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野丫头,哪里来的混种,连我宇文家的人也敢打?”宇文智及暴怒,一鞭子冲着司马若华抽下,少女虽然功夫不凡,宇文智及也算功夫好手,此地空间狭窄,少女一时间不好躲闪,眼见得司马若华躲开头脸,身体也要被皮鞭抽中,司马九动了。
他道家和医家的真气已经造诣颇深,控鹤功内息流转,突然就挤到了宇文智及的面前。
“二哥小心,此子不寻常。”宇文士及在赛马场和马球场都见过司马九的厉害,忍不住出言提醒,宇文智及看见尽在咫尺的工部司员外郎的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毫无感情,忍不住心中一寒。
他手腕一抖,鞭子绕回,就像把抽打司马若华的一鞭,抽到少年的身上,司马九鹰熊落的功夫用出,左腿往前半步,横在他的两腿间,让宇文智及不能后退,右腿就要把眼前此人绊倒。
宇文智及居然有些摔角的功底,重心一低,身子侧开,就想躲开少年的发力,司马九看他弯腰,右臂猛地曲起,手肘高高抬着,用力向宇文智及的后背砸下。
这下摔角改为肘击,乃是鹰熊落的精髓,宇文族人再也抵抗不了,一肘被他打中后心,只感觉腰背巨疼,嘴巴一涩,腹中的鲜血已经冲到了口中。
“住手,你敢打我宇文家人?”
“司马九,你想招来灭门之祸吗?”
宇文艳和宇文士及同时惊叫,少年看见被重击的宇文智及并不服输,反而伸手想抓他的双腿,想起史书上就评价此人阴鸷残忍,下手便不相让,又是两肘砸下,宇文智及再也忍耐不了,身体软倒下来,口中鲜血狂喷,全部吐在火盆和羊肉上,被烤出一阵血烟。
他眼珠子一转,当时就晕倒过去,司马九不在乎的看着脚下的宇文智及一眼,还用脚踢了一下,双眼可惜的扫了眼羊肉。
“可惜了那么好的肉了。”司马九微微摇头,盯着门外还在打滚的宇文清扬。
大饼脸女子刚才一直躺在地上观望,在她眼中无敌的舅舅居然被人打的软倒在地,鲜血狂喷,此女再也不敢作态了,麻溜的从地下爬起,怯怯的躲在宇文士及的身后,满脸都是慌张。
“建成,你交往的都是什么人?你知道两个舅舅的脾气的,还不把这个小子给我捆起来。”宇文艳看见司马九走进,连连后退,宇文士及还算冷静,看着少年的眼光,居然微有佩服之意。
“小九,你,你。”李建成一下子也愣住了,他知道宇文兄弟的跋扈,没想到面前少年如此胆大。
“无妨的,小李子,这事和你没关系,他打若华,就是寻死。”司马九眼中寒光一闪,宇文清扬被他恐吓,一下哭了起来。
“冯立,元丰,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上前拿人?’宇文艳还在叫嚣,冯立元丰对视一眼,哪里会理她,正在众人僵持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被个贵妇人搀扶着,从院外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一堆婢女,司马九知道这一定就是李渊的母亲,此府的老祖宗独孤绮罗了,心中暗自警惕。
“建成,你把宇文舅舅扶起,找府里的医正看看吧,一会看了没事,再去中殿。“那个贵妇人吩咐儿子,她自然就是此府的女主人窦夫人了。
独孤绮罗威望很重,她来这里,宇文艳再不敢大声说话,老太太仔细的看着昂让站立的司马九兄妹,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像,真像啊。”她摇头叹息。“马上就是戌时一刻,先去中殿会文吧,司马家的子嗣如此出众,小姑娘一定是才女。”
老太太看着司马若华笑了一下,旁边的宇文艳想说什么,看了老太太和窦氏的脸色,没敢,她关心哥哥的伤情,就和李建成,冯立,元丰等人一起抬着宇文智及去了。
“司马九,我就喊你小司马了,你在并州和雍州救了建成几次,我代表李家承情。”
独孤绮罗对司马九说话很客气,她如此对个不是高门大阀的人说话,就连窦氏都感觉奇怪,工部司员外郎发现老太太一直盯着自己的耳朵,不由得摸了摸耳廓,看了司马若华一眼,随着她前往中殿了。
此殿是唐国公府最气势磅礴的一殿,足可容纳百人而不拥挤,司马九看见大殿外的牌匾上,居然写着天罗地网四字,他心中一紧,从没听说天下有人在家中以此四字做为牌匾的,他实在很想和若华离开此地,看见妹妹一直回头盯着李建成远去的方向,这才慢慢定神走入殿中。
老太太看他进来,自得的一笑,走上了最中间的椅子上坐下,今天各门阀的才女基本都到齐,就等李家评选才女了。
“今日天寒地冻,就请各位才女,为此雪色赋诗一首,共取二十名过关合格者,进入下轮评测。
众女看见老祖身边一个粉色衣服婢女代表李阀说话,一起窃窃私语起来,司马九进的此殿,就感觉好像被人窥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妹妹,手扣在了无双剑的剑柄上。
数十名才女开始了她们的吟诗,工部司员外郎听得昏昏欲睡,这些诗大都称赞雪色优美,李家华贵,都很讲究诗文的韵律,却是丝毫不接地气,句句讲究平仄,算是精心制成的废品,他越听越是烦闷,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很快就轮到了司马若华,少年除了李清照的五首诗外,早就准备了无数吟雪的名句给妹妹,有白居易的”独出前门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也有韩愈的“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抒情的,励志的,应有尽有,随便说出一句,都能震撼全场,司马若华走到大殿中,环视周围,只看见此地陈设奢侈,四角四个香盆的香料溢满了出来,熏的满殿奇香。每盆香料都价值千金,相当普通百姓一年的用度。
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和哥哥相依为命,有一年冬天海伯出远门,说是七日回来,最后十几天都未到家,家中粮食吃完,只能指望哥哥去田野,捕些野兔硕鼠充饥,偏偏一场大雪,哥哥没有好鞋子,出不了门,赤着脚抓回一只野兔,两脚冻的红肿,才让自己没有饿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