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气氛很严肃很压抑,一连十几个海港军事点被偷袭暗探,yog.
穆晟奕满脸怒意地看着底下跪着的大臣们,沉声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位大臣战战兢兢地道:“午时收到来报,臣等立即向皇上禀报。”
“抓到人了吗?”穆晟奕问。
大臣:“一些在逃跑中被我方守卫刺杀了,大概活捉了十来个。”
穆晟奕:“审了吗?”
大臣往后缩了一下,声音也小了些,“审了。”
穆晟奕:“审出了些什么?”
大臣忙低下头,隐隐还有点发抖。
穆晟奕斥道:“说!”这样子定是有事瞒着。
大臣吞吞吐吐,“是北疆派来的。”
“岂有此理!”穆晟奕大怒,“朕不去找他算账,他倒打起了大燕的主意?!”见大臣面容有异,继续问:“还有呢!”
大臣:“没有别的了。”
“你想欺君吗?”穆晟奕不信。
大臣哆嗦了一下,旁边另一个大臣抬头瞧瞧打量了穆晟奕,被穆晟奕一眼看到,手指着他,“你来说!”
被点名的大臣胆子倒是大了些,定了定神,道:“臣等连夜审问了被抓的十几个人,大多数只说出了是北疆派他们来的,说要摸清这军事点的守备情况,是大约十天前从北疆出发,日夜兼程到大燕的。要是成功回北疆后,还能获得丰厚赏赐。”
“继续说!”穆晟奕道。
大臣:“是。只是其中有个人。因为受不住大刑,吐了些别的情况,说这次他们之所以奉命来夜探,是因为北疆王收到了一份情报,里面有大燕各个海港军事点的详细情况。他们就是来探知下,这份情报是否属实。”
穆晟奕惊道:“大燕海港军事布局图?”这属于大燕的最高机密,没几个人能知道的!
大臣颔首:“照这样看,很可能是。”
穆晟奕:“那萧逸是从哪里得到的?”
那大臣也开始如刚刚那位一样。不安地低着头,“臣,不敢说。”
“说!”穆晟奕怒道。
大臣:“那人也没说明白,只是说他隐约听到给他们下命令的北疆王最亲近的侍卫长提到,似乎情报这人,姓苏。”
“苏?”穆晟奕诧异,心中已有不好的猜测。
“皇上,”一位老臣出声。“军事布局图是重中之重,能经手的人不多,除了皇上你之外,就只有不到五位的重臣看过。”
穆晟奕负手,背对着他们。姓苏,重臣,直指一人!
老臣:“臣等来时,听陈大人说,那些暗探者熟知各个军事点的地形位置,知道哪里守备比较松,哪里容易逃脱,所以在抓捕他们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而且,不是一个军事点被暗探,而是一连十几个,这分明是有备而来,他们似乎有地图般,如入无人之境。这分明是有人把军事布局图出了给北疆,这次他们是来验明真伪。”
穆晟奕深吸一口气,“你想,出的人是谁?”
老臣叩首道:“苏丞相前脚到了北疆,后脚北疆就派人来暗探,而苏丞相也正是看过军事布局图的五位重臣之一!请皇上明察!”
“行了!”穆晟奕举手制止他,“如今仅凭被抓之人的闪烁其词不足以证明苏丞相做过。陈金明。”
刚回答的大人忙道:“臣在。”
“你再去好好审审那些人,看看还有什么发现,其余的,等苏丞相回来再说。”穆晟奕道,“你们先下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见穆晟奕主意已定,只能请安告退。
出了御书房后,几位大臣低声交谈着。
“叶老,这苏丞相,”陈大人不敢明说。
刚那老臣自然明白他想问什么,抬头看看天,“这天可能要变了。”
“苏丞相当真?”陈大人惊道。
叶老摇头,叹道:“苏丞相有没有做过我不知道,只是他应该回不来了。”
“怎么说?请叶老指教。”
叶老摸摸胡子,“北疆的目标是苏丞相,无论真假,都不可能放他回来了。苏丞相要么叛国归顺北疆,要么只能以死明志。北疆王是个狠人,苏丞相这回凶多吉少了。不过,要是他真的出了大燕,就另当别论,或者这次出使北疆正是他离开大燕的计划之一。说不准啊说不准。”叶老摆摆手,不再多说了。
其余众人也纷纷摇头叹气。
穆晟奕也如叶老这般猜想,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苏丞相是否真的叛国,有没有向萧逸大燕的海港军事布局图。如今证据不足。一时不能下判定。
这时,一侍卫手持一密信来报,“皇上,这是从北疆发来的。”
穆晟奕拆开,里面只有短短几句话,说苏丞相到了北疆后的头一晚,就与萧逸二人密谈了约莫两刻钟,内容不得而知。而且问苏丞相时,苏丞相也只说二人只是闲聊喝酒,没有重要事情。
“北疆后的头一晚?你马上去把陈金明叫回来,朕还有时问他。”穆晟奕道。
不多时,已经走到宫门口的陈大人被侍卫叫住,再次出现在御书房里,等着穆晟奕的问话。
“被抓的人有没有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得到这命令的,让他们到大燕暗探?”穆晟奕问。
陈大人略略一想,“十月初九的早上,当天下午他们就离开羌城了。”
十月初九?这封密信是十月初八晚上发出的,正是苏丞相到北疆的头一晚,也是他和萧逸密探后不久写的。时间刚刚对的上!
穆晟奕沉着脸一言不发,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信。
苏丞相,岳父大人,你当真出了大燕?
北疆皇宫内。始作俑者萧逸倒是悠闲得很,连日来,他一直以各种理由拖着苏丞相留在北疆,每次苏丞相想约他详谈通商之事,要么就说身体不适卧**不起,要么就是有紧急的国事等着处理,让苏丞相稍等。
就这样,原本计划在北疆逗留七天的行程,硬生生拖了十日,苏丞相仍未能好好与萧逸见面详谈。
这日,萧逸又借口头疼躲着苏丞相,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凉亭内赏花,一壶热酒,几碟小点心,当真是逍遥畅快。
萧翎来时,就见他懒散地躺在睡椅上。眼皮子耷拉着,将睡未睡。
“算算日子,派去大燕的人应该已经死的死,抓得抓了。”萧翎道。
萧逸伸了个懒腰,“该行动了,我也快等得不耐烦了。”
萧翎正色道:“需要我怎么做?”
“请苏丞相入宫,就说我头疼好了,可以谈通商之事了。他应该会很高兴。”萧逸没忘记圆谎。
萧翎笑道,“还有呢?”
“把大燕来的人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能留,即便是宫女,我要穆晟奕不能打听到这里的真实情况。”萧逸说,“还有,你留意下他们那些人中,有谁是暗中与穆晟奕的。我要知道那人是谁,他有用。”
萧翎应声,“好。”
萧逸从睡椅上起身,拍拍睡皱的衣服,“撒了那么大的网,该收了,看看这次能抓到几条鱼。”
萧翎果然照着萧逸的吩咐,以商谈通商之事请苏丞相入宫,苏丞相不觉有异,稍作整理便跟着他去了。
只是苏丞相前脚刚离开,萧翎的另一对人马便把领馆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已经入宫的苏丞相不知领馆的情况,正端坐在议事厅内,等着萧逸来。
都到北疆好多天了,通商一事一点进展都没有,苏丞相不能不急,今日萧逸突然传召,苏丞相一喜,觉得事情成功在望。
萧逸一脸笑意地进来,“苏丞相请见谅,今日朕身体欠佳,实在是耽误事了。”
苏丞相忙说无碍。
两人相互恭维一番才落座,苏丞相等着萧逸开口,只是萧逸却别有意味地笑着不说话。当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王上,不如来细细谈谈通商一事,大燕想北疆的铜铁,给出的价格也非常合理。”苏丞相说道。
“哎,”萧逸伸手制止,“在谈通商之前,朕想请苏丞相先看样东西。”招招手,一宫人手捧着几张画纸进了议事厅,摆放在苏丞相面前。
苏丞相觉得奇怪,在萧逸再次举手相邀时,谨慎地打开其中一张画纸。只一看,他便大惊失色,又慌张地打开其余的几张,苏丞相手都抖了,颤声道:“这?!”
萧逸端起一杯酒,“苏丞相应该知道这些是什么吧?”
苏丞相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画纸。这就是大燕其中一个海港的军事布局图,详细得连那里有多少士兵防守,交班时间是多少,都仔仔细细地列出,只要有这图,攻破这军事点根本易如反掌!
萧逸见他不大,自言自语地说:“苏丞相手中有五个军事点的布局图,但朕的手里还有不少。大燕有多少个海港,朕手里就有多少个。”
苏丞相惊道:“王上是从哪里得来的?”
萧逸笑道:“苏丞相忘了?这些都是苏丞相呈给朕的,作为你归顺北疆的礼物,以示你的诚意,还是苏丞相头一晚见朕时就给的。恐怕,苏丞相这一路上带着这些布局图也是胆颤心惊,不过不要紧,既然来了北疆了,苏丞相的诚意又那么大,朕不会亏待你的。在北疆,你依旧做丞相,俸禄和赏赐比你在大燕时的都会多上一倍!”
苏丞相目瞪口呆地听着萧逸的胡言乱语,手哆嗦地指着萧逸,“这是污蔑!”连邦国礼仪都顾不上了,奋力维护自己的清白和对大燕的忠诚。
萧逸也不恼,“十日前,照着苏丞相所给的情报。朕已经派人去大燕打探真伪,可惜被穆晟奕抓获了,现在估计穆晟奕也会怀疑,是苏丞相你泄露了这些重要的军事点信息。”
“圈套!统统是圈套!”苏丞相愤言,所有都是计划好的,先是密探,再是拖时间留自己在北疆,所有都是圈套。
萧逸默认。“苏丞相不妨好好想想,事到如今已成定军,大燕你是回不来了,不妨留下来,留在北疆。我北疆地广物博,哪里的人都有,朕广纳贤才。苏丞相你是能人,你应该知道。穆晟奕不足以当一国之君,大燕早晚会被他败光,既然如此,不妨在北疆,这里多得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何苦听一个庸君指手画脚?”
“休得胡言!我死都不会出大燕的!你堂堂一国之君,居然用这卑鄙的手段,当真令人不齿!”苏丞相气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萧逸仰头大笑,“方法只要好用,哪管他是卑鄙还是光明正大。再者,穆启皇以前对付北疆也不见光明磊落,这一点苏丞相应该是知道的。”
苏丞相被呛声,嘴角抽搐,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来人!”萧逸高声道,“把苏丞相好生看着。莫要出一点差错!”
“你放开,放开我!”苏丞相挣扎着被几名北疆侍卫带走。
萧逸自知不可能只凭今日几句话就令苏丞相改弦更张,他这种多年的忠臣,只能慢慢磨,才能让他归顺,他有的是时间,他可以等,就是不知道远在大燕的穆晟奕有没有耐心等了。
大燕皇宫。
穆晟奕在御书房内想了**,第二天仍没想出个头绪来。这事他下令保密,除了几位重臣之外,其他人不得而知,连在早朝时都无人提及。
中午时,苏长笙来御书房打算和他一同用午膳。昨晚他没来凤仪殿,想着他政事多忙了**,吩咐了小厨房炖了些补汤。
刚走到御书房院门口,便见几位大臣一脸沉重地走出来。
几位大臣也见到她了。欠身请安,苏长笙记挂着穆晟奕,没多言,略略打了个招呼便错身离开。
“哎,皇后,”几位大臣远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要是苏丞相当真叛国,身为亲生女儿的皇后要如何自处?皇上又会如何处理?当真头疼!
苏长笙自然是不知他们的猜想,到了御书房门口,刚想让候在门外的陈公公通报,就见陈公公忙摆手,低声道:“皇后万安!皇上有吩咐,今日奏折多,不能同皇后用膳,请皇后先回去。”
苏长笙奇怪,“还没批完?”
陈公公不知。他只是照着穆晟奕的吩咐办事,只好点头道:“是,折子堆得老高了。”
“那把这汤给皇上吧,让他记得食用。”苏长笙只好把汤给他。
“是。”陈公公忙答应。
既然没空,苏长笙也不好再留在这,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御书房的院子。
“皇上,”陈公公提着个食盒,进了御书房。
“皇后走了?”穆晟奕问。
“是,刚走,交代奴才把这汤给皇上,请皇上记得喝。”陈公公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鸡汤。
穆晟奕心情不佳,“放在一边吧。”
他知道今日长笙会来的,只是出了苏丞相一事,他暂时不知道该不该见她,长笙心思细腻,很容易在她面前露出不妥。苏丞相还没有最终定论,他想缓一会再告诉她。
穆晟奕站在窗边,午后刺目的日光照进窗子,可穆晟奕却觉得这天有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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