落雪,流光还在起身,你要不稍微等等。”
“啊,行!”东落雪说着就往门内走去。
东陵宸立刻拦住她:“我说的,是在原地等。流光不喜欢生人。”
“我是生人吗?”东落雪露出来的两个大眼睛瞪得很圆:“流光昨日都肯收下我的镯子了,她一定喜欢我!你让开!”
东陵宸还真不好反驳,而且他一个男人挡着一个女子,实在也不是样子。不过,流光的确是不喜欢生人进入她的房间……
“东曜,让落雪进来。”云望舒在里面发话。
东落雪炫耀的看了东陵宸一眼,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了寝殿内。
东陵宸也没有跟上,他现在要去准备云望舒的早膳。民以食为天,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流光,流光!”东落雪的嗓门不小。
云望舒正在整理头发,见东落雪进来也没有起身,而是转头对着她笑了一下:“落雪,随便坐。”
“果然啊!”东落雪看见云望舒,立刻就惊叹道:“昨天见流光,就感觉好美啊,现在看更美了!”
云望舒之前因为容貌被人夸赞的次数真的可以说是多不胜数,可是这一次,却是明确的感觉到了对方打心底对自己的喜欢。
“落雪也是个美人。”云望舒这话没有任何的客套在里面,东落雪的确是个美女,虽然她现在蒙着面纱,可是能看到她的脸颊轮廓十分的漂亮,再加上她的一双大眼睛,定是个美人无疑。
东落雪听到云望舒的夸赞,并没有十分的开心,而是摸着自己的左脸道:“流光……你可要帮我。”
云望舒随便用一根丝带系好头发,转身对东落雪道:“脸上的伤疤,还是,嗓音?”
东落雪一脸激动的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流光可以!”
“好好好,”云望舒面对热情的人总是有点不知所措:“那,先让流光看看你的脸。”
“好!”东落雪毫不犹豫的揭开面纱,面纱下的脸,白璧微瑕。
云望舒有些不解:“这么浅的疤痕为何还要戴面纱?”
“可是再浅的疤痕,它总是在那里的,总是引人注意的……”东落雪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左脸。
云望舒将东落雪的手拿开,郑重道:“落雪,你现在要做的,是正视自己,而不是去掉脸上的疤痕。”
“流光,其实我若是一个人,我真的都不在乎。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东墨的妻子……”东落雪的手无力的垂在她的身侧,因为有了在乎的人,才有了在乎的事。
云望舒对东落雪道:“抬起头来落雪,在流光看来,你没有什么配不上东墨的。虽然流光和你接触不久,可是能看出来你是一个豪爽大方,不拘小节的女子。而且,你在外游历多年,肯定是有着长远的眼光。而且这些年你肯定也见过不少的人,可是你却一直能坚守本心,回来嫁给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人。这些,都是十分不易的。”
“流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落雪可是觉得云望舒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啊,怎么对于感情上的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
云望舒笑了一下,道:“经历的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就多了。虽然流光一开始就遇上了那个对的人,可是对于感情,还是有一点心得的。”
“流光,这一点,我们都是幸运的,一开始就遇上了对的人。”东落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爱意。
“那流光再问你一个问题,”云望舒也不着急查看东落雪的脸:“你觉得东墨会介意你的脸吗?”
“肯定不会!”东落雪斩钉截铁的回答,而且回答的飞快。
云望舒一脸笑意的看着东落雪。
东落雪有几分脸红:“他的确是不介意,可是我站在他的身边,自然是想各加漂亮一点。”
云望舒收了脸上的笑容:“流光的确可以帮你去掉脸上的伤疤,恢复嗓音,但是首先,你要先不介意自己。东墨若是有一天介意你的脸,也是因为你现在的自卑。”
“只要流光帮我医好我的脸和嗓音,那我就不会自卑了啊!”东落雪不明白为何云望舒一直不直接给自己医治。
云望舒轻笑着摇头:“那今日你便回去吧,想好了,再来找流光。”
“不,不行,”东落雪猛的抓住云望舒的胳膊:“这几日我要陪东墨到处见人,肯定不能一直用面纱遮住脸啊,流光你要帮我!”
云望舒把东落雪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下来:“落雪,回去吧。”
东陵宸站在门外,其实也有一会儿了,以他的耳力完全可以听到里面的对话,因而这时候就恰巧的敲了敲殿门。
“流光,早膳准备好了,在哪里吃?”东陵宸没有进去。
云望舒站起身,打开殿门:“走吧,我们去院子里面吃,今日的阳光不错。”
东陵宸看了还站在殿中的东落雪一眼,没有说什么,浅笑着对云望舒道:“好。”
东落雪在殿中站了一会儿,觉得时辰不早了,才重新戴上面纱,回自己的寝殿。
东墨还在等她。
“流光就不怕她记恨你?”早膳时分,东陵宸也算是在闲话家常。
云望舒喝了一口软糯香甜的粥,满意的舒了一口气,道:“她能想清楚,想清楚了就知道,流光是在为她好。现在去掉脸上的伤疤,去不掉她心里的伤疤,过去的痕迹不是能在表面上消除的。”
“可若是她想不清楚呢?要知道这几日她可是要陪着叔父见不少人,有那个心思想这些事吗?”东陵宸还是在为云望舒担心,云望舒很明显是喜欢东落雪的,万一东落雪对她记恨上了,她一定会有些难过。
云望舒给东陵宸的碟子中夹了一筷子可口的酱菜:“东曜就别想这么多了,流光看人,什么时候有错过?”
虽然有这个强大的定律在,可是东陵宸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啊!
“快吃吧。”云望舒笑着催促道。
也罢,流光看人,不会错!
东落雪那边,其实作为新嫁娘,第一日早上虽然不用去给公婆敬茶,可是一大早就跑出去也是十分不合礼数的。
不过东墨看到东落雪也只是问了一句:“一大早的去哪儿了?”
东落雪不好意思的道:“去见流光了。”
东墨无奈又宠溺的笑道:“就知道你去见她了,怎么看见好看的人就跟着他跑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东落雪脸上更加的不好意思:“怎么连这个你都记得?”
“我记得的多了,怎么,要都说出来吗?”东墨状似开始回忆过往。
东落雪看了看四周,立刻道:“不要不要,太丢人了。”
东墨笑开了:“逗你的!对了,今日怎么还是戴着面纱,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