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撩人,熏风拂过珍珠的细帘子,将晚晴的熏香刮入明贡的心扉里。
“王上,今日您还要在兼葭轩暖阁外面就寝吗?”明贡的贴身宫女馨月轻巧地上前福了一福,温柔地询问道。
“嗯,馨月,就这么办吧,你帮朕整理整理御榻。”明贡立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启禀王上,上大夫陆凯陆大人求见。”明贡话音未落,突然外面的小德子慢慢悠悠地进来跪着禀报道。
“都这么晚了,又是什么事,让他进来候着吧。”明贡不赖烦地挥了挥袖子。
须臾,陆凯鬼头鬼脑地前来陛见,喊了三声万岁。“免了吧,陆凯,这么晚,你有什么要事要说吗?”明贡皱着眉头问道。
“王上大喜,掘突公子在边关整理防务取得重大进展,建立了一道跨越山地的防线!”陆凯眉开眼笑道。
“喔?掘突果然不负朕望,陆凯呀,你知道朕为什么没有让你到边关,而是派程荣去了吗?就是因为你懂事,寡人一时间离不开你呀。”明贡长叹了一声。
陆凯眼睛咕噜咕噜一转,觉得明贡话外有话,不禁试探性地问道:“王上知人善任,君临天下,难道还有什么不如意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贡觉得自己说露了口,不禁摇头道。
陆凯机警地打量打量宫里的摆设,突然小声提问道:“启禀王上,您今日不让褒娘娘侍寝吗?”
明贡面色一动,赶紧说道:“这你还是不问的好。”
陆凯心中有了数,赶紧劝道:“王上,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如问问微臣,也许微臣可以帮助王上称心如意。”
明贡见陆凯话说到这,不禁双眉一皱,将兼葭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陆凯。原来,自从明贡把褒姒接回到兼葭轩之后,一直对褒姒是爱如珍宝,百依百顺,那日退朝以后,明贡神清气爽地来到兼葭轩,却发现褒姒怯生生地跪在兼葭轩的门槛外,手中还举着一把匕首。
明贡顿时就慌了神,立马命身后的馨月将褒姒手中的匕首夺去,然后一把抱住褒姒安慰道:“姒儿,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你如此伤心,人一生气就会生病,不如把心中的芥蒂说给寡人听,也许寡人能帮助你。”
褒姒泪如雨下道:“王上的恩情,阿姒无以为报,但是,阿姒也有难言之隐,决不能与王上侍寝,如若王上执意要逼阿姒的话,阿姒只有以死明志!”说罢,褒姒一个劲地向馨月手中抢夺着匕首,明贡顿时心如刀绞,好言安抚褒姒说:“阿姒,你是寡人的妃子,怎么能抗拒着不侍寝呢?”
褒姒呜咽道:“请王上相信阿姒,请王上给阿姒一段时间,忘掉心中的芥蒂,然后再遵旨吧。”
陆凯听到这,不禁惊讶道:“启禀王上,难道褒娘娘至今也未曾侍寝?”
“正是,那日褒姒以死相搏,寡人怕伤了她,所以也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只可以天天陪着她,但绝不能侍寝!”明贡捂着头苦恼道。
“哈哈哈,这个王上不必担忧,微臣略施小计,准让王上称心如意!”陆凯不禁哈哈大笑道。
“什么?陆爱卿难道有什么好办法?”明贡憧憬地望着陆凯,陆凯拱了拱手,从衣袖内取出一瓶东西来,放在明贡的面前。
“爱卿这是何意?”明贡仔细端详了瓶子一阵,诧异道。陆凯附着明贡的耳朵的耳朵,低声说道:“请王上派心腹在娘娘的酒具里下点这个。”
“混账!寡人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你让寡人的脸往哪搁,陆凯,你不用说了,寡人就是用心天天融化褒姒,也不能那么不择手段!”明贡顿时勃然大怒道。
陆凯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拱了拱手:“王上真是英雄心性,臣自愧不如,但是臣想提醒王上一点,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使褒娘娘真的服从大王,王上只能去揣测褒娘娘的心结所在。”
“好了,寡人明白了,你下去吧。”明贡苦着脸,挥了挥衣袖,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到了榻上,透过帐幕,凝视着暖阁微弱的灯光。
“阿喜,你们家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俗话说后宫三千,宠爱一身,那是要死多少人才能得来的,现在王上专宠,她却要如此,这在后宫来看,就是不知好歹呀,王上一怒,早晚遭来杀身之祸,你可一定要在你主子面前用心呀!”陆凯刚出宫,见到慌慌张张的阿喜,立马喝住,苦口婆心地劝导了起来。
阿喜蹙着眉尖,赶紧应声:“老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陆凯刚走,阿喜便贸贸然进了暖阁,见褒姒荣妆华服,正一个人扶着窗棂发呆,便蹑着脚,悄悄地来到褒姒面前,嘻嘻一笑道:“小主,又在无病呻吟了吗?”
褒姒吃了一惊,用手捏着阿喜的小脸戏谑道:“死丫头,又来吓我,看不撕了你的嘴。”
阿喜嘻嘻道:“小主,阿喜倒是不怕开玩笑,只是小主把自己苦到了,你看你和王上,一个在外面长吁短叹,一个在里面愁眉苦脸,这是演的哪一出呀,王上的心意,你也不是不知道。”
“好了,阿喜,我明白,王上对我们确实是恩重如山,但是,我害怕,我会害了王上。”
褒姒凝视着窗棂外树上活蹦乱跳的麻雀,怔怔地发呆。
“这个谣言真的有人相信吗?”重华宫,高高在上的瑾皇妃,炯炯有神地盯着面色凝重的安贞,轻轻问道。
“娘娘放心吧,谣言造的十分真实,宫里面正在纷纷传说,相信王上很快会知道的。”安贞诡异一笑道。
“嗯!本宫已经问过太史令了,夏朝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个妖女的传说,现在过了几百年,正好日期对的很好,再说,灭亡殷商的那个妖孽妲己,当年也是这么受纣王的专宠,我看褒姒就是那个妲己的转世,早晚是亡国败家的祸害!”瑾皇妃狠狠地咬着银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