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掘突公子被当做刺客的同党,已经被王上给打入死牢了!”阿喜跑的气喘吁吁,无奈地站在褒姒的面前,直愣愣地看着褒姒。
“阿喜,别慌,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慢慢说。”褒姒放下盆景,理智的问阿喜道。
“小主,是这样的,王上在秋云轩遇刺受伤,掘突公子带人去救,没想到,被当成刺客的同党,被抓起来了。”阿喜紧蹙眉头嘟嚷道。
“什么?王上受伤了?走,阿喜,我们到王上的寝宫去问个明白。”褒姒面若冰霜,二话不说,拉着阿喜的素手便往宫门外疾驰。
“王后娘娘驾到。”明贡正一个人卧在寝宫的软榻上呻吟,忽然听到门槛外小如子的声音,不禁精神一振,从床上扑腾一下跳起来,只见珍珠流苏被宫娥缓缓挑起,褒姒已经聘婷的立在明贡的脚下,宛若莲花出世。
“姒儿,不必那么紧张,寡人只不过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明贡见褒姒眉尖紧蹙,知道她一定是被吓坏了,赶紧抚着褒姒的柔荑安慰道。
“王上的肩膀受了贯通伤,养起来,恐怕两三个月也难见好,但是臣妾还是要说,王上有一件事比遇刺更可怕。”褒姒直言不讳道。
“什么事?难道寡人又办错什么事了吗?”明贡丈二摸不着头脑。
“王上,您为什么听人挑拨,把掘突大人给抓起来了?这可是亲者痛仇者快呀。”褒姒无比惋惜地说道。
明贡一听掘突这两个字,不由得面上一沉,哼哼道:“寡人还以为王后心疼寡人,没想到,竟然是为他人说情来了。”
褒姒顿时只觉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立即分辨道:“王上,臣妾根本不管今日被抓之人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臣妾怕王上的这件事确实办错了!”
明贡瞅着褒姒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舒然一笑:“姒儿,寡人不过是跟你开玩笑,但是你说寡人这件事办错了,有什么说法?”
褒姒凄然回答道:“王上,掘突公子是帮助王上实行朝政改革的重臣,王上万万不可以因为不法之徒的几句挑拨离间,就把您这个左膀右臂给去掉,臣妾知道,王上这么做的一个理由,是想把贵族们对改革的愤怒全部转嫁到掘突的身上去,但是王上有没有想过,您杀了掘突,那改革如何能取信于百姓?”
“姒儿,干嘛说的那么严重,你也是知道的,掘突这个人有点狂放不羁,这京城纷纷传说他平时就像个色鬼恶魔,所以他做出勾结西戎刺客的事,也并非事出无因。”明贡哼了一声,背着手敷衍道。
褒姒紧跟一步,跪下说道:“王上,您难道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些被变法触动了自身利益的权贵为了搞坏掘突名声,而故意找人在各地散布流言所导致的吗?掘突公子若是真的勾结西戎敌人,刺杀王上,那怎么可能冒死救驾,再说,西戎敌人如果真的有心和掘突勾结的话,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出卖掘突,自己先跑了呢?请王上三思,不要中了敌人的反间之计。”
“姒儿,你是寡人最亲的人,难道,你不相信寡人的话,倒去这么不要命的维护一个外臣吗?”明贡气急败坏,眼睛棱着,几乎要爆炸。
“不,臣妾为掘突说话,并非为了交情,只是为了大周,还请王上三思,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褒姒眉尖紧蹙,寒若冰霜,让最近的明贡也感到她心中阵阵的寒意。
“姒儿,你让寡人太失望,寡人对你那么掏心掏肺,而你,是如何对待寡人的,难道,寡人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昏君吗?”明贡有些挂不住面子,突然间捂住了胸口。
“王上,您应该明白,您虽然是尊贵的天子,但您也只是天下人中的一个,您有责任明辨是非,所以每一步都不可以任性的。”褒姒倔强地顶嘴道。
“好一张利嘴,姒儿,我看你就是被那些书害了,一个女孩儿家,整日看书,看书,看书,说的全是一些歪理,倒竟跟寡人作对了起来!”明贡哭笑不得道。
“王上,您难道认为女子不该知书达理吗?女子也是人,为什么不能知书达理?”褒姒眉尖上扬,嘴巴嘟得老高,反驳起明贡来。
“好好好,你是好王后,但是你也要为寡人想想,寡人之所以要杀掘突,同时也是为了你!姒儿,掘突可是杀了福儿的罪魁祸首,寡人这是在为你报仇!”明贡一脸无奈道。
“王上,你怎么还相信是掘突害了我们的福儿,为什么证据确凿,你却相信那个狐媚子云嫔?您这叫公道吗?”褒姒两靥竟赤,微含嗔怒道。
“云嫔不是你推荐的吗?再说寡人是天子,多几个妃子不可吗?”明贡两首一扬,强词夺理起来。
“王上这是胡搅蛮缠!”褒姒一甩袖琚,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气愤地凝视着明贡。
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安静了好半天,褒姒终于请了安,气喘喘地离开了。
明贡黯然神伤地目视着褒姒的倩影。
“王上,您怎么和娘娘吵起架来了?娘娘入宫那么多年,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娘娘和您这么闹得凶。”一旁侍立的馨月赶紧步上前来,柔声问明贡道。
“没办法,这个姒儿,就是太倔,什么事都要强。”明贡无奈地摇摇头,面子很是挂不住。
“那王上没有生娘娘的气?”馨月谨慎地问道。“唉,寡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贡背着手,摇了摇头。
朝阳宫正殿,早朝之上,文武百官按照惯例排班请安,明贡端坐龙椅,详细地听取群臣的奏报。
“启禀王上,臣等要弹劾逆臣掘突、程荣!”这时,御史大夫盖服急匆匆地高举朝笏站了出来。
“程荣?怎么除了掘突还有他呀?”明贡忽悠一笑道。
盖服一本正经道:“因为他们结党营私,私下里企图掌控朝政!王上,整个大周,超过几十个封地,谁不知道,程荣和掘突暗地里勾结弄权,他们撺掇王上,废掉了国舅姜轩,削弱了姜姓外戚的封地,还私自搞什么变法,擅自搜刮王公贵族的财产,弄什么丈量土地的把戏,真是天怒人怨!而且掘突手握兵权,在边关驻扎的时候,狗胆包天,滥用私人,建立自己的势力,简直就是要造反呀!”
“够了够了,盖服,你说了那么多,为什么没有讲掘突勾结西戎刺客的罪状?”明贡不满意地怒视着盖服。
“启禀王上,掘突在京城的名声就不好,他是个色魔赌徒,不可信任呀,再说,他勾结西戎,正好与他在边关企图建立自己的势力对上了号,请王上一定要小心此人!”大夫周静毫不客气地帮腔道。
“程荣,现在朝中超过一半的重臣都说你和掘突同罪,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明贡的目光猛地一下注视到了谈笑自若的程荣,没好气的问道。
“启禀王上,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时候谎话说多了,也会有人相信,有人到处散播关于掘突不好的流言蜚语,这不假,说微臣和掘突私下里有来往,这也不假,但是王上,最关键的还是人的心,臣为了表示掘突的忠诚,可以替掘突上书,其实掘突公子早就有了交还兵权给朝廷,自己常驻边关的想法,请王上过目。”程荣就势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奏章。
“这倒新奇,馨月,呈上来。”明贡眼睛一撇,命令侍立在侧的馨月赶紧把奏章拿来给他看。
馨月不敢怠慢,赶紧步下玉阶,接过了奏章,明贡翻开一看,果然是掘突半月前的亲笔,请求上交兵权,让明贡指派他远赴边关。明贡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程荣笑道:“掘突果有此心,但是现在他已经因为谋刺寡人被下了死牢了。”
程荣从容不迫道:“可是王上也没有证据证明掘突公子就是勾结西戎呀!”
“程荣,你还要狡辩,当日剿灭刺客,王上不是亲眼看到,地上有一柄刻着枢密使大字的长刀吗?这个怎么解释?”周静气焰嚣张地反问道。
程荣微微一笑道:“周大人,你不会是糊涂了吧?掘突既然暗地里勾结西戎,还唯恐天下不知道,明目张胆地在西戎行刺的刀上刻着自己的名字,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这”周静急的吹胡子瞪眼。
“好了,既然有这么个说法,那就算掘突的案子暂时没定,退朝!”明贡狡狯地一笑,背着手退向了后宫。
“启禀王上,云嫔娘娘的箭伤发作,臣正在给娘娘煎药。”半路上,太医院的方茴正好碰见明贡的龙辇,赶紧跪下回话。
“起来吧,云嫔到底伤势如何?有没有危险?”明贡一下子从龙辇上跳下来,关切地问太医道。
方茴不敢怠慢,叩了一个头道:“启禀王上,娘娘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明贡二话不说,带着馨月赶紧一路到了秋云轩,云嫔正带着宫女在宫外迎接。
“爱妃,你伤势要紧,赶紧回床上躺着,别让寡人担心。”明贡一把扶起云嫔,冲着云嫔悠然一笑,便进了秋云轩的门槛。
云嫔笑靥如花道:“托王上的洪福,臣妾一点都没事。”
“喔,是嘛?那让寡人瞧瞧看。”明贡赶紧执起云嫔的素手,仔细端详着。
“王上,您还没有下决定吗?”云嫔笑语盈盈地看着明贡,犹如一朵解语花。
“什么意思?”明贡淡淡一笑道。
云嫔故意握住左手,做了一个杀的意思,眼睛里充满了暗示。
“杀掘突?这个,寡人确实还没有定下来。”明贡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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