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旬走进车厢内的时候,傾天正坐在前右侧的拐角内闭眼打坐着,两人互相都没看见对方。
“见过前辈。”
君卿然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左旬点点头,眼神有些恍惚地望向榻边的晴歌,声音已经沙哑黯然,“晴歌……”
唤了两声后不见她有任何回应,不禁又潸然泪下,“可知她何时会醒来?”
君卿然站于旁边,不确定地摇摇头。
对左旬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小外孙没找到,他还害得自己女儿差点丢了性命。
“是爹爹对不起你……”
他坐在榻旁的凳子上,颤巍巍地握着晴歌冰凉的手。
苏以南从未见他的情绪如此失落过,和左旬相处的那十年以来,他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威严稳重,就算心里再多心事也不曾对外流露过半点真情。
如今看着他沧桑的背影和涩然的声音,竟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原来在他们长大的这十几年,他的师父也在慢慢变老,变得开始想要依赖自己身边最亲的人……
“晴歌,爹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左旬一遍又一遍地自责着,许是不忍看到这种画面,君卿然拉着小卿卿走出车厢,抱着她坐在赶车位上,看着天边下沉的夕阳。
苏以南也走了出来,将里面的空间留给左旬,这是最起码的尊重,想必左旬也不愿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毕竟,他曾经是那么风光,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
“干爹,麻麻……睡觉觉。”
刚走出来,就听到小卿卿稚嫩的声音。
“嗯,那小卿卿要等她醒来后向她请安吗?”君卿然笑问。
在孩子面前,他永远一副灿烂的笑脸。
“要……要……”
苏以南看在眼里,心在痛着。
南宫彦只给五日之期,也就是说,五日之后晴歌还未醒来,那么他们将可能面临着另外一场大灾难。
战虎还被困血精内,五兽的力量一直未真正得到释放,而这些的关键全在晴歌一人身上。
晴歌,你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而不醒来?
就在他站在踏板上望着天空发怔的时候,北渝从寒冰宫下方御剑飞了上来,“以南,看见师父了吗?”
他脸部肌肉紧绷着,看神情很是紧张。
“放心,我接他过来了,现在在里面和晴歌说着话。”
看着北渝师兄灰头土脸的样子,苏以南安慰了他一句。
北渝松了一口气,依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还担心师父会……唉,都怪我,没能将小少爷带在身边,恐怕他现在……”
说着,北渝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哽咽住了。
他在谷中谷上方的山峰被南宫彦打晕后,直到不久前才醒来,刚醒来就发现地上蛆虫开始蔓延,这才看到寒冰宫那恶寒的一幕。
情况危急之下,他冒着风险飞回了翠云阁,但那时候的地上和墙壁已经几乎都被去蛆虫占领,根本没有踏足之地。
他才想起先前召唤完麒麟后就不见了的小傾天,这才忙着四处寻找,直到在半空中发现双煞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