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晚膳后不久,x
“你怎么来了?”穆晟奕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发丝有点凌乱,眼中也有点血丝。
苏长笙一见他这样,急问道:“你又在想什么麻烦事?”从前就是,一有问题想不明白,就整夜整夜不睡觉揪头发,如今成了皇上了,还是改不了。
穆晟奕苦笑,他怎么能告诉长笙,他正怀疑她的父亲。
“来,我替你梳梳头。”苏长笙拿来一把梳子,不由分说把他按到椅子上,“乱糟糟的,要是哪位臣子进来见了,你这皇上还有什么面子?”
苏长笙把他发髻弄散,梳了几下,见他脸上有疲态,轻柔地按摩太阳**。
穆晟奕也是累了,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过了好半会,才道:“好了,别累着了。”
苏长笙笑,“哪有什么累的,刚刚你想什么呢?”
穆晟奕抹了把脸,“没,朝政上的事,多有烦心。”
后宫不得干政,见他这样说。苏长笙也不再多问了,招手示意宫女送上一食盒,打开一看,是个炖盅。
“我炖了汤,你来尝尝。”苏长笙给他勺了一碗。
“这次汤里没加什么古古怪怪的东西?”穆晟奕笑问。
苏长笙脸一红,“没有,快喝!”都陈年老历了,他怎么还记得,当时不就是为了早点要孩子,才向鹤瑾讨了些方子,炖了些补汤给他补补嘛,怎么就记到现在呢。
穆晟奕也是随口一说,见她羞了也见好就收,不再逗她了,安静喝起汤来。
“不日之后,岳父大人就要出使北疆了。”喝过汤,穆晟奕不得不向她提起这事。
苏长笙一惊,顿时没了言语。
“北疆来信,说想商谈通商一事,这事是皇兄一两年前就计划的,而且事关重大。”穆晟奕解释道。
苏长笙也知道国与国之间,不是我与你有仇就可以直接开打的,权衡对弈,偶尔还可能要与敌作友,“我知道了。”
只是,让阿爹出使北疆,她仍免不了的担心。
“会多派人保护岳父大人的,你不用担心。”既是保护,也是监视,若是苏丞相真与北疆有什么勾结,也可从中窥探一二。
苏长笙沉默地点头。
御书房的气氛变得不太好,苏长笙是担忧,穆晟奕更甚。
“今日孩子很乖,”苏长笙见他眉头紧缩,以为他仍恼着北疆一事,便想说些别的让他高兴高兴。
“是吗?”穆晟奕走到她跟前蹲下。侧头靠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我听听。”
苏长笙笑道,“能听见吗?”
“能,”穆晟奕也笑道,可瞬间,又想起了苏丞相。想起了他对皇子的心思,笑意也没了。
苏长笙不察,仍笑着说:“也不知道这个将来会不会乖,儿子的话,要是太皮的话,可真不好办了。”
穆晟奕不做声,突然圈紧了她腰间。
“怎么了?”苏长笙奇怪,好端端地,怎么抱得那么紧。
“没事,就是抱抱你们,抱抱你和儿子。”穆晟奕哑声道。
“等他出生了,有你抱的时候。”苏长笙含笑道。
但愿,穆晟奕心中有点苦涩。
十日之后,是苏丞相既定出使北疆的日子。
穆晟奕带着苏长笙站在城楼送别,因为苏长笙身份的关系,她与苏丞相当众见面实在不妥,穆晟奕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不知是不是怀着身孕容易多愁善感,苏长笙见着苏丞相的队伍慢慢远行,不自觉落下了泪,连她也说不清为何要哭。往常苏丞相不是没有过出使他国的经历,可这次,她总觉得会不同。
从知道要去北疆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北疆于她而言。就是如地府深渊一般的存在,有着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而且那里还有萧逸,那满肚子坏水的人。
“回去!”队伍已经隐隐见不到了,穆晟奕轻声道。
苏长笙远远再看了一眼,才和他一起下了城楼。
从大燕去北疆。大概要花上一个月左右的行程,苏长笙从送别那日之后就心神不宁,穆晟奕宽慰了许久也不见好,只能请太后空闲时多陪陪她,免得她多思多忧。
一日,天气不错,太后便在御花园内摆上茶点,打算和苏长笙一同赏花。
“来,别总是闷在宫里,要多出来走走,”太后牵着她慢慢走着,“你把小笙儿她们都放到了我这。奕儿去上早朝后,你就一个人待着,现在也不怎么出来走动走动,这可不行,整天地窝着,到了生产那时可得吃不少苦啊。”
苏长笙笑笑。安静地听着教诲。
之前子柠生病,穆晟奕也对她有心结,就抱了子柠到太后处。等两人和好了,苏长笙就诊出有孕了。太后体谅她怀着身孕辛苦,便继续留子柠在这了。至于小笙儿她们姐妹,则是前几天才接来了。苏长笙最近精神不济,也没法分神照顾她们,只能请太后帮忙了。
“奕儿最近还是很忙吗?”太后又问。
苏长笙点点头,“有时候回得很晚,我都睡下了,早上我又贪睡,他也上早朝去了。一连几天也没怎么见上面。”
太后叹气,“这也是没法子,你多体谅体谅,”转而又道,“不如现在请他一道来赏花。”刚说完,就差宫人去御书房去请穆晟奕。
“这。会不会妨碍他?”苏长笙担忧。
太后却笑道:“政事再多,喝口水喘口气的时间总是有的,你别担心。从前启儿老是批奏折忘了时间,我也是这般把他从御书房里揪出来的。”
御书房离着有点远,太后和苏长笙都吃过一遍点心茶水了,穆晟奕还没来。
“你先在这,我去宽衣,有点起风了。”太后起身,打算回宫换件衣服,剩下苏长笙和几名宫女。
御书房这景致,苏长笙看过许多遍了,早就没了兴致。加之心里担忧苏丞相,太后走后便没了精神。
“皇后,不如去采点花,”那机灵的宫女道。
“**?”苏长笙不感兴趣。
“之前您不是说想与安美人学怎么制香嘛,今日这花开得不错,不妨多采点。”
苏长笙看看她。这宫女叫采蓝,果真是机灵,当日她不过随口一句,她就记住了,“你领着人去采。”苏长笙想着她们这些宫女平日里都得随时伺候人,也着实辛苦,她们也不过是些十来岁的小姑娘,就让她们趁着**的空档松散松散。
“是!”采蓝快道。
苏长笙见其他人也想去,“你们也去,本宫就坐在这。”
一时间,那些宫女们便提着个花篮,开开心心地钻进花丛里。
苏长笙撑着个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好像看着她们笑,心里也觉得畅快不少。
无意间见石阶旁伸出了朵大红玫瑰,苏长笙也动了念头,一个人往那去,打算把它摘下来。
那玫瑰也不知是怎么长,满园中唯独它最大最艳,苏长笙伸手用力拽下手,想着等会给穆晟奕看看。
可那玫瑰刚到手没多久,苏长笙还没来得及细细观赏一番,耳边就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转头一瞧,石阶旁的花丛里飞出了十几只蜜蜂。直冲苏长笙飞来。
“啊!”苏长笙一惊,顿时慌了神,两手忙乱地挥动,想把那蜜蜂赶走。
“皇后!”采蓝见着了,大叫道:“快来人啊!”
那些蜜蜂像是把苏长笙认作了仇人,只只都不要命似得往她身上飞来。
苏长笙赶不走,正想着跑开,可刚迈出一步,却忘了自己正是站在石阶上,一步踏空,从十几步上的台阶上滚了下来!
“皇后!”采蓝尖叫,“快来人啊!快救皇后!”
这事发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待采蓝赶到时,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苏长笙昏倒在石阶下,额头擦破了皮,隐隐透着血,而更令人心惊的是,苏长笙长裙上有血迹。
“传太医!”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吼。
众人齐齐把苏长笙抬进殿,放在**上,此时,她的长裙已经血红了一片。
回去换衣服的太后也回来了,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采蓝等宫女跪了一地,哭着说出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中用!”太后怒道,“等会要是皇后出了什么岔子,哀家把你们都砍了!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鹤瑾领着几名太医快步进来,太后不等他们请安,赶紧让他们去问诊。
鹤瑾跪在**边,细心把着脉搏。
“太后,”鹤瑾道,“皇后这胎,有危险。”说话间,他冷汗都滴下来了。
“有几成把握能保住这孩子?”太后沉声问。她是生育过两个孩子的,一看长笙这情况就不乐观。
“不足三成。”鹤瑾如实道。
“尽力!”太后冷静道,“去把皇上给哀家请来!”出了这样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在?刚刚他若是在,长笙哪会如此?
这时,殿外响起:“皇上万安!”
“皇后!”穆晟奕匆匆赶来,奔至**边,很是着急紧张,“皇后怎样?胎能保住吗?”
太后闻言,觉得有点古怪,不禁牢牢地看着穆晟奕。
奕儿这般反应有点反常,仿佛他进门前就知道了长笙出了意外,谁告诉他的?
鹤瑾又重复了一遍。
穆晟奕如脱了力气般,坐在**边,握着苏长笙地手,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半夜时分,苏长笙依旧没有醒来,鹤瑾说无碍。
只是,这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