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贡的思绪,突然提前到昨日后花园赏雪,确实看见静贵人和梅贵人出游的时候,打扮格外娇媚,并没有朴素的样子。
“这倒怪了,宋贵人刚刚前来请安,怎么所说与你完全迥异?”明贡狐疑道。
“喔,臣妾明白了,今日皇后娘娘召见臣妾们的时候,穿的的确十分朴素,宋贵人向来便是皇后娘娘教导的,故而依样画了葫芦。”姜妃忽然恍然大悟到起来。
“小如子,今日是什么日子?”明贡双眉深锁,纳闷地盯着小如子。
“启禀王上,今日无事呀。”小如子战战兢兢道。
“混账,没有事,后宫怎么如此朴素?”明贡顿时怒目圆睁道。
“喔,王上,今日该不会是掘突大人边关阵亡的祭日吧。”小如子赶紧跪下支吾道。
“查,给朕把太史令找来,立即查查日期!”明贡的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暴躁地命令小如子道。
小如子不敢怠慢,立即找来了太史令,核对了日期,发现今日果然是掘突战死的祭日!
“原来她还是想着他,这么多年了,依然如故,就连流言蜚语也少不了他!”明贡顿时变得浑身僵冷,他无知无觉地立了起来,一把推开馨月,迈步缓缓地步出了绛雪阁。
“本宫的计划成功了!”绛雪阁寝宫内的阴暗角落,姜妃终于暗暗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皇后娘娘,昨日臣妾碰到姜妃,她假心假意说王上喜爱宫人俭朴淡雅,劝臣妾穿一身素服去与馨贵人争宠,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姜妃的奸计!”蒹葭宫,次日的朝阳,变得无比刺眼,宣旨的太监突然造访蒹葭宫,宣布了明贡的圣旨,暂时停止皇后统摄六宫事务之权,恍然大悟到的宋贵人通过馨月的口,立马意识到上了姜妃的当,赶紧哭哭啼啼地赶到蒹葭宫,向褒姒诉苦起来。
“宋贵人,你起来吧,人心险恶,竟至于斯,这不怪你,本宫就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姜妃依然抓住掘突,抓住本宫,散布流言,诽谤一番。”褒姒颦眉呆立,喃喃说道。
“小主,姜妃得了理,很有可能会趁火打劫,继续迫害打击咱们,正所谓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小主应该早早做好防备才是。”阿喜急乎乎道。
“程荣大人,看来,现在唯有请程荣大人帮忙了,要想在京城遏制住姜妃一伙造谣陷害,散布流言的势头,必须让程荣大人想些办法。”褒姒身边的明月建议道。
“好,只要这事的波及范围,不超过后宫,找程荣大人帮忙也无妨,阿喜,那就麻烦你给程荣大人送一封信!”褒姒冥思苦想一番,立即提笔在信笺上写了一行字,谨慎地交给阿喜,阿喜二话不说,披着披风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时已经到了午夜,急促的快马在街道上疾行,忽然间,只觉得马蹄一厥,顿时被一条铁链子绊倒,阿喜趁势向地上一跳,还没回过神,劈面而来的寒冷刀锋,已经覆盖了她的头发。
“不好,是刺客!”阿喜大吃一惊,迅速低头一闪,几簇秀发顺风飞舞了起来,三名身材矫健的黑衣人从不同角度,向阿喜发起了猛攻。
“嗖!”正在危急之际,一柄青锋剑在半空呼啸,瞬时间刺杀了其中的两名刺客,剩下的刺客呼啸一声,又召来了五名蒙面杀手,围攻阿喜,那青锋剑在半空打了一个弯,落在一名带着面具的伟岸男子手中,顿时被挥舞得出神入化。
“姑娘,快走!”阿喜正在怔怔地观望,忽然戴着面具的男子冲着她呼喊起来。
“喔!”阿喜趁机纵身跳上骏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程府,昏暗一片,大门之前,突然间跑来了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径直到门前叫门,管家听到暗号,便悄悄开了偏门,让阿喜在大厅等着,很快,程荣便出现在阿喜的面前。
“阿喜姑娘究竟有何要紧的事,要你深夜前来求救?”程荣打量着阿喜,开门见山地问道。
“程大人,皇后娘娘出事了!姜妃使用奸计,骗王上怀疑皇后娘娘图谋不轨,看起来,不超过天亮,皇后娘娘就要被废了!”阿喜喘着气,心急如焚地说道。
“阿喜姑娘,你不用担心,王上只是一时气恼,就算废了皇后娘娘,日后也会回心转意的。”程荣从容道。
“可是,程大人,姜妃不会给咱们喘息的机会,如今宫里宫外都是她监视的人,万一她派人对皇后娘娘下毒手怎么办?”阿喜急切道。
“不怕,阿喜姑娘,老臣这就准备,天不亮便去水龙书人殿候着。”程荣宽慰道。
次日辰时,明贡的御驾驾临水龙书人殿,宣布早朝在水龙书人殿进行,群臣汹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只听大殿上一声咳嗽,众人都一时安静了下来。
明贡端坐龙椅,怒气冲冲地宣布道:“众位爱卿,朕实在没料到,今日会发生如此之事,皇后无德,干预朝政,朕万分无奈,只得决定废后,你们认为如何?”
在场的文武百官,超过一半都曲意逢迎,就在此时,阁臣程荣毅然站了出来。
“请问王上,皇后有何无德之处?臣实在不明白,也生怕王上**人蒙蔽,所以请王上明言三思。”程荣举笏道。
“哼!程大人,朝中谁不知你是皇后**,你竟然不怕避嫌,给皇后开脱?”阁臣陆凯和滑国公方进出班讽刺道。
“俗话说,坦坦荡荡,贤明不避关系,臣不过是因为无人敢讲实情,才自个儿出来主持公道的。”程荣微笑道。
“好了,程荣,朕明着告诉你,皇后在后宫无德,对大周不忠!”明贡闷声道。
“王上,皇后娘娘入主正宫多年,臣从未见皇后在水龙书人殿不可一世,动辄指手画脚,也未闻后宫有弑逆大事,何谓无德?再说皇后娘娘向来辅助王上,从来默默无闻,如此恪守妇道,又如何称为不忠?”程荣辩解道。
“这个,程荣,你说什么也没用!”方进鲁莽地打断了程荣的话。
“够了,方进,让别人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