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瑾又嘱咐了几句,让苏长笙多吃辣椒,就离开了屋子。
刚拐过一道回廊,那药童子就扑到他背上让他背着走。
“胡闹,”虽然斥责,但也没让她下来。
宛童,就是那一眼被苏丞相认出是女扮男装的药童子,紧紧地扒着他,“真是你师叔做的?”
鹤瑾圈住她腿,不让她掉下来,“医术高明,精通蛊毒,而且能占卜问挂预测未来,又有门派信物,不是他,师傅和我都想不出会有其他人。”
“那你师叔干嘛挑一个女娃娃下蛊?当时她才三岁!”
鹤瑾也不知道,“谁知道呢,师叔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估计当年可能随手一测,觉得将来可能是个人物,就顺手下点蛊,看看能不能为他所用吧。”
“真是好重的心思!”提前十几年准备,还不一定能用上。
鹤瑾笑,可不就是,空有一身高明医术,却无行医救人的医德。
“不管啦,赶了那么久的路,先去休息休息!”宛童嚷嚷,“今晚我一定要跟你睡!”
鹤瑾笑着不答话。
房间里只剩下苏长笙和穆晟奕两人,苏丞相被劝着回了丞相府休息。
“你说,怎么办?”
穆晟奕也不知道,刚刚鹤瑾说的对他而言,都是第一次听说,陌生的很,唯一记得的就是苏长笙的性命全系在那未知的男人身上。
“定然有办法的!”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后背。
“要是找不到那男人怎么办?”苏长笙不确定。
“许以重金,让全大燕的男人都割一个小口子,让你挨个试。试对了,随他开条件,我只要他一个小小的尾指。”
苏长笙想象着这情景,有点不适,“有点恶心。”
穆晟奕赶紧多拍了几下,“不会的。虽然当年下蛊的人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你如今是丞相女儿、将军夫人,只要那人不傻,定然会自己跳出来跟我们谈条件的。”
“要是条件太苛刻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要相信你夫君,我会让他笑着答应的。”
苏长笙笑,真是好大的口气。
担忧恐惧了一天的心终于因为他一句海口稍稍安定了一点。
穆晟奕拥着她道:“要不再睡会?”
“那你呢?”
“我也在这睡会,”昨晚没合过眼,现在倒是有些困了。
“你去别地睡,别和我睡。”苏长笙推他走。
“为什么?”穆晟奕诧异,这是他们新房,哪有丈夫不睡新房的道理?
苏长笙一个劲地推他,虽然力气小得可怜,“刚鹤先生说了,我们不能同房。”
穆晟奕憋笑,“小傻瓜,想到那里去了,我就抱着你睡,不做别的。”
苏长笙放心了,但突然又担心起另一件事来。
她夫君貌似在床上有点不行哎!
第二天,鹤瑾来给苏长笙把脉,苏长笙犹豫了许久,趁着穆晟奕到前厅交代穆达要事时,红着脸和鹤瑾说了那晚穆晟奕的异状。
鹤先生是大夫嘛,有问题自然要问大夫了!
“鹤先生,您说,将军要紧吗?”
鹤瑾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倒是一旁的宛童快口道:“夫人放心,待会先生会开一剂药给将军的。”
虽然鹤瑾明显是不赞同,但在外人面前,却不吭声免得拆了她的台。
私底下时严厉地训斥了一番后,又思及这的确是男人的隐疾,还是亲自煎了剂药给穆晟奕。
穆晟奕不明所以,只听说对自己身体好,就在苏长笙期待的眼神中喝了。
而鹤瑾见他无异议,更觉得他是患了这隐疾,心中不免对他同情几分。
娘子身体不好,这丈夫也是个不行的。
摇头叹息地回客房休息了。
这晚,一无所知的穆晟奕仍抱着苏长笙睡,只是总觉得心头燥热难耐,即便是抱着个冷冰冰的苏长笙也缓解不了燥热,只得一遍又一遍去冲凉水澡。
怎么这情况有点想中了春药?就是症状轻了许多。
第二天穆晟奕跟苏长笙闲聊时说了昨晚的异状,苏长笙眼珠子轱辘地转,就是不敢看他。
穆晟奕一想,就知道定然是这小傻瓜做的好事,当下对她“严刑逼供”,哈她腰!
苏长笙怕痒,那天圆房时,穆晟奕就发现了,吻到腰间时,颤抖得会格外厉害些。
“不要,不要,”苏长笙笑着躲着。
“那你快从实招来,究竟做了什么坏事!”穆晟奕没有手下留情。
“好嘛,”苏长笙娇嗔,摸摸眼泪,“就是跟鹤先生说了一下你的病嘛。”
“我什么病?”穆晟奕奇怪,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病?
苏长笙瞥了他一眼,小小声说:“就是圆房那晚,你,”
穆晟奕明白了,随即气得涨红了脸,“苏长笙!你居然把我们圆房的事告诉别人?!”
苏长笙狡辩,“他是大夫嘛!”
“那你不能乱说啊!我哪有病!”穆晟奕大声解释。
苏长笙不信,“你明明一下子就结束了,跟书上说的完全不一样!”不能讳疾忌医,要乖乖治疗!
“什么书?”穆晟奕捉到了重点。
苏长笙别过脸不肯说,刚刚说漏嘴了。
“快点!不然我又大刑伺候了!”穆晟奕板着脸唬她。
苏长笙气鼓鼓地从床上的小抽屉里掏出一本春宫图,扔给他。
穆晟奕拿起来翻了几页,终于明白他这小傻瓜妻子是从哪里学来那些东西了。
再翻翻,貌似比他之前看过的还要详细。
卷吧卷吧,穆晟奕把它塞进怀里,“没收了!”
“哼!”苏长笙不理他。
“小傻瓜,”穆晟奕把她楼进怀里,“那晚我是太高兴太紧张了,本想着第二次就正常了,谁知道你发病了。我真没问题。”
苏长笙转头,还是有点不相信,“真的?”
“当然,”穆晟奕在她耳边低语,“等你病好了,欢迎亲自检验。”
苏长笙羞红了脸。
“还有,以后不准再自己看那种书。”穆晟奕又嘱咐,要一起看才是情趣嘛,而且他乐意亲自教她。
“嗯,”苏长笙很听话。
最后,穆晟奕又想起另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记得跟鹤先生解释解释,免得劳烦他煎药给我。”劳烦是其次的,这是有关男人的尊严,怪不得当时鹤瑾眼里有几分同情之意。
“嗯,”苏长笙也听了。
到了下午,穆达给他家将军送了一碗药来,说是鹤先生让他喝的。
“什么药?”穆晟奕不解,不是说清楚了吗,怎么还送药。
穆达偷偷看他,犹豫道:“鹤先生说,将军您眼里都快冒绿光了,让您喝了这药消消火,夜里能睡得好些!”
“鹤瑾!”穆晟奕愤怒得摔破了碗,这男人怎么是这顽劣的性子!
客房里。
鹤瑾笑着轻点宛童的额头,尽让他被黑锅,他可没煎降火的药,都是这人煎了以他名义送给穆晟奕的。
宛童憋笑:“我那是为他好,夜夜抱着个美人,消消火定是有好处的。”
鹤瑾只是笑,倒也没再说什么,或者他也觉得穆晟奕该消消火了。
看着眼睛是有点绿。
长安城,一间不知名的小客栈内。
“醒啦?”问话的是一名面容俊美的男子,声音沙哑,右手中指长得古怪。
房间里的床上还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白布的男子,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刚睁开眼,仔细一看,正是那日在密林的萧翎。
“我没死?”萧翎问那男子。
那男子给他倒了杯茶,扶着他起身喝了口,“我没死,你怎么可能会死。”
也是,萧翎放心地靠在他胸口,“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不回,我们等国师来!”那男子道:“我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