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欧一路高升,更是在几次特殊任务立功后晋升极快,后来关云长最后带的旧部就成了周欧所带的部队。
周欧再拿着疑点证据提起重查合情合理。
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做好,现在的关清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摆布的孤女。
疑点证据只是为了顺理成章提起重查,清若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何况面对的是秦家。
她清楚,一旦提出重查,这几年已经有了怀疑在查的秦治延必定是要下死手的,她现在手里握着的资源和秦家没办法比,只能仗着先手,依靠快狠准。
周欧那边提起重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外国了,秦家的情况,但凡是秦家的核心高层人员,都是不可以随意出国的,而且清若有最好的□□,她现在在国外,要谈的事项可是日后华夏电影节的事项。
这一次她和景尘的行踪,没有任何隐瞒,涉及到华夏电影界以后的前景,全华夏的媒体时时刻刻密切关注,就是她和景尘的任何一个动向都有媒体在跟踪报道。
当年的事,秦治延从头到尾都不占理,现在她就不相信秦治延就那个胆子敢面对着华夏那么多媒体的报道给她弄出点意外,那她也不介意回报秦家一份大礼。
景尘第一部投资清若的电影时赚了第一桶金,之后便在景家公司单独成立了一个部门,全权由他领导管理,专门负责电影投资的事,这几年势头正猛。
但是会和关清若联手出国为了华夏电影节出力的事还是让国内很多人跌破眼镜。
电影节这个东西,说起来是好听,但是前期要投入进去的人力物力完全是不可想象的,若是运作得好,名声收益也至少要六七年后才能见到成效,何况华夏电影节是一团什么乌烟瘴气的情况,圈子里的人虽然不说,但是各个心里都清楚。
这个时候,敢接国家文化局重任的关清若是个叫人佩服的,而作为第一个也是第一家公司的代表的人景尘,这份魄力却是叫人折服的。
尘埃落定。
清若在酒店顶楼接周欧的电话,依照清若要的结果,现在秦治延当年故意害死关云长一家五口人的性命基本已经板上钉钉,秦治延身份特殊,即便是证据确凿,罪行已经确定,但是在未上军事法庭宣判以前,秦治延是不能收押的,只是被限制在秦家,身边跟随着军事法庭的人时刻坚守。
周欧也没问清若那边要办的事进展得怎么样,直接告诉了她开庭的时间,而后问她,“你回来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安排”
周欧现在,丝毫不敢兴趣关清若的其他事情。
一个女人,六年时间,能把他送到这个位置上,即便他自己也在拼命,并且多次遇到危险差点丧命,但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
强大,不仅是心性坚韧,同时还有心狠手辣的危险,所以对于关清若在做的其他事,他丝毫不感兴趣,反正不要和他再沾上任何关系就行。
同时,周欧在心里对于似乎找到乐趣,乐此不疲的景尘只有两个评价:傻逼加变态。
清若手肘撑着顶楼的栏杆,迎着风,手掌张开任由风在里面流窜,“我自己过来就行。”
“行。”周欧半点不含糊应下,随后问了清若没其他事便直接挂了电话,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即便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但还是要尽力做到最完善,最好万无一失。
毕竟他现在手下带的,就是关云长当年最后的旧部,其中还有很多就是清若交过来给他的,当年他父亲留下的心腹,也才能让他现在这般轻松很多,他只是六年图谋,这些人却不一样,他们都输不起。
清若和景尘一起回国,还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没有谈完,但是大方向上已经谈妥,剩下的不管是交给清若工作室的员工,还是交给景尘公司那边的员工都不会有问题。
飞机再一次落到四九城机场,清若坐在靠窗子的位置,看着远离的地面渐渐贴合,闭了闭眼。
“我有点事,你先帮我把行李拿回去”
景尘偏头看她,点点头,却又猛地把头凑到清若面前,“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清若挑了挑眉,“你又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景尘低头斗手指,“咳,这不是我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让我一定请你去家里吃饭……”
清若头疼,但是叹了口气,颇有些壮士赴死的英勇就义感,“我尽量赶着饭点回来。”
景尘扬起一个漂亮的笑,“行,那我们等你吃饭,你快去忙你的吧。”
清若直接打车到了地方,门口等着人,周欧派出来拿着通行证等着她的年轻士兵。
那士兵不知道清若是什么人,见她神色淡淡问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开口也不说话,毕竟今天确实气氛特别严肃,那可是秦家的现任家主。
到了门口清若让他先离去,自己在外面站了一会,听着里面开始了才抬脚进去,站在了最后面。
庄严肃穆。
清若其实算不上什么正道心善之人,这一路但凡有挡她道或者威胁到她的人,从来没有过心软这个概念,便是周欧,这几年,身上的血腥煞气也在层层加叠。
原本最不应该用这种方式,但是父亲,确实一生光明磊落,他和秦治延,也曾相互扶持信任过,结果如何,她也只想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为父亲,为母亲,为大哥二哥还有无辜的大嫂讨回一次公道。
周欧,秦召还有秦夫人都在前头,清若一直在最后面站着,一直到最后,听见秦治延说,他认罪。
清若闭了闭眼,从后门退了出去。
她在外面等周欧,还有些事要和周欧交代,先出来却是秦召,秦夫人还有秦召的妻子三人。秦召已经结婚三年,娶的是门当户对的楚家姑娘。
当年的事,秦夫人和秦召皆不知情,秦治延倒了,但是秦家还有秦召,还有秦夫人坐镇,只是再想恢复之前的势头,没个六七十年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横空冒出来一个周欧。
清若靠着墙,点了支烟,看着秦召和秦召妻子一左一右扶着秦夫人,三个人看见她,神色各异,周欧和秦家无冤无仇,和关家同样没有渊源,但是却爬得那么快,甚至领了关家旧部,现在为了关云长这般,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背后肯定和关清若有关系。
秦夫人老了,秦召更冷了。
在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当初宛如一家人,现在遥遥相看,竟然无言以对。没有恨,也说不出抱歉。
秦夫人先别开了头,当初秦治延带着关清若进秦家门的时候,她是真的把关清若当女儿,也当日后儿媳妇养的,因为关云长一家,为秦治延拼命,为秦治延丧命,她还不起。
后来的种种,现在想来,却是那样蒙着一层雾一样叫她记不清了,只有在秦治延书房里,面对秦召拿出的周欧重查的证据,秦治延亲口对她和秦召承认,关云长一家,是他下的手。
秦召大病一场,她也几乎病倒再也起不来。
但是不行,她和秦召,还有秦家,秦治延倒了,她和秦召,还要扛起秦家。
周欧出来的时候,秦家人已经离去。
周欧朝她走过来挑了挑眉,“这里面禁止吸烟……”
话还没说话,面前的小祖宗直接在雪白的墙上按息了烟头,顺手往一边的的花坛里一扔。
周欧看着那雪白墙壁上黑漆漆的点失声,不再言语。
两个人往外面走,清若断断续续交代了一些事,走到门口,周欧的车在门口等着,副驾驶的警卫员下来给两人拉开了后座,周欧做了请的手势。
清若摇摇头,看着周欧,淡淡的笑了一笑,周欧便听见她说,“你自个去忙吧,我打车回去吃饭了,以后就不去叨扰你了。”
周欧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的手臂,“你……”
清若却挣脱他的手,随意摆摆手,不在意的开口“我很忙的。”而后就走到一边路边去站着等着打车了。
周欧等着她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才有点回过神来,他从来没有想过,关清若有天能彻底放手权利全部给他,因为他知道那种尝试过权利再放手的感觉,太难。
何况他本就是她一手捧起来的,手底下现在的人,也大多出自关家的部队,他也想过,十年,二十年,慢慢全部收归自己的掌控,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这也难怪,这样的气度心性杀伐果决,六年能让他坐到现在的位置。
周欧第一次认真思考,或许景尘,从来没有看走眼过,倒是他太过瞻前顾后反而想太多。
清若说她很忙,倒也不是假话,原先和秦治延之间还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她不敢考虑太多,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就秦家现在忙着应付内部动荡都忙不过来,其他的无需顾虑。
和眼巴巴在旁边守了几年的小狼崽子景尘,得给景夫人和他爹一个交代了,何况这次华夏电影节的事已经谈妥,以后肯定不常往外面跑,景夫人带领的那一群杀伤力极大的三姑六婆,是躲不过去了。
清若一边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一边去淡淡的勾起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助理信誓旦旦的声音传来,“准备好了,已经到景少爷家门口了,就等您回来了,您放心,所有人的东西都按照询问到的喜好准备完毕,就是景少爷前几天刚出生的小侄子也准备好礼物了。”
清若勾了笑,“不错不错,辛苦了,明天去办公室给你们发奖金啊。”
助理欢呼,却还是忍不住八卦一下,“老板这次,是真的要给我们发喜糖了”
清若挑眉,“怎么不想吃”
助理急急应道,“怎么可能,我们可盼了好久了呢。”
助理感叹的叹了口气,“原本我们都觉得景少爷挺不靠谱的,倒是没想到啊~”助理感慨了一下,不再多言。
景尘这么多年对清若的好,虽然不言不语,但是清若想做的,他都在尽自己所能,而且从来不给清若添麻烦,原本以为是个花花公子,顶多兴致过了就过了,到了后来,他们都觉得他们老板这样不给一个准话有些心疼景少爷了,人家景少爷还是没心没肺的往清若身边凑,不见半点委屈。
就是工作室里跟着清若年限最长的李姐都感慨了一声,“景少爷也真是不容易。”还开玩笑说了一句,要是老板的喜酒不是和景少爷的,那就不去喝了。
清若知道景尘家今天等着自己的绝对是‘鸿门宴’,所以门一开看见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亲戚一点都不意外,景尘家这些亲戚,这几年早就混熟了,笑意盈盈一个个叫人。
这些个三姑六婆虽然早已经和景夫人串通好今天必须拿下清若,可是人家这样笑眯眯的喊人,这几年相处得挺好,脸上严肃的表情就绷不住了,而后清若就招呼身后的助理进门了。
礼物不讲贵不贵重,小辈送的东西,从来只看心意,这一下,景尘家的三姑六婆士气散了个干干净净,开不了口呀……
景夫人也觉得,实在开不了口,趁着开饭前的空隙清若在和长辈们说话,直接把景尘扯到房间里,才痛心疾首指着他,“你个不成器的,你看看你弟弟,你妹妹,谁都抱孩子了,再看看你,我当初如何跟你说的,你们都厮混这么多年了,又经常一起在外面,还不好得手吗,名分咱先不要了,你先弄个什么酒后**,拼着先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孩子了,这名分不是迟早的,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呀……”
景夫人对清若,才接触半年就哪里都满意了,偏偏景尘这个倒霉孩子,她先礼后兵,最后都想帮他弄点药给他一次性成了,偏偏原来不是挺厉害,现在这么怂包,气死她了简直。
景尘还是和先前无数次一样,笑得讨好乖巧,一个劲的,不管景夫人说什么都乖乖听着乖乖答应。
原本他这样的态度景夫人还挺高兴的,可是现在,知道了这个怂包答应她是一回事,到了清若面前又是另一回事,简直痛心疾首想要锤死这个倒霉孩子……
一直念叨到开饭,小姨过来叫第三次景夫人才带着景尘下楼吃饭,景尘还是笑眯眯的,脾气态度特别好的模样,景夫人虽然气得不行,但是也只能摆出笑脸。
招呼清若坐在自己旁边,准备再给自己的蠢儿子努力一把,清若就看着她笑,“伯母,和您商量件事~”
这几年,清若就住在隔壁,但凡在家,逢年过节,景家就像多了个女儿,而且特别贴心,除了景尘的怂包让景夫人不满,景家从老到小谁不喜欢清若。
景夫人立马点头,笑着开口,“什么事还要商量呀,小若你说~”
清若笑眯眯的伸手挽了景夫人的胳膊,突然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态来,景夫人眉眼一跳,就听见清若开口,“伯母,我和景尘,准备结婚了,麻烦你们挑个日子,而且我们好多不懂,还要麻烦你们帮着安排安排。”
别说是景夫人和景先生了,整个景家为了景尘婚事劳心多年的众人都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景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目光严肃,倒叫其他人欣喜的表情压了压,景夫人猛地拉了清若的手,“小若啊,伯母终于盼到今天了,别的不用说了,你和景尘,明天一早去民政局先把证领了,婚事所有自有我们给你们安排,你只要等着做新娘就行了。”
“……”
清若咽了咽口水,哪怕早就有了准备,但是乍一听到明天领结婚证,还是有些发蒙,手被人握住了,清若转头,景尘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笑,漂亮的眉眼似乎从来没有变过,还是认识时候那个张扬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景尘,又好像一直都是站在她身边,和她同进退,从来不多说,只笑着看着她的景尘。
清若突然觉得安宁下来,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景尘,也习惯了景家的亲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经年的默契和温馨淡淡流转,看着家里关心他们的众人,点头,“好。”
已经入了秋,白天虽然气温高,但是到了晚上却有些凉,晚上在清若家里,清若就半躺在沙发上看书,景尘处理完公司的事,从楼上下来,“要喝水吗”
清若头也不抬应了一声。
景尘端着水杯过来,看着一眼她没穿袜子放在沙发上的脚,拿了沙发上放着的小薄被去她脚边坐下,清若也习惯了,直接把脚搭在他腿上,景尘给她脚上盖了薄被,一摸,果然是一片凉。
演戏太拼命了,从来不用替身,怕冷怕热已经不是她的新鲜毛病,这才九月底十月,还没开始供暖,她这会看着书没多大感觉,晚上却经常脚冷得睡不着。
景尘直接撩了衣服,把她脚贴在他肚子上,而后拉好薄被,从旁边拿了本书翻着看,一边问她,“婚纱怎么办”
怎么办清若偷笑,面上不在意随口回答,“我不是听伯母说去年已经请人准备了吗,应该准备好了吧,我还是挺相信伯母的眼光的。”
景尘带着笑意应了一声,晚上清若洗澡的时候景尘回了趟家,而后直接一堆东西扔给还在兴奋不已的景夫人和景先生。
景夫人咦了一声,“这什么”
景尘淡淡应,“我都准备好了,这些是安排好的,你们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改一改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在麻烦了。”
说完景尘就溜了,留下景夫人对着一堆安排的事无巨细的计划表各种骂景尘,看这的东西就知道不是短时间内能准备好的,景尘果然是个倒霉孩子。
世纪婚礼。
周欧来贺礼的时候,清若对他的态度就和景尘的其他兄弟没什么区别,搞得周欧自己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问题记忆混乱了。
不过,那些挂着景家公司和周欧的生意,可还是周欧和景尘中间运作,后来景尘结婚之后也慢慢也抽了手,似乎,从前完完全全没发生过那些交易。
王栋和杨禾这两个向来是拿清若当姐放在心里的,后来清若和景尘结了婚,两个人还是时不时就在景尘面前酸一句这小子抱大腿,等有了景辞以后还跟景辞念念叨叨。
四岁半的景辞已经十分机灵,避开了在房间里给工作室人开视频会议的清若,跑到厨房里找景尘,“爸爸,王叔叔和杨叔叔又说你抱大腿,吃软饭。”
景尘淡淡的挑挑眉,一点不为所动,景辞好像没找到逗他爹的乐趣,还在喋喋纠缠不休。
景尘听了一会,“景辞,动物界中,什么动物是最厉害的”
景辞偏头想了想,“老虎和狮子”
景尘勾唇一笑,“爸今天教你一句话,记好了啊。”
景辞点点小脑袋,认真听着。
景尘轻声缓语,一派儒雅温润,“扮猪才能吃老虎~”要厉害干什么,要和太阳肩并肩啊看看那些个厉害的,他媳妇给过一个眼神吗。
该听话的时候就要听话。
他媳妇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只有掌控才有真实的安全感,你和她比厉害,不是对手就是等被灭,脑子有洞。
景辞懵懵懂懂的,不过景尘显然懒得再搭理他,儿子什么的,一点不讨喜,他还准备把儿子丢去父母那带着,再和清若要一个软萌萌的女儿,和清若一样好看的。
反正景辞距离娶媳妇也还早得很,和他废什么话。
于是景辞抱着有问题不懂就要请教的认真态度,又问了清若,“妈妈,爸爸说,扮猪才能吃老虎,这是什么意思呀”
清若在陪他画画,哦了一声,点点他的鼻尖,笑得温柔,“就像你爸爸那样啊,多看看你爸爸你就懂了。”
景辞还是懵懵懂懂,不过就知道,他妈妈笑得真好看,于是思想莫名带跑偏,傻乎乎的看着清若笑,“哦~我知道了。”
【Onlyforyou.】
只要是你,
穷极一生,
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