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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惨遭污蔑(1 / 1)

二人走到山崖边,太阳比前两分钟冒得更要多了,淡淡的光辉渐渐扩大,慢慢地越来越满,越来越满,就像有人手执画笔在天际那头豪迈地挥洒下一道绚丽的红金色芒光。

山谷间弥漫着散不开的浓雾,金红色的光芒洞开灰茫茫的云层,像一束束光柱从天打下来,发出唤醒天地生命的信号!

山谷里传来鸟兽鸣叫,飞鸟从太阳那头飞越而过,绿树草木散发出香气,她满目所望,皆是生机!

解宋说:“秋冬时节的日出没有夏季强烈。”

时怛努力直视那抹逐渐变红的太阳,声音从围巾里发出来,有些微的含糊:“能看到眼前这幅美景,我已经很满足了。”

越来越多人醒来,急急忙忙地套了衣服出来追日出的尾巴,但有幸从天边一道光看到全貌的,只有最先早起的那几个。

日头已经越升越高了,众人不管是满足了的或是错过了心有遗憾的,都各自散开洗漱去。

吴媛也是没能看到的那个,失望地往帐篷里走,经过昨夜留下来的火堆旁也没留心脚下,踢到烧成黑炭的棍子不小心就跪了下来,炭灰扑了一地。

领头的两名工作人员组织好大家动身去采蘑菇野菜做早餐,女孩子们唱唱跳跳地出发,笑闹声格格响起,人比景美,男同志们跟在屁股后一个个笑得憨傻开怀。

这群人里有从警多年经验老到的、有做法医的,都能分辨出哪些是可食用的菌类跟野菜,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大半个小时后,众人满载而归,分工做了菌菇野菜汤、粥、面,有一锅汤是时怛做的,也不知是手艺还是得益于这山里的馈赠,那汤没放一点荤食跟味精,半锅灰白色的蘑菇只择了几颗翠绿色的野菜下去,一口下去唇齿间全是食物的鲜美,从口腔一路甜到喉管,回味无穷!

这一份汤被分化得很快,三两下被一帮男同志抢得丁点不剩,时怛甚至没来得及给解宋留下一碗。

反观另外两名在总局待了好些年的,做出来的那两锅汤除了刚开始那拨人吃了点,也只有他们本人幽怨地解决,之后再没人动过。

那些人一边喝着,满足地叹着气,嘴里还不肯留情:“虎哥,你看看你们做的那叫啥,怎么咸中还带苦,再尝尝人时小姐做的,我都不稀的说你。”

被吐嘈的当事人怼回去:“你不就在那巴拉巴拉说呢嘛。”

个别嘴馋又没喝到的人瞧他们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那么好吃?”

“时小姐,你再辛苦辛苦做一点出来呗,咱们也尝尝鲜儿。”

时怛:“不嫌弃就行。”

“那不能那不能。”

解宋在一旁喝粥,他也没能吃到她做的,看那些同僚大口大口品尝,心里竟有些不平衡起来。

时怛又做了两锅,这一次先装了一碗出来,捧在手里了才对那些围在炉灶前望眼欲穿的伙伴们说:“可以吃。了”

那些人排队盛汤时,她才端着那碗找到解宋,捧到他跟前。

汤里香气袅袅勾人食欲,他确认了一遍:“给我的?”

时怛觑他一眼:“不然我举着是供土地公吗?”

他失笑,把手里那碗刚喝完的粥放下,接了过来。

一伙人吃完早餐已经是早上10点多,组织人叮嘱大家收拾好东西,帐篷拆好准备下山。

吴媛的东西已经收好了,把东西拿到外头时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却是空无一物。

她立马不确定地摸摸另外一只,同样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经过的李利星看了一眼,见她神色突然变得慌张,随口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做什么?”

“我的耳钉不见了。”她一边着急地四处摸口袋,也顾不得李利星,埋头在自己的包里四处翻找。

别人的东西跟她无关,李利星瞥一眼就走了。

包里找不到,她回到帐篷门口,时怛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她不便进去,弯腰在门口说:“时怛,能不能帮我在里面看看有没有我的耳钉。”

回头看她一眼,看她眉头紧蹙,一脸焦虑,时怛说了句你等等,猫着身在垫子上各处寻找,角角落落也没有放过,但最后一无所获。

大家都已经快要收好帐篷,看见时怛这边帐篷依然屹立,解宋最先过来:“我来收帐篷。”才发现吴媛脸色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

她肩膀下垂,整个人丧气又难受:“我耳钉不见了。”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时怛也从帐篷里出来,李利星不甚在意地说道:“一个耳钉而已,丢了再买一对吧。”

她整个人陷入一种沉闷:“这是我外公亲手做的,意义不一样。”

解宋询问:“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就刚刚。”

“你登山时确定是戴着的?”

“我确定,这副耳钉除了睡觉我几乎不离身的。”

“还有最后一次看见它时候的记忆吗?”

她拧眉思索,大家看着她,好半天见她不确定地开口:“我晚上睡前摘下来放在衣服下枕着的,然后早上….早上有没有戴上,我没有印象。”

有个女孩子突然接话:“摘野菜时你跟我一起的,我当时没看到你耳朵上有东西。”

组织人说:“那就应该落在帐篷里了,再仔细找找。”

“我请时怛找过了,没有。”

她思索再思索,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耳钉掉在哪,好半天后,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时怛,面有难色,有些犹豫:“时怛,你收拾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跟着衣服带到你包里去了?”话音刚落忙不迭又解释:“我就是着急所以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可是这话一出,所有人便都朝她看来,不管眼神中有没有掺杂怀疑,目光始终是聚焦在她的身上。

解宋在吴媛尾音落下那一刻,利眉就已经不自觉地往中间聚拢。

这一刻,时怛才觉得可笑。

但当着众多人的面,她不便发作,神情言语皆都尽量维持寻常:“我们睡觉的区域一左一右,除了你喊我帮你找耳钉的那一次,我没有到过你那一边。”

吴媛着急地解释:“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的耳钉也不值钱,你断不会这样做的。”

“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是在哪里丢了,那副耳钉,我…..对我真的很重要。”说着说着,眼眶不由自主泛了红。

眼前这种情况,其他人当真不好插嘴。

那意思时怛听明白了:“你想翻我的包?”

“不是翻,我不动你的东西,就是你能不能找一下,我真的是怕不小心收进去了。”

时怛几乎就要讽笑:“但我看你的意思,很笃定耳钉就在我包里。”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得快哭。

电视台这边的组织人出来打圆场:“时怛,耳钉既然对吴媛这么重要,你就当配合一下,当着大家的面把包翻一下,找不到她也死心。”

解宋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在组织人说完话后转而提醒时怛,嗓音沉稳:“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你。”

他这话不单是说给时怛听,也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他的话音钻入耳,令吴媛的境地多少陷入一种难堪:“解宋,你这话不是让场面尴尬吗?”

目光微转,落在她身:“她没有义务。”他的维护不遮不掩。

时怛的眼神缓缓移到他身上——此时此刻,只有这个人站在她身边,仿佛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不让敌对的势力所侵犯。

她环顾在场的男性们,这些不跟他共事,可全是同僚的伙伴,会不会质疑他的不公、他的偏袒!

她还是选择妥协,身体往旁边一侧,将帐篷里的背包袒露在人前:“找吧。”

灰色的双肩包就躺在帐篷角落里,安安静静地面临接下来的审判。

负责检查的是警局的组织人,他是公职人员,最为恰当。

一双双眼睛都放在他的双手上,看着他一样一样把刚才收拾好的私人物品从包里拿出来翻看,又一个兜一个兜地检查。

时怛面无表情,直到亲眼看着对方拉开暗格的拉链,然后动作戛然而止。

最后,他伸手一掏,取出小小暗格中那两枚翡翠耳钉。

所有人的神情都发生了微妙变化,而吴媛则化急为喜,高兴得一把拿过来,万幸地拍拍自己的心口:“幸好幸好,没丢。”

垂在身侧的手抓住自己的大腿,时怛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语不发。

失而复得的吴媛这才留意到周遭的安静,然后迟钝地意识到什么:“那个…..时怛,你别在意,我知道不是你拿的,你别放……”

对方的话她根本没兴趣听完,蓦然转过头,只对着解宋解释:“我没拿。”

他面色严峻,没有半点往日的笑意,但对她说话的语气却依然温和:“我知道。”

气氛冷到极点,女方这边组织人忙不迭出来缓和:“没事没事,就是一场误会,你们都不要放在心上。”

误会二字,不过是拿来过场面的说辞,时怛无比清楚,这里几乎每个人,以后说起她时怛这个名字,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只会是小偷!

这一刻,即使她为自己辩解,但在大家看来都会显得无力。

可解宋并不打算用‘误会’二字带过:“耳钉怎么进去的,用证据来说吧。”

话毕,他旋身蹲在帐篷外,专业而沉稳的眼上下扫过帐篷里每一个角落,目光如炬。

大家疑惑地看着,但没有人出声打扰,吴媛睫毛颤了颤。

他弯腰进去,探手用指腹在垫子上的某一个部位擦了擦,干净的手指立即沾了垫子上的东西,指腹碾了碾,有细微的颗粒感。

起身面朝众人,可他的视线看着的是吴媛:“吴小姐,你今天进去过帐篷几次?”

她面上不明所以,但还是据实以答:“除了早上起床,就刚才收拾东西时进过。”

“你们各自有到过对方的区域吗?”

“没有。”她无辜地摇摇头。

他转头面对时怛时,一改公事公办的语气:“记不记得你的背包拿出来前放的是哪个位置?”

她知道他在帮她,尽管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那里,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放在那个角。”

“没有移动过?”

“只有刚才收拾东西时动过。”

“吴小姐,请问你触碰过她的包吗?”

吴媛心脏陡然紧了一下,而后很笃定地摇头:“没有。”

“早上你膝盖磕在炭灰上,炭灰跟你裤子的颜色相近,当时你只随便拍了拍并没有擦拭干净,而你膝盖上的炭灰印到了帐篷的垫子上,但垫子是深褐色,所以不明显。”

“我不小心剐蹭到,这有什么问题吗?”

“膝盖跪立在地面时会造成前短后长、内侧较之外侧宽的印记,吴小姐可以去看看垫子里你留下的印记朝向的是哪个方向?”

阿奎协同几个同僚探头仔细查看,发觉膝盖印距离门口大概15-20公分的距离,方向对的是左边。

“朝向的是时小姐的方向。”

“吴小姐当时应该是穿着鞋子,怕弄脏了垫子所以跪在里面,上半身往里探,趁着无人留意时将耳钉放进的包里。”

在他提及炭灰时,一些脑袋转得快的警察已经想到了他的用意,如今这句话一出,除了发觉异样的这几个,其余众人难掩惊诧。

被反指,吴媛情绪顿时激动:“你乱说什么?”

“想最终证实不难,只耽误大家点时间罢了,这耳钉和背包我下山之后拿去化验,看看上头是否留有你跟她的指纹?”

“普通人临时起意要拿别人东西,应该不会谨慎到隔着一层手套或布料,所以如果真是时怛拿的,就不会只有你跟宏哥的指纹。”宏哥是那位负责检查包的组织人。

丢失东西的人最后反成污蔑的人,众人的脸色产生各种微妙的变化,看向吴媛的眼神或多或少掺杂了异样。

吴媛脸色涨红,下颌线绷得紧紧,手里尖锐的耳钉压着掌心,凹进去深深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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