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有小两年,小海结婚了,接新媳妇的一长溜的各式摩托,扎着气球彩带,闪着灯光,喇叭声响,黎明的路上,煞是好看!
腰腰虽说还一只好手,照旧喜欢往女人堆里趴插,他落了单,被一群充当伴娘的小姐摁住,扒地只剩裤衩子,各色的大屁股大胸脯挤压着他的瘦脸,口红印地满身满脸的,那场面着实喜人!
吴名,春升,老马,尤猛等做哥的,都是戴着红花,一脸的灿烂,陪着客人!
老怪和小海小两口,站在酒店门口迎来送往的,油头铮亮,礼服老帅了!
火云,大飞,大抹,二岗,直接变身服务员,各种跑腿,接人,瓜子、糖果摆桌,拿烟扛酒,指挥车辆,引领客人,帮着账房点数记着礼单,反正是放了刀枪,现学着都是一头汗水!
折腾到半夜,大家终于敞开衣领,拽了领带,踢开皮鞋,“哎吆,我脚……这结婚比砍人都累,这腿肚子都抖抖了!”
“可不是,我这手……都得得的捏不起烟把了!”
“行了,也就海子不在,要不这嘴又得开撕了,呵呵!……咱喘地气,差不多了!……想想去哪儿?人家钻洞房,咱也得找个暖和窝不是……?!”
腰腰灌了口水,“……你们自己玩吧,我家的马,好几天没见了,快想了……有没有人跟我去的,哥可要撤了——”
老怪摁了把腰腰脑袋,“草,你想自己回去草比,上马子吧?!集体活动,你单着算个荸荠啊?!……咱这里讲民主,你,必须的,无条件服从,少数派没有发言权!……想跑,窗户都没有!”
“哥,你们这是群体暴力,人多欺负人少,那有你这样的——我打不过,先躺下……”
“孩子,你算是说着了,哥们玩地就是群了!呵呵呵,少数服从多数,是写进宪法的,咱们混子圈干架的标则,就是人多多益善!……所以,你安稳稳的!”
腰腰抱着头,捂着耳朵,“呀,头疼啊,师傅,你别叨叨了,俺听话了……”
“呵呵呵,……那就猛哥那里整开大包,疯狂一夜!”
“这话才对词!那走吧,别等了,扶着背着扛起搂着点,咱转向,齐步走,直扑四海歌厅!!”
数天后,吴名等人除了小海没到,他刚结婚,怕冲,不适合见死人,所以小寸媳妇的执刑,他没来观刑——囚车,被前后的警车,武警押着,开进场子,空旷的水泥地,冰冷的铁丝笼子,**齐整的楼宇,一道道自动门,手动门,互不关联的各警种,一同配合着……
俩女法警架着死囚,验身的执法官,对照着相片,“抬头,举手,姓名,罪名……”
接过押送递交的文件,确认签字盖章,“除掉她的镣铐,扶着她,走那边……”
执行局警官面无表情的接上手,拖着几近瘫倒的女囚,沿着专属的甬道,往行刑房慢慢踱去……
以前那种大桥底下,大野地,众人围观嘈杂的行刑场面,被现在的极具人性化,私密性的安静室内所代替,用枪瞄后头的蒙面枪手,变成了白大褂,枪毙改成了注射式,以前粗野的用铁钎搅脑的验死方式,改成了各种仪器和数据屏显,死的有尊严,和死的像野狗,虽说具体没改变多少,但起码有人味!
吴名隔着玻璃,看着几近崩溃的死囚,心里也是很难受,“马比,大好的年纪,人模狗样的,做死,可惜了,唉——”
老怪他们在院里等着,隔在戒线外,不能乱动,不能吸烟,不能大声说话,只能静静地戳着!
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各警种,在走动,巡视,每个都是高度紧张,眼神犀利,姿势标准,保持着警惕,只有等行刑结束,没有偶发事件,才算任务完成!
吴名终于被人领出来,老怪他们接上,跟着警官,从侧边门往外走……
跟着第二辆死囚车又开进院来,所有的程序,又继续着,唯一变的是犯人,那男囚,“啊”的,吼了一嗓子,给自己壮壮胆,引来警员们一阵呵斥,或是不屑,无视,没人会太计较,反正你不跑,怎么都随你,临死了,该有的权力,都会适当的宽容!
转眼就是春天,吴名的办公室,来了位内蒙客商……
小海把茶水烟缸备好后,把门带上,走廊的沙发上搭起腿,玩着游戏机……
过了足有一个钟头,吴名送着客人,“老严,事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不出三两天啊,……你还是注意点休息!……小哥们,路上开稳点,呵呵呵,海,给人拿上条烟——”
等车开远了,小海好奇地问,“哥,这严老板,派不小啊!……又是司机,又是保镖的,小号车牌,三叉戟的大b坐着……”
“那是当然了,人的身价在那摆着呢!……这老严,就是个传奇!……走,屋里说,……还有把老怪喊着,我有事说!”
很快,老怪窜了来,三人就着茶水,点起烟火,回味着老严的过往……
“老严,最开始跑到内蒙,是奔着挖煤的,……露天矿危险小,资源多,成本低,所以他跟着一帮玩资本的手子,凑起了热闹……
“结果下了地,他才知道,自己那点大钱,在矿山煤海里,根本泚不起半点水星儿!……几千万,上亿的盘子,多如牛毛,还有温州游资,炒矿的,卖手续的官口,玩黑的地把头,那水是深沉地不见底!!
“老严就停了,把着钱,开始市场人多处转悠,……他就发现了挣钱的门路,大型设备出租,这行投资大,赚钱相对较慢,但却稳稳的,几乎没多少风险,而且沾乎人手较少,管理还方便……
“于是,他把钱一揽子全嗨上,先弄地基建设备,塔吊,卡车,管架,拦网,钢板件啥的,……因为人多了,就要住房,所以有煤的地区,就得有宿舍区,家属楼……老严就算间接的介入了房产业……再往后,他通过出租设备,人脉圈子有了,摊子也起来了,开始要往顶上走,于是搞起超大设备,……这时他手里钱都砸到机械上,有点挪不动步了!……只好找民间借贷,所谓的金融公司,地下钱庄,整了五百万,从车行分期付款,首付买了台上千万的特种车,而后又拿车的牌子手续保险啥的,做了抵押贷款,从正规银行又贷了五百万,用银行的钱还金融公司的本息,这三家,整个被老严一把给套牢了!……他除了动了动嘴,签了个名,白拿着车开始赚钱!……那时,整个鄂市,除了他有这车,别家真没敢跟的,所以玩地是独行!……老严,绷在三根钢丝上玩高空跳绳,这魄力,胆气,这份不要脸,算是到顶顶了!!
“后来,煤炭业整合,盘子洗牌,老严趁底价,拿下几块当时的荒地,和一个富矿的中间开口部分,三家的款项也正好到期,跟着向他催讨,这家伙,又发挥了满嘴跑火车的好口才,把三家债主给侃晕、说动了心,把债转股,绑着把子,陪他硬是搞起来了,房产,矿业,机械,三年,地翻着涨,矿山,无论那家都要从他那路过,凭着个好地势,全都大发了!……银行的经理,金融老板,车行老板,总算平稳落地、退了休!”
老怪灌了一大口水,“我草杀他!……这整个玩地空手夺大刀,单手掏活狼啊?!这不跟咱一样啊,玩地就是气势汹汹,看似有力,其实军警都不属!!”
小海也是,“哎吆,这老严,太牛叉了,不混社会瞎了,这一把,玩狠了,不是成神仙就是做鬼,反正有三个冤大头陪绑,一齐伙着跳楼吃瓜烙,就做吧!!”
吴名抿着茶水,“是啊,也就那三家,信他,顶他,托着他的腰梁,要是单有一家抽了头,不说全死,起码要褪层老皮,老严也就直接就地掩了!!……所以说,关键是有人帮,还得是齐心的伙计,没死活的聚着劲,才能成了大事!!……小海,你喝点水,替我去工地打个转转,顺便接上弟妹,……我和老怪在这等着你,晚上一起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