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吧。”
杜声声的声音在手机里,被晏清都听得真切。明明之前还因为她什么都不告诉他而沮丧,这会儿,又因她这一句话而狂喜。
他摁了床头的开关,漆黑的卧室霎时变得明亮。
他从干净柔软的被窝里钻出来,坐直,露出精赤的上半身,捏着手机,唇角越咧越开,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把手机往床头一扔,拉开衣柜,目光落在一排排衣物上,好几分钟过去,都没能选出自己满意的。
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忽然有了主意。
……
约莫十分钟过去后,晏清都的手机再度响起。
手机里,杜声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今晚先不过去了。”
“哦,那,”晏清都失落地跌坐在沙发上,声音像是从喉咙你挤出来的,“那好的,今天确实有点晚了。”
他的失落很明显。
脸埋在抱枕间蹭了蹭,而此时,他早就为杜声声轻掩的门被拉开,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走了进来,自发地换上他为她准备的拖鞋。
他察觉到屋子里有人,回头时,正对上杜声声眉形妩媚目光浅淡的眼,她的眸中盛着点点笑意。
他双眼发直地盯着她,声音有些涩:“不是说不来了?”
杜声声理所当然地说:“我逗你的。”
晏清都站起身,抿唇看着她。
清瘦的身板儿颀长,肩部到腰部,再到笔直的双腿,肌肉修长好看,没有一丝赘肉。他上面什么都没穿,下面穿着一条黑色长裤,有些皱巴巴的,没系皮带,也没扣文明扣,小腹处的裤裆呈v字形散开,露出他流畅的人鱼线,以及……隐约可见的形状。
杜声声关门,嗓子有些发干。
她偏头微仰,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晏清都注意到她光着腿。
室内暖烘烘的,晏清都跟在杜声声身后,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
他话未说完,杜声声把外套的腰带一松,中长款外套顺着她的肩头滑落,他再说不出话来。
视线所及处,是微透的汉元素交领睡衣,衣料轻薄,衣摆只堪堪遮至膝上十公分。她小巧的肩、笔直的背脊、蜜桃似的两瓣,犹抱琵琶半遮面,遮住争似不遮,引人探寻。
待她转过身来面对他时,他看到的是:真丝拥着两弯半月,月上峰尖儿欲破真丝。行动时,此月此峰如兔,一步一颤,直颤到他的心尖儿上。
晏清都本在卧室门口,见杜声声走来,他略略后退一步,咽了口口水,靠在墙上,等她过来时,她抬腿,踩住他的脚,又顺着他的脚踝骨,脚背往上,贴着他的小腿肚,一直到……
他低头,交领的睡衣下摆散开,底下的风光正对着他的眼。
杜声声轻轻一笑:“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她脚上用了力……
他闷哼出声:“嗯……声声,我忍不住了。”
“嗯?”杜声声无言地看着他,问。
晏清都没再说下去。他此时理智全失,他抱住她,几步上前,摁倒在柔软的床上,铺天盖地地亲了上去。
他的动作狂乱而失控,当二人正意乱情迷之时,杜声声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推了推晏清都的肩膀,看着他,说:“例假。”
她还在例假中,早上才开始。故意来逗他的,只是逗着逗着,差点没把持住。
晏清都趴在杜声声身上,深吸一口气,终久没忍住,在杜声声的肩膀处咬了一口,闷声在她耳边道:“你怎么能这样。”
杜声声闷笑一声,顺着他的背脊往下摸去:”怎样?”
晏清都在她脖颈间蹭了蹭,似乎连声音都是湿漉漉的:“你欺负我。”
杜声声唇角微勾:“只欺负你。”
晏清都被安慰到,然而身体着实难受,他蹭着杜声声,就是不想起身。
他的……蹭着她腿根儿,杜声声想到了她之前看到的,以及二人差点成功的……
她脸一热,突然觉得晏清都碰到她也算是倒霉。
杜声声摸了摸晏清都的头。
晏清都正在深呼吸,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情.潮,忽然,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杜声声摁在了床上,她倾身,吻住了他。
即使知道不能发生点儿什么,即使他刚刚的情动尚未平复又被勾起,十分难受,他也无法拒绝她。
而她的动作,渐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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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悬着一弯钩月。月华如练,透过窗子撒进了屋。
晏清都趴在被子上,面染红晕,听着卫生间的水声,脸埋在被子里,偷偷地笑。
杜声声用洗手液洗了两遍手,才出来,在晏清都臀上轻轻一拍,晏清都抬头,她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你不洗澡?”
晏清都握住杜声声的后脑勺,很是亲了一会儿才去。
刚才,床单被单已被晏清都换过,都是新的,带着自然的洗衣粉的味道。
杜声声抿唇一笑,突然又想起了贾芃悠说过的话。
晏清都洗澡很快,他出来后,杜声声坐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
这时,已经深了。
这天晚上,杜声声没回她家,贾芃悠也没有。
晏清都抱着杜声声,很快就睡着了。
而杜声声,她一直没能睡着。
她过来,其实是棋瘾犯了,想找晏清都下棋。或者还存有一点别的什么心思。
或许,她对未来,并不如她所料的那样坦然,内心有深藏的几丝惧意。
比如:如果有一天她和他注定要对立,或者,她和他终久走不下去要分开,那一天不会太远,她希望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能更多一点。
安静的夜晚,如此到天明。
晏清都醒来时,杜声声正在熟睡中。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一时之间心猿意马,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巴。
杜声声做梦,梦到有蚊子在她脸上叮咬,好不犹豫地就是一巴掌过去,未拍到晏清都脸上,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在手心儿里亲了下。
杜声声往晏清都的方向一滚,落进他怀里,晏清都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要满溢出来。下一秒,她腿一抬,搭在他腰上。
晏清都兀自无声地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差点儿笑成傻子。
杜声声醒来时,室内一片幽暗,似乎是太阳尚未出来的模样。但有风过时,窗帘被吹开一道细缝,一缕阳光自细缝中照来,显见得时候已经不早了。
昨天在饭局上,她已经简单地把app的功能模块儿以及后期讲棋的具体操作流程备述,并且给了唐睿与何露纸质版的文件,上面分工详细,只要没有人掉链子,事情很简单。
由棋协决定讲哪些棋局参赌,杜声声讲解。由于杜声声已经是天元直播的活招牌,大家都无疑裁换她。因此,杜声声的前期工作——设计app的改进版以及完善流程,已经完成,她就不忙了,只剩下微博>
比较累的是唐睿,他需要在两天内完成app的维护工作。至于何露等人,这两天棋馆已经开始闭馆不待客,他们也开始闲了起来。
因此,杜声声并不急着去棋馆。
也许是因家庭教养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晏清都自己本身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又有洁癖,又注重生活品质,他的被窝很柔软,也很舒服,以至于杜声声有点儿不太想起来。
她在被窝里滚了滚,蹭了蹭,磨蹭了好几分钟,捡起自己的那间汉元素交领睡衣穿上,外面把大衣套上,扣扣子,系腰带,整个人像是只穿了外面一件衣服。好在室内有暖气,并不冷。
杜声声拉开房门,就听到厨房传来了锅铲和锅碰撞的声音。
晏清都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搭黑裤子,上边儿衣领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两段儿锁骨,以及胸口处一点细滑的皮肤。
他的头发也没梳理,反倒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杜声声看了几秒钟,去卫生间洗漱后才出来。
桌上已经摆着两碗粥和一碟凉拌黄瓜、一碟炝炒小白菜。
杜声声尝了尝,味道居然都还不错。她诧异地扬了扬眉:“没想到你居然会做饭。”
晏清都唇角弯了弯:“这很简单。一看就会。”
而这是他第一次做。
他是这样认真地对她好。杜声声垂眸,喝了一口粥,不是很敢看晏清都,心里略微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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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杜声声就是杜宇后,何露内心既激动又矛盾。激动的是她好像终于拿住了杜声声的把柄,可以借此大作文章。矛盾的是,有晏清都为杜声声的棋力作保,唐山海这些老棋手也都认可她,她要故意散步杜声声就是杜宇的消息,利用舆论来欺压她,未免有陷害的嫌疑。
何露一直认为,生活对她,从来没有温柔以待,她也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在大部分情况下,她都会伪装自己,三言两语将情势或者舆论转化得对自己更有利,但是她从没有主动栽赃陷害过。
只是,昨天杜声声所谓,确然很让她愤怒,她也的确不想再屈居于杜声声之下。是以,这件事,她势必要好好琢磨琢磨,利用一番。
就在她一边泡茶一边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低哑的声音问道:“你好,请问杜声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