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生皇后命(1 / 1)

这里一共有三个女人,白须和尚这句“皇后娘娘”是对谁说的?

穆晟奕觉得对方来者不善,把苏长笙拉至身后挡起来,连鹤瑾和穆枫也稍稍往前一步,站在宛童和红袖身前。

“咦?”苏长笙稍稍分神,这穆枫和红袖之间有点古怪。

那白须和尚似乎没察觉到穆晟奕的敌意,犹自往他们走来,笑呵呵的。

“站住!”穆晟奕右手紧握着剑柄,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相指。

那和尚置若罔闻,抚着白须,面无惧色地继续往前走,对着苏长笙说:“皇后娘娘,老衲在这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休得胡说!”穆晟奕举剑指着他喉咙,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会刺进去。

白须和尚用佛杖拨开剑,“穆将军,多年不见,如今不认得老衲了?”

“你是梵玄大师!”大燕皇家寺庙大佛寺的主持,能知晓天下事的大智者。

穆枫忙给他们收拾出一间破屋,鹤瑾自觉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便外人知晓,便和其他人默默退下,只留下梵玄大师和穆晟奕苏长笙三人。

梵玄大师一脸镇定,反倒是穆晟奕有点隐隐不安,而苏长笙则是不明所以。

“大师,刚刚何出此言?”任谁叫苏长笙为皇后娘娘,穆晟奕都会觉得是疯言疯语,但如果是出自眼前这人之口,穆晟奕却不能一笑置之。

“算出来的!”梵玄大师对着苏长笙说,“您是天生的皇后命!”

苏长笙有点惊到,直往穆晟奕身边靠。

“大师莫要再开玩笑,长笙已经嫁我为妻。”而他只是一位将军!

梵玄大师含笑地摇头,“老衲从来不会算错。”

苏长笙听不懂,来回在两人脸上看,只觉得那和尚气定神闲自信满满,穆晟奕却一脸紧张。

“大师又怎么会在此处?”穆晟奕自知与他争辩没有结果,只能问起另一件事来。

“前段时间云游路过此处,察觉到这村子有异,掐指一算,便知这村子难逃一劫,而你们也即将到此,所以就在这等着。”

“那大师能算出这村子是什么问题吗?”苏长笙听他说得玄乎。

“正如刚刚那千鹤山的大夫所言,这村民是中了蛊。”

“这村子很偏僻,常年没有外人进来,除了你们这六位,也只有一年前一个男人逃命路过这。那男人大概四十多岁,虽衣服有点破烂,但周身的气度看起来应该不是个普通人。当时他又冷又饿,村民好心,收留了他一段时间,他看起来似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说自己有一身医术,想帮着患病的村民诊治。”

“那男人的医术也着实不错,当时有几个因为伤寒而濒死的村民,经他救治后也都痊愈了,后来全村民的人都很信任他。再后来,他说要去北疆,临走时给了村民每人一颗药丸,说吃了之后能长命百岁百病不侵。村民不觉有异,都吃下了。”

“那男人走后,这些村民就变得越来越怪了。原本热闹的村子也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哭也不笑,每隔一月都会像昨夜那般,所有村民聚集在晒谷场那边静坐。只是之前他们都是坐坐就回去的,哪知道昨夜却是点火**。”

“这些都是大师算出来的?”苏长笙惊呼,简直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梵玄大师大笑,“皇后娘娘莫要说笑,老衲还没有这般神力。”仍然坚持叫苏长笙为皇后娘娘。

穆晟奕头疼,这梵玄大师还是如从前一般固执,幸好这里基本是荒山野岭,周围也没什么外人,这胡言乱语也不会传出去。

“老衲第一次到此处时,这些村民虽然已经有些异状,但还能记事,刚刚那些都是听他们说,再加上老衲观察而知的。”梵玄大师解释道。

“那大师既然算出他们有此一劫,怎么不施以援手?”眼睁睁看着整个村子的人都**而死。

“皇后娘娘所言差矣,能知天意、顺天意而为,是正道。若是明知天意如此,却要逆天而行,是邪道。那男人走的路,就是邪道。”梵玄大师道。

“大师知道那男人的来历?”穆晟奕觉得这句逆天而行很耳熟,鹤瑾也说过他师叔要逆天而行,莫非在村民身上下蛊的男人,就是鹤瑾的师叔?

“那男人正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他还有个本名,穆将军应该听过。”

“叫什么?”

“穆严昊。”

穆严昊?!

穆晟奕当然知道这人是谁,是他的皇叔,传闻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皇叔!

“他没死,”像是知道穆晟奕心中的疑虑,梵玄大师道:“躲到千鹤山了。”

“他成了皇室里的禁忌,没人再谈论他,即便是我,也知之甚少。”皇叔传闻死时,穆晟奕刚出生不久,甚至很多年里都不知道有这位皇叔的存在,还是偶然一次听皇兄说起,觉得奇怪多问几句,皇兄也说得不清不楚。

“穆严昊天资聪颖,而且从小精通玄学,当年跟着当时大佛寺的主持星尘大师学过些占卜问挂。我们这些称之为知晓天下事的人,能算天算地算未来算过去,却绝对不能算自己。但穆严昊不听,他算了算自己能不能当皇上。”

“我只知道,传闻他死之前,正和我父王争皇位。”穆晟奕回忆道。

“是。所以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当皇上。”

苏长笙猜测:“他算出来,是不能吗?”

梵玄大师觉得她问得有点可笑,苏长笙一问完也知道自己犯傻了,低头懊恼着,“他确实算出,他不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但他不服,所以做了许多谋害你父王的错事,后来被你皇爷爷发现,贬为庶人,对外宣称他病死。”

“他躲到了千鹤山,哪怕成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庶人,他也不死心。皇后娘娘和村民身上的蛊,都是他在企图再次夺取皇位。”

所以,鹤瑾说他一直想逆天而为,就是明知自己没有当皇帝的命,却一直想当皇帝吗?

“为什么要对我下手?”苏长笙不明白。

“老衲刚刚说了,您是天生的皇后命,您的夫君是谁,谁就是皇上。这点,老衲能算出,穆严昊应该也能算出。当年他下蛊时,太子已立,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如果按照您的命数,您的夫君应该是当今皇上,而不是穆将军。”

苏长笙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大师!”

“将军无须动怒,老衲也只是照直说而已。您本应嫁给皇上,可穆严昊偏偏在您身上下蛊,更施计让您相信只要与生辰八字相符的男子圆房,病才能痊愈。他给的生辰八字不是旁人的,正是皇上的胞弟的。您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待穆晟奕和苏长笙回答,梵玄大师继续说:“您最终嫁给了穆将军,但老衲今日再算了一遍您的命格,您将来依旧是皇后。所以,您的夫君是皇上还是穆将军?或者说,您现在的夫君,将来会做皇上?”

“大胆!”穆晟奕大声叱喝,打断了梵玄大师的狂言。

苏长笙想捂住大师的嘴,这些话可说不得,稍有不甚,是会掉脑袋的!

梵玄大师轻笑,“老衲知道,这事实说出口,的确很震惊,不如今日就聊到这,待两位细细思量之后,明日我们再聊?”

说完,不理两人是如何反应,梵玄大师便出了破屋。

“夫君!”苏长笙扑到穆晟奕怀里。

她只想当个将军夫人,不想当皇后啊!

“大师说的话,是真的吗?”苏长笙不安地问。

“你信吗?”穆晟奕反问她。

苏长笙猛地摇头,不信不信,一万个不信。

她现在是将军夫人,一辈子都是将军夫人。

她不要再嫁他人,也不愿穆晟奕去做什么皇上!

“你信吗?”苏长笙问。

“我们信不信不重要。”长笙已经是他的了,而他也不会当皇上,所以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苏长笙一想,急得扯住他衣衫忙问:“你担心皇兄会信?”

穆晟奕无言地点头。

“那,那你会有危险吗?”

谁娶了她,谁就是皇帝。那她现在的夫君穆晟奕还是个将军,皇上会听信这预言,认为穆晟奕将来会取代自己当皇帝,然后想趁早除掉他吗?

穆晟奕先是不解,而后低笑,“我不会,即便皇兄相信这话,也不会对我下手。”

“为什么?”

“因为皇兄会选择除掉你,而保全我!”穆晟奕如实说。

苏长笙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皇兄对我很好的!”

穆晟奕轻抚她脸颊,“你觉得,在皇兄看来,是你这个刚入门不到三个月的弟媳重要,还是我这个相处了二十几年的胞弟重要?”

声音很是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听得令人心惊,“在你对我没有威胁时,他会对你好,但只要你有一丁点害我的可能,他都会用尽一切办法除掉你。”

“我没有争王位的野心,皇兄也是个好皇帝。但朝廷上永远都有心存异心、想谋私的人,若是留你在世上,他们就有可能利用这个传言,把我推出去,去对抗皇兄。因为大佛寺梵玄大师很受大燕臣民的信任,既然他说你苏长笙是皇后命,那她的丈夫穆晟奕我必定会是皇帝。”

“皇兄能怎么办?要堵住悠悠之口,是很难的。要么是把你娶了,那他自然就是娶了皇后的皇帝;要么是趁着传言还没被扩散之前,把你除掉。”

“所以,你说,皇兄会怎么办?”

穆晟奕无意吓她,“我猜穆严昊在你身上下蛊、施计让你嫁给我的目的,应该是希望看到皇兄和我相争。兄弟不齐心,君臣也不齐心,那大燕必定会动荡,穆严昊也可趁机试图抢皇位。”

“但是他看错了你,也低估了皇兄与你之间的兄弟情,”苏长笙感叹道,“皇兄真是个有情而又无情的人。”

若是贪恋皇位权势,只要皇后命这传言一出,无论真假,皇上轻则让他们和离、然后再娶苏长笙,重则杀穆晟奕。可是现在,皇上宁可冒着被天下人质疑他是否真龙天子的危险,也要保住他。

“情对帝王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甚至有时还可能致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皇兄都不曾亏待我,待我一如往昔,兄友弟恭,比着父王和穆严昊,我已是幸运至极。”

“那也是皇兄的幸运,你一直忠心耿耿不存二心,是你这员猛将领兵打仗守卫大燕!”苏长笙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谦卑,只是希望他对着自己时,能痛痛快快地说话,而不用瞻前顾后小心翼翼,时刻担心会出错。

穆晟奕捏捏她脸颊,“你想多了,刚刚我说,不是恭维皇兄的奉承话,而是真心实意的。对于皇兄,我实在是有所亏欠,即便是今日皇兄要取我的命,我二话不说也会双手奉上。”

“嘘,先别问,”知道苏长笙肯定有话要问,穆晟奕先一步用食指轻点她嘴唇,“这里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苏长笙明白,抱着他腰靠在他怀里,自己身上的怪事一桩接一桩,想得头都疼了,要靠靠。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瞒着皇兄吗?”

“不可能瞒得住,穆严昊一定会把这皇后命的说法流传出去。”苦心设计了那么多年,就差最后一步,穆严昊怎么可能不放手一搏。

“那怎么办?”

“他的说法倒不用担心,只是怕那梵玄大师会插一脚,只要梵玄大师闭口不言,穆严昊不足让臣民信服。”

“那梵玄大师会帮我们吗?”

穆晟奕也不清楚,眉头皱得紧紧的。

“别想了别想了,”苏长笙伸手抚他眉间,“皱起眉头来简直像个小老头子,已经比我年长几岁了,要是再不注意点,别人会认为你是我爹,而不是我夫君的。”

穆晟奕被逗笑,“就你想得多!”

“我们得一起变老爷子老婆子!”苏长笙拉起他的手。

没有人察觉,在穆晟奕和苏长笙说笑时,有只鸽子带着一封密信偷偷飞出了村子。一天后,离着村子最近的官府驿站截下这鸽子,把这封密信快马加鞭连夜送到长安城。

五天后,穆启皇收到了这密信,信上把梵玄大师的话一字不差记了下来。

该怎么办?

这位年轻的帝王向来果断,提笔在信最末处写了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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