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绿腰一个人进宫。1357924?6810ggggggggggd不到午时就回来了,一进门不等喝杯茶喘口气便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她要和尹昭安回青云寨。
至于穆晟奕,她抱歉地笑笑,说:“二表哥,前些天我胡闹,莫要气啊。”她进宫和穆启皇说了,不和二表哥成亲了。与其照顾一个比她大了十二岁的瞎子,还不如和尹昭安,起码尹昭安年轻俊美,还能照顾她。
穆晟奕只觉得送走了麻烦哪里还有闲心气,摆摆手示意他不在乎。
绿腰见此,亲切地挽着一旁的苏长笙道:“表嫂也是,这几日多多担待了。”
抛开最开始见她时的拜堂闹剧,苏长笙对她的印象不差,摸摸她头发大度地说:“没事没事,以后空了也下山来府上玩。”
“哎,”绿腰笑着说。
绿腰带来的东西多,收拾起来也不是件简单事,苏长笙瞅着她忙活着没空,抱着一个小木盒去了尹昭安暂住的别院。
尹昭安还是如昨日般穿着一身白衣,独自站在院中低头赏花,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男子出身的夸妖媚之气。
“夫人来啦,”尹昭安说道。
“嗯,”苏长笙挥退了随身的丫鬟,和他去了亭中小坐,“绿腰已经从宫里回来了,说今日就想带着你回青云寨。”
尹昭安脸上没有意外的神色,浅笑道:“她昨日便和我说了。”
苏长笙道:“虽然知道绿腰一定会选择你,但也没想到会那么快,才相处了一日她就改变主意了。”
尹昭安道:“夫人洞悉人心,绿腰只是个有点小刁蛮的丫头,自小就被身边人**坏了,要她如夫人一般去照顾别人,估计是天方夜谭。碰巧,小人在清风馆学的就是怎么伺候人,要把一位郡主照顾得妥帖,并不是难事。”说话时眼神中有点落寞也有点自卑。
苏长笙也看出来了,“你已经赎身了,就不再是清风馆的人,不必想着以前的事。”
尹昭安似乎听了劝,“是,是昭安想差了。”
苏长笙把小木盒推给尹昭安,“这里面是一千两的银票,昨日说过,无论结果如何,这是报酬。”
尹昭安却没接,又推了回去。
苏长笙不解,“尹公子是何意?”
尹昭安道:“昨日是交易,收夫人的银钱是应当的,只是如今我与郡主情投意合,要是再拿这钱,就不应当了。”
苏长笙挑挑眉,她真没想到见惯男女之情的尹昭安会认真,是因为绿腰是郡主吗?“公子帮了我的忙,这份就当是谢礼,”见他仍有推脱之意,苏长笙继续道:“绿腰是郡主,年纪小心性不定,今日对公子上心,但往后的日子如何谁都做不准。这一千两银子,你能为自己留条后路,将来若是绿腰喜新厌旧了,你也能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尹昭安仍是不收,表情有点纠结,“其实,我想代绿腰谢谢夫人。”
“谢我?”苏长笙奇怪。
“夫人聪慧,找了我去吸引绿腰的注意,昨晚我很庆幸,夫人找的是我,而不是旁人。要是有人对绿腰图谋不轨、意图加害她,夫人这样做实在是很危险。”尹昭安笑着说。
可苏长笙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说着漂亮话却是在骂她,“我与绿腰相处不久,了解也浅,加之她当时刚见面便要抢我夫君做相公,要我对她心好感,那也太强人所难了,尹公子不妨易地而处试想一下。但后来的几日相处,我便知道她只是一个被**坏的小丫头,人没有什么坏心,对她没了讨厌。”
“请尹公子来,只是为了让她失去对我夫君的兴趣,并没有任何加害的意思,即便我昨日找的不是你,也不会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男人,暗地里使坏让他加害绿腰。”
“我虽然不认识尹公子,但我在找你之前也人去细细打听了一番,正是听闻公子你虽身在烟花之地,但品格高尚,为人重情重义,以前也多次捐款给城中的善堂。我才去清风馆为你赎身,让你和绿腰亲近。”
“而且,”苏长笙说话不带停顿地,“不怕尹公子笑话,除了打听你为人处事之外,我还找了你清风馆的阿爹,偷偷让大夫检查了一遍你的身体状况,我自问,我对得起绿腰。”
尹昭安诧异,赎身前一两日清风馆的确来了位大夫给他们全部的小倌做了检查,当时阿爹还说是避免他们染了病传染给客人,如今才知道,这是苏长笙的主意。
当下,尹昭安自觉有愧,起身对苏长笙鞠了个躬,“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请夫人见谅。”
苏长笙也不是小气的人,而且刚刚尹昭安胆大说那番话,也的确是出于对绿腰的真心,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气的,“没事,公子也是对绿腰上心,为她抱不平而已。”
随即把桌上的小木盒推给他,“公子还是收下这笔钱吧,做个保障也好。”
“夫人,”尹昭安似乎执意不肯要。
苏长笙也是倔,硬是要他收下。
尹昭安推脱不下,便收下了,“夫人是善心。”
苏长笙摇头,“你是我请来帮忙的,要是害了你,我才是有愧。青云寨上还有绿腰的几个挂名相公,你自己好好打算。要是在山上待不住了,公子一定要来找我,我会为公子找处安的地方让你好好过日子的。”
说到底,苏长笙还是不信绿腰对他的情,或许过了一两年绿腰对他对烦了,他在山上的日子也不见得会好过。
“多谢夫人!”尹昭安也不多言,再次向她道谢。
不多时,绿腰收拾好东西来找尹昭安,和他一起回青云寨。
下午去收拾尹昭安别院的小厮拿着一个小木盒给苏长笙,说是尹昭安留下没带走的。苏长笙打开一看,里面恰好是一千两银子,不多也不少。
“尹昭安当真是认真了,银子都没带走。”是怕伤了他和绿腰的情谊,连后路都不留了?
穆晟奕也是知道的,“希望绿腰不要辜负才好。”
苏长笙皱着眉头,似乎对绿腰不大看好。
“别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命,随他们自己去折腾吧。”穆晟奕道。
“又打发走了一个,”苏长笙叹道。
“什么?”穆晟奕不解。
“觊觎你的人,”苏长笙微微有点不满,“天天就知道给我招蜂引蝶,害得我做恶人,费心神去打发。”东哥、章修尘、绿腰,还有一个未央,仔细算算,还真不少,“个个都把你当成了唐僧肉,净是盯着你,怎么也不见你去为我争风吃醋?”
穆晟奕只笑不说话。
苏长笙也只是发发牢骚,说了一顿之后,被尹昭安和绿腰弄的郁结也没了,看着穆晟奕两眼还是无神,摸了摸他后脑勺上的肿块,忧心地道:“施针都快七八天了,怎么还不见好。”
穆晟奕倒是不着急,开玩笑道:“许是鹤瑾医术不精,花得时日长了些。”
话里还不忘损鹤瑾一道。
被暗地里质疑医术不佳的鹤瑾正在他的小院里眉头紧皱的翻着医书,这几日他都快翻遍了所有有关的医书典籍,可仍没找到令穆晟奕眼睛恢复的办法。
从施针的第三天,他便察觉有古怪了,若是照着他之前的诊断,不出五日,那肿块便会消散,眼睛也能恢复正常。可如今时间已过,肿块未消,难道是他诊治出了岔子?
现在他正头疼着,该怎么跟穆晟奕和苏长笙说,他可能治不好他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