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吕游涵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撒娇。
姜清悠的心抽了一下，立马反握住他的手。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怎么才能让你好点儿？！”
“呆在我身边。”吕游涵说。
黑暗中，姜清悠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受伤的情况，但从他的语气中，她能听得出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糟糕。
他很虚弱，他在很努力的强撑着，连说话都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姜清悠眼眶中的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拼命往下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可她不敢发出声音。她不能再让吕游涵担心她了。
还好，隧道外面地震的声音，替她掩盖住了抽泣声。
为什么这种时候，她只会哭呢？！
她什么时候可以变强，可以去保护吕游涵呢？！
“呆在你身边……就可以了吗？”
姜清悠凑近过去，压下哽咽的声音，问。
“嗯。”吕游涵笑着点点头。
沉默了片刻后，他又用极其轻缓的语气说：
“我有点困了。”
姜清悠紧紧握着他的手，发觉他的手心变得越来越凉。
“不准睡！”她害怕地喊起来。
她怕他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慌乱中，她伸出手抱住了他，胳膊放在他的腰间，却碰到了一片粘腻的潮湿。
姜清悠感受到吕游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一怔，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猛地收回手，举起胳膊闻了闻，整个人都呆住了。
浓重的铁锈味和腥味。
是血。
吕游涵腰间，那一大滩潮湿的液体，是血……
就在这时候，吕游涵的头突然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姜清悠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他不让她出去找手电筒，是为了不让她看清他受的伤……
原来他不只是腿部骨折了而已，他的腰受的伤更严重，一直在流血……
“吕游涵！你不准睡！听到没有！”
她绷直了背，努力支撑住吕游涵，大声喊起来。
她现在多想看清吕游涵的脸，多想看他冲自己笑，像之前他无数次对她做的那样。
“我现在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她不断的问。
“你背包里有绷带吗？”吕游涵用气音问。
“有！我带了的！”姜清悠听了他说的，连忙将肩上的背包卸下来，取出医用绷带。
“我还带了消毒药水！”姜清悠欣喜地说，将瓶子放到地上。
幸好当初白安安提醒她要带这些东西！
“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吕游涵说。
换做平时，这么被怼，她早伸拳头揍他了。可现在听他这么吐槽自己，姜清悠只觉得高兴。
他还有力气说话，那就是好的。
“现在，听我说的做。”吕游涵说。
“好！”姜清悠用力点点头。
她按照吕游涵的指示，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他领口的第一课纽扣，帮他一颗一颗解开，脱去上衣。
之后拧开了消毒水的瓶盖，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按吕游涵说的，要将这些消毒水浇在他受伤的地方，可她知道那肯定会特别疼。
她迟迟不忍心下手。
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伤口感染，情况会更严重。
“……会很疼。你忍着点。”她咬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