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使了什么手段!”朱平等人回过神,俱是大感难堪耻辱,同时也不相信一个小孩能有如此胆量与力量,定是陆洲授意,给了他什么宝物,令他如此折辱他们!
谢清桥无辜地眨了眨眼,问周围的弟子们:“我刚才动什么了吗?”
众弟子齐齐摇头。
谢清桥一摊手,“自己道心不坚还怪别人,你几岁,我几岁?恕我直言,你就是个——唔。”垃圾。
拉仇恨拉得正猛的小娃娃被捂住了嘴,最后两字没能说出口,不满地一皱眉。
陆洲道:“时间宝贵,别浪费在这儿。”
朱平眼睁睁的看着陆洲无视了他,悠闲地进了藏宝阁,顿时气得要吐血!
进去了之后,陆洲才严肃的盯着谢清桥,“刚刚是怎么回事?”
谢清桥无所谓的说:“那人太讨厌,给他一点教训。”
“我是问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么,我天生就会啊,”谢清桥想了想,“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我眼中有‘七情六欲,浮生万象’。”
陆洲一怔,谢清桥天真的说:“如果挖下来炼成灵宝,不比洲洲你的灵剑落桥差哦。”
“胡说什么!”陆洲听到他说挖眼,顿时心中一颤,弯下身子告诫道:“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这种能力。”
“你怕了?其实不可怕的,你看——”
谢清桥一眨眼,眼中似有一股漩涡将陆洲扯入其中,那一瞬间,陆洲仿佛回到了最天真快乐的时光,让他由衷地生出一股单纯的幸福之感。
“是不是很开心啊?”谢清桥歪头问,“还有其他,比如可以让你体会到武道意境,但我现在力量不够……”
陆洲全身一颤,迅速剥离出来,抬手就要揍他,“让你别用你还用,欠揍是吧?过来,不准跑!”
谢清桥对他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地跑前面去了。
陆洲心情却是更沉重了,谢清桥就像是一个移动的人形宝库,一旦被人发现……
“洲洲,我要这个,快来帮我换了扎头发!”
陆洲走过去一看,谢清桥指着的是一根长长的玉色发带,前面木牌上写着——隐灵带,可遮掩境界法力,可抵挡元婴期以下攻击三次,一千贡献点兑换。
倒是个合适的东西,只不过谢清桥的重点似乎不太对……这可怜的孩子还在执着于当初被头发绊倒的囧事,执念简直比海深。
陆洲用贡献点换了,谢清桥就乖乖坐下,示意——扎头发。
陆洲抓起那到膝盖的长发,给他随便绑了个包子头,顺便捏了一把肉呼呼的小脸,“现在开心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个闺女,正常男孩子哪像这祖宗那么娇贵和挑剔……
离开藏宝阁,又去藏书阁逛了一圈,出来后天色已经晚了。
没走几步路,又让一群人给围了,为首的还是朱平,这倒霉催的在外面等了一天,就是要把上午的场子给找回来。
他不烦陆洲也烦了,一句废话也不说,开打!
朱平狞笑着,一出手就使出了最得意的绝学之一。
“天阴十绝剑!”
陆洲一看就摇头了,“难怪被韩冲正面击溃剑道,我天穹剑宗的十绝剑,你连三成精髓都没学到。”
他未出剑,只双指并拢如剑,起手招式与朱平一样,但威力却截然不同!
分明是温暖的气候,周围却突然遍生寒凉,汹涌的寒潮呼啸着卷起剑气,纵横四海,转眼冲破朱平的剑势,将他完全淹没。
朱平摔回地上,难以置信地抬头,仅一个回合,金丹中期修为的他就惨败金丹前期的陆洲之手……差距大得难以直视。
陆洲也不看他,招招手,“小桥,我们走。”
谢清桥笑眯眯地走过去牵他的手,稚嫩的声音被晚风吹了过来,“十年又如何?纵然耽搁十年,洲洲仍然是令群星无光的绝世天骄!”
朱平眸光黯淡了下去。
半空中,谢天衍转头道:“你们都说我偏心弟子,这下可还有话说?”
几位老者面面相觑,俱是点头,“此次九州会武,我宗弟子皆以陆洲为首!”
三年一度的九州会武,乃是盛事,不仅是各宗门的年轻弟子间切磋武艺,争夺资源,其他无门无派的弟子也可展露头角,拜入大势力之下,一鸣惊人。
九州会武由各宗轮流举办,各种奖励也是由举办的宗门决定,限元婴期以下的年轻弟子参与,今年正好轮到了南洲流光宗。
谢天衍寻来弟子叮嘱:“九州会武你熟悉,这方面不用为师操心,此次由曲长老暗中保护你们,安全也有保障。流光宗与我宗向来交好,你要管束师弟妹们,莫要惹是生非。”
“是,师父。”陆洲肃然应下。
谢天衍缓和气氛,难得开了句玩笑,“流光宗的天之骄女,你若有意不妨多接触一下。”
想当初,谢天衍还想撮合谢沐情和陆洲,可惜谢沐情红颜薄命,但谢天衍也不会因此就耽误自己徒弟,是以才有此一说。
陆洲难得露出苦笑,有个小祖宗在就够他受的,再来一个麻烦?还是算了吧。
“要出门吗?”谢清桥坐在秋千上咬着灵果,见陆洲一回来就收拾东西,便好奇的问道。
陆洲解释了一下九州会武的情况。
谢清桥眼睛一亮,“一群人打架啊,听上去有点意思。洲洲的仇人,也会去吗?”
陆洲想到绝天盟的韩冲,微微一笑,“不出意外,会得到有用的消息。”
谢清桥晃着秋千,顺手又摘了个灵果咬了一口,“好啊,我想看洲洲把所有人打趴下,拿第一。”
“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啊宝贝儿,”陆洲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你天天这样吃,怎么不见长胖,过来我看看……”
到了出发的那天,众弟子皆是御剑而行,唯有陆洲抱着谢清桥坐在驯风背上,极为拉风,众人都投去古怪又羡慕的目光。
“洲洲,他们为什么看我们?”
陆洲还没说话,沈英就晃了过来,“小清桥啊,你们家洲洲去打架还带着你,你说我们为什么看你们?”
谢清桥说:“无聊。还有,洲洲是我叫的。”
沈英嘴角一抽,被后面赶上来的林语秋与姜易同时敲了一下头,顿时炸毛追了上去。
苏柳柳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心里碎碎念:“不科学,明明是天敌,为什么他们感情这么好,这么好,这么好……”
半月后,一行人便到了南洲主城无风城,这里便是此次九州会武的地点。为此,流光宗已提前派人搭建了一个大型斗武场,而且连各门各派的住处都按关系分开安排,比如说天穹剑宗与绝天盟的弟子住处就隔了老远,可谓煞费苦心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有句话叫冤家路窄。
到达的第一天,陆洲领头的天穹剑宗就跟韩冲领头的绝天盟撞了个正着,两边都是见面三分火,带路的流光宗弟子尴尬地胃疼。
韩冲高大粗犷,一身剑势冲天,人看上去很刚直,扫过朱平时,目光中的不屑表现得明明白白。
朱平脸色难看极了。
韩冲身后有个弟子瞧见了谢清桥,顿时嘲笑道:“你们天穹剑宗是没人了吗?连个毛没长齐的小兔崽子都跑出来凑数了,可别被吓得哭着回去找爹妈!”
谢清桥伸手揉了揉耳朵。
陆洲一抬眼,“道歉。”
“呵,就凭你们……”
剩下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陆洲已经闪到他跟前,掐着他的脖子,语气淡淡:“我说,道歉。”
韩冲瞳孔一缩,方才的速度……他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天穹剑宗这位金丹前期的带队弟子,结果越看越觉得熟悉,“你是,陆洲!”
十一年前,无人不知天穹剑宗陆洲之名,他曾如皓日当空,照得群星无光。
那时的人们都说,与陆洲同一时代的天才,都是悲剧。
那弟子脸色发青,求救地瞥向韩冲,韩冲道:“陆洲,你有点过了!”
陆洲手掌捏紧,冷然道:“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韩冲霎时法力,一掌劈来。
陆洲单手应对,姿态从容,一时间竟拼得不相上下。
那弟子已经受不了快要窒息,求生的意念令他连连求饶:“我,我道歉,对,对不起……”
韩冲眉头一拧,陆洲却回头询问:“小桥可满意?”
他这番动作,气得其他绝天盟弟子脸也青了,韩冲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相反,天穹剑宗的弟子个个扬眉吐气,一展这些年来参加九州会武的沉闷。
谢清桥歪头一笑,道:“垃圾说的话,我才不在意。”若不是陆洲先出手了,这种货色他直接碾死,陆洲其实是救了那弟子一命。
陆洲松手将那弟子仍在地上,回身挡住韩冲的变招,只听得韩冲手上的剑铮铮作响,似要出鞘。
这时,一股轻柔的力道传来,从中间将二人分开,悦耳如黄莺出谷的声音骤然响起——
“九州会武就在眼前,两位道兄何必急在一时,可否给我流光宗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