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有驿馆,穆晟奕细细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写了下来,包括那中蛊**的村子、和有绝姝草的桐城。
把信密封好,穆晟奕在信封上盖上自己专属的印章,交给驿馆的信差,估计五日后皇兄就能收到。
“这是皇上的密信?”刚想走,穆晟奕就见信差案桌上有封信看着有点眼熟,抽出来一瞧,果然上面有个穆启皇专用的印章。
那信差不知,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给谁的?”穆晟奕觉得奇怪,这桐城里究竟有谁,谁能与大燕的皇帝通信?
信差知穆晟奕的身份,不敢有隐瞒,如实道:“小人不知,上头只说,有人回来取。”
“怎么取?”
“来取信的人左手手心有个红点,到时小人一看便知。”
红点?是天生的吗?那无论是鹤瑾还是宛童,他们左手手心上都没有。
那与皇兄通信的人不是他们。
如果红点可以隐藏呢?鹤瑾是大夫,应该可以办到。
会是鹤瑾吗?
杀梵玄大师,他想过是皇兄的主意,毕竟梵玄大师的一番话最不利于他,皇兄想除去大师一了百了,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梵玄大师当日是突然出现,而从他出现到被杀,也只是过了短短不到一日的功夫,那村子离着长安城的皇宫千万里,怎么可能在一日之中来回,传达皇兄的意思?
还是他多疑了,和皇兄通信的人根本不在他们当中?
穆晟奕放下了信,依旧苦苦冥想。
“将军,”这时,穆枫来了,“马车已经备好,夫人问您何时启程。”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穆晟奕问。
“对,都到齐了。”穆枫道。
穆晟奕看了一眼那信,仍放在案桌上,等着神秘人来取。
“那走吧!”转身率先出了驿馆,既然他们所有人都等在那,应该就不可能来这取信。
穆枫随后,跟着出了驿馆。
草菅人命办事无能的知县已经进了大牢,等着知府来审;送女儿去死的父母也获罪入牢,那些孩子也暂时寄住在县衙,等善堂建好就可以住了。
桐城的事也算解决了,穆晟奕打算继续启程去北疆。
照地图所示,过了桐城后,继续行一日的车马,就会经过一个有着百来户人家的村子。
可等他们到了,却发现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村子。
没有烛火没有人声,在黑夜里,这有点恐怖。
“地图错了?”苏长笙没有下马车,这村子让她不大敢进去。
“应该是没错,可能是村民都搬走了吧?”穆枫道。
“全部都搬走了?”宛童不信,“会不会又是和第一个村子那样,集团**死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进去看看吧。”穆晟奕发话了,“找间稍好一点的房子,收拾收拾,我们住一晚。”
“真要进去住?要不我们还是睡马车上吧!”苏长笙有点犹豫。
“乖,”穆晟奕习惯性地哄她,“今晚有点凉,马车会冷,而且太小了,你们挤着睡不舒服。”
好吧,苏长笙顺从地搭着他手下了马车。
“啊!”地上太泥泞了,她滑了一下。
“来,”穆晟奕把她背上。
宛童又眼热了,不顾鹤瑾是否答应,猛地跳上他的背,“我也要背着走。”
鹤瑾满脸无奈,却也没让她下来。
红袖跟在后面,低头默默走着,一边的穆枫赶紧追上去,小声问:“要不我也背你?”
红袖飞快地抬头看看四周,见苏长笙和宛童都没听到,红着脸摇头。
穆枫也只好随她,离她更近了些。
这村子从外面看虽然有些恐怖,但走到里面细细看,倒觉得还行,房屋整齐,除了落了些灰。
穆晟奕挑了间屋子,里面差不多什么都有,连孩童的玩具都散落在地上。
“看着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带走!”穆晟奕挨个柜子都打开看了下,有衣服有被子,要是村民搬走,怎么会把这些家当给留下了?看着都好着呢,不像是一向节俭村民的作风。
苏长笙没答话,穆晟奕奇怪,转头一看,笑了。
只见苏长笙正弯腰整理床铺,这还是穆晟奕第一次见她做这种事,莫名心头一阵火热,冲过去狠狠抱住了她,把苏长笙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有危险?
穆晟奕摇头,在她颈后细细啄吻,“你在铺床!”
“是啊!”苏长笙奇怪,不铺床待会怎么睡?
“我很高兴!”感觉他们就像普通人家的夫妻,做着稀疏平常的事,感觉很亲密。
苏长笙不解,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要是高兴我这样,等回府了,我天天给你铺!”苏长笙承诺。
“好,你说的!”穆晟奕似乎更加高兴了。
苏长笙满头雾水地坐在床边,穆晟奕很高兴地去端热水,说给她泡脚。
“在看什么?”还没进厨房,穆晟奕就见鹤瑾在院子里低头端详着他脚下的泥地。
“你来看看。”鹤瑾指着一些泥地上奇怪的痕迹道。
“是蛇吗?”看着像是蛇爬行过留下的痕迹。
“应该是。”
“你有什么想法?”穆晟奕知道,他定然不会无聊到这地步。
“这村子有古怪,村民走得匆忙,连收拾衣物的时间都没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他们一样,跑慢一点就会死。今晚我们得小心!”
穆晟奕也清楚,“你怀疑是蛇的缘故?”
“不确定,只是怀疑。也有可能是突降的天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都疲了,先休息好,即便有什么事,现在再走也迟了,放宽心!”穆晟奕拍拍他肩,继续去厨房打热水。
“和鹤瑾在外面聊什么呢,那么久?”苏长笙等不到,有点困了,和衣躺在被子上,快睡着了。
穆晟奕把木盆放在床边,拉过她双脚,给她除鞋袜。
“别!”知道他想做什么,苏长笙清醒了,赶紧制止他。
怎么能让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给她洗脚呢?!
“别动!”穆晟奕压着她身子不让她起来,“躺着,我来洗。”
说话间,穆晟奕已经除下鞋袜,把她双脚放到热水里,“最近都在路上,没好好休息过,给你好好按摩下,舒服点,别动。”
穆晟奕按得很有力道,让她有点疼又有点舒服。
“好了,好好睡!”按了好了会,见她双脚已经通红,水也有点凉了,穆晟奕给她盖盖被子。
苏长笙趁他不防,冷不丁地双手圈住他脖子,重重地亲在他唇上。
穆晟奕也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
片刻后,苏长笙气息不稳地问:“你怎么不抱我?”平时都会抱着她亲的!
穆晟奕紧贴着她嫣红的唇瓣,低沉魅惑地说:“夫人,为夫还没洗手!”
“啊!讨厌!”竟然暗示她脚脏,苏长笙气鼓鼓地推开了他,圈着被子滚到床边。
穆晟奕低低笑开,低头在她脸颊上亲吻,“先睡,我等会就来。”
去睡马车!苏长笙心里偷偷说。
这天夜里,苏长笙睡得有点不太安稳,总觉得有东西在脚底。
潜意识里动了动脚,那怪异感没了,苏长笙吧嗒嘴窝在穆晟奕怀里继续睡。
只是,这次怎么感觉是左边有东西?
苏长笙闭着眼睛,左手在黑暗中摩挲着,这床上究竟有什么呀?
是什么呢?滑滑的、凉凉的、还挺长的。
苏长笙一手把那东西拽过来,慢吞吞地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一看。
“啊!”满院子里都听到了苏长笙的叫声!
是蛇!是一条吐着舌信子的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