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嘴都是酒气,说:“我这东西是真的,但你那个可能是假的。”
“假的?你在开玩笑吗?”我不明白,这两个机械装置有什么不同,除了发出来的蓝光有强弱区别之外,外观都是一模一样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冒牌的。”卢德来打了个嗝,继续说:“这玩意儿,戴上去之后就取不下来了。你看着,”他边说边伸出一只手,扣住机械装置的四个边,然后用力地往上提。只见原本有规律的蓝色光点在此刻的频率居然变得快速起来,就像救护车的灯一般拼命地闪动着。“好了,到此为止。你也看见了,越是用力去扣它,这个灯闪的就越快,到最后……会是一个最坏的结果。”
“什么结果?”
卢德来双手做了个爆炸的动作:“嘭!把我炸的四分五裂。”
我没有料到,这个装置居然还有这样的自爆功能,想必肯定是为了防止有人私自将其从手臂上扣掉设计出来的。那这么说来,我当时扯动卷毛手臂上的机械装置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它有这样的反应,而且扯下来的过程十分轻松,也没有产生爆炸。
“那以你看,那个冒牌货是怎么一回事?”我说,既然是个冒牌的,那就和你看手臂上的东西不一样,也不存在可以互相联系的功能。说到这里,我暂时松了口气。
没想到卢德来摇摇头,说你别高兴的那么早。他说,自己手臂上的机械装置确实是来自于高塔内部,这一点没有错。但卷毛手臂上的那个东西,或许是来自于大帝国。
“为什么这么说?”
他摇了摇已经空的酒杯,解释道:“当初,高塔里的……那个恶魔,为了更好地统治这片大陆,特意找到了当时执掌大陆的大帝国,先是杀掉了顽抗的君王,又设立了一个傀儡政权。他为了赢得民心,就用一些特意经过改造的东西来换取大帝国士兵的信任。这下你明白了吧?”
“也就是说,这个机械装置也是经过改造的,虽然没有和你手臂上的一样,但……”
“但也许真的存在相互联系的功能。”他啧了一声,起身叫酒保又端来一瓶酒:“但东西已经被毁掉了,谁说的准?不过,按照那个恶魔的性格来说,十有八九是存在这个功能的。我想问问你,统治这么多人,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道:“联系。把这群人拧成一股绳,就必须要建立一个可以知晓任何一个人在做什么的监控圈。”
他打开酒,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的酒杯里面加满,点头说:“算你开窍了。”
那么,现在整个‘安心国’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来自于高塔里直接的威胁,而是它底下的傀儡政府,也就是大帝国的迫害。想到这里,我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如此一来,那数量众多的‘灭门炮’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杀手锏。
我告别了卢德来,重新朝城墙的方向跑。在高耸的城墙上,我找到了二号,他正在指挥着士兵将一门门黑色的炮从室内拉出来,架在城墙的缺口处。
“怎么样?”他问我。
我回答说:“我们的敌人可能是大帝国。”
“大帝国?那群走狗?那太好了!兄弟们,我们终于可以干掉那群走狗们了!”二号欢呼起来,周围的士兵也跟着叫起来。
我示意他们先不要那么开心,吩咐道:“这样,大帝国的位置在哪里?”
二号指着北边,说就是那里,大概距离‘安心国’有两天的路程。
我点点头:“很好,如果敌人是大帝国,他们肯定会从北边攻击过来。现在,派几个最好的信使,再用最好、最健壮的马匹,朝大帝国的方向,前进一天半的路程。如果一有动静,就立刻回来通知我们。”
二号说明白,就立刻去安排人手了。
高塔里的君王,是绝对不会将自己拥有的核心技术交给傀儡政权使用的,这样会将自己置于随时可能被起义反抗的地方。如此一来,他就有可能将最简单的技术交付给他们,换取信任。所以说,大帝国真的进攻过来的话,他们也不会拥有高科技武器。这样一来,破坏力极强的‘灭门炮’就可以起到作用了。当然,这一切的计划,都有一个时效性的要求,比大帝国的人快一步,比任何的办法都要有直截了当的效果。
二号跑回来,说派出去四个人。
“你很有天赋,陌生的朋友。”他伸出一只手,握了握我的手,说:“这一次,希望我们可以平安地看见‘安心国’继续留在这里。”
安排完人手之后,我靠着城墙坐下来。
“能容我问一句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以离开这里,免受战争地困扰,继续生活下去。你知道,其实还有很多城镇并没有受到高塔的迫害,而‘安心国’只不过是更加繁华而已。”
我想了想,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和国君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的事情。为什么要爆发战争?为什么要进行侵略?为什么要远离家乡?还不是因为人的贪婪?对金钱和权力的欲望,就像一颗炸弹一样,从黑漆漆的炮口里面被火药推出去,在半空中飞啊飞,然后爆炸。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炸弹一定要爆炸?它就不能在半空中爆炸吗?”
二号摇摇头,一脸疑惑。
“对吧?世界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像那座高塔,”我看着夕阳下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宇宙塔:“它的君王就是想要占领这里。于是,他大手一挥,战争就此爆发。他这么做,要问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了吗?或者说考虑到死去的那些人了吗?考虑到被迫家离子散、被迫离开家乡的人了吗?没有。”
“那你呢?”二号问。
我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但我就是要那么做,因为我心里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