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过几日呢……阿芷竟然背着我见了别的男人,说吧,我该如何罚你,嗯?”
彼时,阮兰芷心里是既委屈又害怕,却还闭着双眼,紧紧咬着下唇,她是抵死不会求饶的,更不想让这噬人的魔鬼看轻了她!
苏慕渊见她一副闭口不开,视死如归的模样,看来是打算不理睬他了,苏慕渊怒火更炽,那充满戾气的眼神,在她光洁如玉的脸庞上来回扫视着。
“怎么?敢做不敢当?”苏慕渊目光阴鹜地盯着阮兰芷,他伸出手去掰她的贝齿,粗粝的拇指压在她的樱唇上,轻轻地抚了抚那柔软的唇瓣。
如今娇|艳|欲滴的嘴唇在她自己的折磨下,已经变得红艳艳的,甚至还掺着一点儿血丝,看的苏慕渊眸色一暗。
阮兰芷被他这样逗猫崽儿一般的行为,激的浑身发抖,却又强自撑着,反正今日左右躲不过了,还做什么怕他?
阮兰芷霍然睁开饱含恨意与委屈的双眸,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樱桃檀口一张就狠狠地咬住了苏慕渊的手指,那股子狠劲儿,的确是下了死力气去咬的。
苏慕渊从来没见过怀里的小人儿撒泼,他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在苏慕渊的印象里,阿芷从来是个乖顺的模样,就算是真恼了,最多也就是嗔怪几句,至于这般要拼命的模样,倒是头一遭。
实际上阮兰芷那点子小猫儿一般的力气,就算狠命咬人,也不过就那么回事,何况苏慕渊常年习武,手上的粗茧犹如包了一层坚铁,她一口咬下去,就跟直接咬在坚硬如铁的骨头上似得,没咬痛他,倒是咬得阮兰芷自个儿的牙根生疼、生疼的。
只不过阮兰芷现在是满腔怒火,压根就顾不上旁的什么了,她只要一想到这可恨的苏慕渊在背后算计她爹,还逼着她就范,心里就针扎似得难受。
而苏慕渊见她眼中满含恨意地瞪着自己,更是勃然变色。
苏慕渊禁不住在心里愤怒地想,这周庭谨究竟是给阿芷灌了什么**汤?
苏慕渊不自觉地想起先前两人靠在一处,周庭谨那极力维护阿芷的模样……
苏慕渊眸子里的戾气渐渐聚集,他怒极反笑道:“咬的这般狠,你也不怕崩了自己的牙!”
“阿芷倒是脾气见长啊,以为自己找到个靠山就能耐了?嗯?”
苏慕渊说罢,另一只手掐住阮兰芷的下颌,迫使她松口,而后将阮兰芷翻了个身子,令她脚尖离地的抵在墙壁上,而后整个人凑了上来,那带着惊人热度的胸膛,严丝合缝地贴在阮兰芷纤细的背脊上。
“看来是我对你太温柔了……”话音刚落,那高大壮硕的虎躯就隔着衣物挤靠了上来,撞的阮兰芷心头一跳,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在一处,难受的厉害。
阮兰芷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上辈子两人纠缠的画面,而她此时背对着苏慕渊,压根就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心里越发地慌乱了起来,先前压在心里的委屈与害怕也终于爆发了出来,她。
阮兰芷被苏慕渊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她看不见苏慕渊在后面的神情,却知道此人此刻极为危险,她有些艰难地撇开头,朝着身后叫嚷道:“你走开……走开啊!你别碰我!”
苏慕渊时年二十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彼时,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具出落的越发玲珑妙曼的娇躯,哪里可能听阮兰芷说的什么?那噬人的目光,紧抿的薄唇,无一处不在显示着他在极力忍耐。
阮兰芷真真儿是恨也恨死了,却又无力抵抗,只一味地娇泣,喃喃地恨声骂着苏慕渊,可她从小就被万氏拘着,是个教养极好的小姑娘,又从不与人拌嘴,于是那张小嘴里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你放开我,你走开,别碰我!你混蛋……之类的话语。
……
不多时,守在书斋楼下的侍卫们,隐隐约约听到了少女的哭泣声,那声音又娇又弱,跟刚离了窝的猫崽儿似得,煞是令人心怜,渐渐地又响起了男人压抑的低吼声。
只不过这些个侍卫都是长期在军中经受磨炼的,不管楼上是什么样的动静,只面不改色,不动如松地站得笔直,倒是掌柜的举起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在掌柜的印象里,主子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冷血阴鹜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个睿智沉着,深不可测的人。
一个曾经在侯府不招待见的杂种,偏偏却能私下挣出一份富可敌国的家产,并且一跃成为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想,只有心性坚韧,又百折不挠的人,方能做到吧。
掌柜的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木梯处,究竟是谁,竟然能让这样一个拥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方寸大乱?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后,苏慕渊方才单手托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阮兰芷,缓步走下楼来。
彼时,那小小的人儿靠在高大俊朗的男子臂弯里,沉沉睡去,她的身上披着男子的外袍,羽毛一般的浓密睫毛,还在微微轻颤,上面挂着一滴欲坠不坠的泪珠儿,看上去自有一副我见犹怜,弱不胜衣的模样。
苏慕渊径直将阮兰芷抱进了马车里,并对其中一个侍卫低声吩咐了两句,后者得了令,打了个稽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朝赵府疾行而去。
其后马车很快就驶离了朱雀门街,往城门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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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暮色渐至,一辆看上去平凡无奇的马车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缓缓行驶着。
越往前走,地势渐渐升高,马车上了盘山道,山路不平坦,渐渐变得崎岖难行。
说来也奇,这赶车的小哥竟是个车技高超的,他将马儿刻意驾驭的十分平稳,车厢里头也是一丁点儿都感受不到颠簸,靠在男子怀里的累极而眠的小人儿,压根就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大约行至半山腰的位置,一片树林子出现在眼前,只见林子里,林木高疏,树影斑驳,一条小径蜿蜒而来,依稀隐现,车夫扯了扯缰绳,那马儿便听话地朝着树林子里行去。
突然的大拐弯,饶是车技再好,也是没可能一点儿震动都没有的,由于车厢的晃动,阮兰芷终于是嘤咛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将将醒来,她便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她略略低头,便见一双无耻的大掌正轻抚着她,好似在抚摸一只小猫儿那般,阮兰芷也不知怎地,蓦地就想起了先前在书斋里羞人的事儿来。
阮兰芷拧着身子,想要甩开那恼人的大掌,可挣了几挣,却依旧没法子逃出他的手掌心,她气的大叫“拿开你的脏手。”那可恨的男子不光不招办,还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径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末了,还哑着声音叫她“别乱动”。
……
“醒了?喝点儿水吧。”苏慕渊见怀中的人儿挣扭的厉害,于是面不改色地单手拿过车厢内置小几上的温桶,从里面取了茶壶出来,为阮兰芷斟了一杯茶,递到她的唇边,另外一只手则依旧在阮兰芷的兜儿里,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阮兰芷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这不要脸的老流氓,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如今浑身乏力,手也使不上劲儿,又挣不过这头野兽,少不得就着他的手,啜了一小口茶水。
阮兰芷迷迷蒙蒙地掀眼看了看,透过豆大的烛光,发现自己与苏慕渊两个身处在一辆马车里,外面好像快要天黑了,夏季的傍晚,树上传来的蝉鸣声十分清亮。
阮兰芷喝过了水,理智渐渐回笼。她心知这肯定不是回阮府的路,却也不知道苏慕渊究竟要带她去哪里,偏偏她这时候还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思及下午那场“折磨”,如今再跟他硬扛显然是不明智的,她压了压心里的愤怒与委屈,努力扬起小脸问出口来:“这是要去哪儿?”
“你别急,我带你去温泉庄子里歇一晚上,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苏慕渊抬手拨开了贴在阮兰芷面颊上的发丝,低声解释道。
“什么?我要是一晚上都不回去,家里人要怎么看我?”阮兰芷闻言心下大急,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了起来。
“阿芷且放心吧,我出了书斋就派人同赵家王氏打过招呼了,说是在街上遇到了你,两人一见如故,就接你去赵府陪她说说话、住一晚,这会子她应该早就着人去同你祖母说了。”苏慕渊在书斋的时候,就把理由想好了的。
而阮兰芷一听到“书斋”两个字,想起下午那些个腌臜事儿,气的浑身直哆嗦,她揪着苏慕渊的衣襟,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先前阮兰芷和苏慕渊单独待在那书斋二楼的旮旯处,他压着她做尽了坏事。
因着阮兰芷上辈子与苏慕渊经历过一遭,早已不是那不知人事的小丫头。
她也本以为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然而苏慕渊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她两个在书斋的旮旯角落里,并没有真真儿的做那档子事,而是……而是……
思及此,阮兰芷将羞红的脸埋入了苏慕渊的胸膛,当时,他将她牢牢地控在怀里,隔着衣物来回的磨蹭。虽然阮兰芷也是气恼又委屈,可她从苏慕渊那赤红的双眸,咬紧的牙根,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以及根根必现的青筋,得知他是真的在忍耐,也是真的在怜惜她……
换做以往,他威远侯何曾憋屈过?
甚至连阮兰芷都以为,以苏慕渊那强烈到惊人的占有欲,自己今日必是在劫难逃的,可他纵使再怒火中烧,却没有真正的伤害她。
阮兰芷想,她还无耻地利用了周大人,也连累了周妍儿和锦珍,她往后都没脸再去朱雀门街了……
苏慕渊见阮兰芷愣怔出神,粉嫩的小脸上还泛着羞愧的红晕,他不悦地大力掐了掐手里的玉团儿:“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苏慕渊实在是太了解阮兰芷了,不可否认,他最近一直着人在不远处暗中保护着她,也监视着她。
苏慕渊自认为,他对于她的性子掌握的是一清二楚,这小人儿在阮府里没有受过多少关爱,因此只要有对她好的人出现,她是十分珍惜的,比如薛府那个姨祖母、薛锦珍,甚至是那个碍眼的薛泽丰。
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周庭谨和周妍儿,只怕也在被阿芷惦记着……
至于他……
苏慕渊想,不管自己对她多么的视如珍宝,多么的小心翼翼,只怕她还是不待见自己的,这也是为何他今日不敢真正碰她的原因。
阿芷年纪尚幼,心思又敏感,他如何还能再犯同上辈子一样的错误?
可若是不好好儿“惩罚”她,他却又愤愤难平。
苏慕渊知道她此时定然在想着别人,可能她心里正在想的那人就是周庭谨。
思及此,一双鹰凖般的褐眸不自觉地眯了眯,他想,他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阿芷同别的男人站在一处的,就算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也不行!
因此他对于今天下午在书斋里对她做的事儿,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