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久战(2)(1 / 1)

貂小白失笑摇摇头,“仙风道长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应该是没能把你引入正途吧。”

“那可不是!我师傅临终前说,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是没能将你收了。你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失手。”

谁也没想到,本是请来捉妖的道士居然认识那妖,还聊的热火朝天。一帮仆人已乱了阵脚瑟缩着身体后退,虽然那妖精是人口相传一段佳话中的女主角也被众多少男少女追崇恨不得自己化身成那样的女子被瑄帝那样的男子珍宠,如今真正见了还是惧怕这妖精再动杀念杀人。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怒不可赦请来道士捉妖的老王爷颤声问了句居然跪了下去。

“你是当年的灵太后?”

“……”貂小白默然,望着薛昕在雪中不堪分明的眸,他好像被什么震撼了一下。

“昕儿,还不跪下。”老王爷沉声一喝。

薛昕犹豫下,便也端正地跪在雪地中。微垂着头,雪花落在他浓黑的长发上,神色清冷。

“老王爷,当年已是过去事了。”

“当年若不是灵太后主张将皇位禅让我父皇,又将手中三万精明交予我父皇稳定朝堂,我父皇亦不能坐稳江山,灵太后是我们这一脉的恩人。”老王爷是薛仕林的儿子,虽然那一段往事时他还没有出生,也曾听薛仕林私底下提过几句,对于薛仕林这一脉貂小白确实是他们的大恩人。如此一来,老王爷自然不可能再将萼儿之死之恨加诸在貂小白身上,摒弃新恨恭迎貂小白进屋敬为上宾。

这件事的转变有点戏剧化,貂小白一时间都有点迷惘了。见老王爷招呼下人忙里忙外要设宴款待,大半夜吃饭确实在突兀,貂小白忙出声阻止老王爷。

“勋王爷,我要带走小王爷薛昕一段日子。”

老王爷一愣,有些不愿又不好拒绝,正犹豫不决老王妃带病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直接拒绝。

“吾儿身体嬴弱经不起折腾,哪儿都不能去。”

“那便得罪了。”貂小白拽着薛昕,见他不愿,直接一掌将他劈晕。搂住他的窄腰在一片流光潋滟下一起消失在勋王府。老王妃又怒又急,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现在正是晚上,冥界大门正开,正好免得浪费时间通过冥界回到妖魔界。

貂小白在薛昕身上设了结界,掩住他凡人的气息,以免被冥界煞气侵体。顺利入了冥界,崔珏居然还等在冥界大门处。依旧一袭紫衣,一手负后。貂小白见他容色平静,想要避开他却被他唤住。

“我等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的女儿在家等我。”她不想听。在他眼里始终责任大于一切,他说的事不管好与坏,她都不想听。崔珏拽住她的手臂,看了一眼貂小白怀里搂着的昏厥的薛昕,“你终究还是找到他了。”

“判官大人到底要说什么?”貂小白垂下眼睫。

“万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你身为绝命貂妖本就属异类存世,与之并存的必定会有一股极难强大的力量互相制约。当年魔魂在三界作乱,众位神仙也只是将其封印没有诛杀便是因为……”崔珏声音一顿,挣扎在想说又不想说之间,最后一叹,“很多事我看似看得通透,遇见你之后也被诸多不舍束缚再看不通透。我不知告诉你是对是错,总觉得你知道了比不知道对你更好一些。”

“你是想说魔魂与我有关?”貂小白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安的颤抖。

崔珏微微颔首,“其实魔魂是由每届貂皇诞世怨煞之气凝结而成。魔魂拥有的煞气不仅源自于你,却也生于你。神界历届天帝,都将貂皇之命看的很重,只因貂皇拥有以命换命的神力,可以在他们遇见最危险的状况保他们一命。若诛杀了魔魂便也毁了貂皇之命,你可懂得?这便是他们没将魔魂诛杀而是封印的原因。不要去杀魔魂,你杀不了他,反倒毁了你自己。”

貂小白笑了,如三春繁花漫丽,“我知道了。”

“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们一家就要团聚了,高兴还来不及,还有什么傻事好做的。”貂小白对崔珏挥挥手,“我先走了,日后有空找你喝一杯。”

昏暗的冥界乌鸦哀声掠空,貂小白雪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重的雾霾之中。崔珏的眼底浮上一层酸涩,“白儿,这一世你能否逃脱魔魂的诅咒?”

***

到了妖魔界,貂小白找个僻静有水的地方,掬了点水拍在薛昕的脸上,他渐渐转醒。看到貂小白的脸就在眼前,眉心微蹙,眼底撩起一丝抵触。貂小白一拂衣袖,坐到水边的大石上,撩水洗了洗脸。

“这是什么地方?”薛昕有点头疼,勉力起身,四周都是从未见过光怪陆离的景物,错愕迷茫之中带着些许惊惧。“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吧。”貂小白拿出胭脂对镜细细描画。她的脸色太苍白,不想被无忧看到。

“什么交易?”薛昕拧紧眉心。

“你跟我去见无忧,我便送你去见萼儿。她在人界死了,会在这里复生。”

薛昕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淹没在一片迷惘之中又带了几分愠色,“你和瑄帝的故事,我听说过。”

“哦。”貂小白淡淡应了声。

“故事里,你们很相爱。”薛昕的口气咬的有点重。

“故事里都怎么说的?”貂小白有点好奇了,那些凡人如何描画她和尘布那段过往。

“你和瑄帝的故事大新国几乎人尽皆知。”薛昕没有再说下去,书里的故事有很多版本,大致意思却是一样。故事里说,灵妃娘娘是一位貂妖与瑄帝相爱,入宫为妃伴驾左右。朝臣恐貂妖祸国,便请来大新国最著名的道士收妖。灵妃离去的那几年,瑄帝一夜白发,苦苦追寻数载终于带着灵妃在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天回到皇城。瑄帝重伤,貂妖割肉为帝王疗伤,瑄帝还是在一个烟花漫天的夜晚离世,并与灵妃定下契约在下个乞巧节相遇。故事本该在这里结束,世人却觉得不够悲苦,又添了许多灵妃孤零零一人游走世间精神恍惚,每个乞巧节都会在他们初遇的地方等瑄帝,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很多很多年。当年被世人咒骂是妖妃祸国的灵妃,已在时间的沉淀下渐渐被传为一段佳话,成为痴情女子的典范,众人亦都惋惜灵妃和瑄帝那样真挚的爱情却是悲剧收场。

往往正是悲剧,才会被人无法忘怀,一直在大新国传颂了七十多年还不厌腻,不少茶楼小馆都有说书的在讲这段故事。薛昕几乎耳熟能详,也曾扼腕这样一对有情人居然不能眷属,当得知眼前人就是故事中的女主时,他实在无法释怀。

“你们那么相爱,为何要来纠缠我?”他的口气里带着一丝薄怒。

“见到无忧,不管你如何想,我都希望你装出一副很疼爱喜欢她的样子,我只要求这一点,陪她几天我便放你回去,成全你和你的萼儿。”

“我想你一直都找错人了!”

“在无忧眼里,爹爹的形象很高大,你要表现的强势一点,别像个弱书生。”貂小白又捣持捣持薛昕的妆容,让他看上去精神威慑一些。可不管是给他换个发型,还是换一套黑色的袍衫,他那清瘦苍白的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荏弱。

“你的孩子……是瑄帝的对不对!”薛昕厌恼地打开貂小白的手。

“……”

“瑄帝死后,你便精神恍惚了!”薛昕越加觉得这个故事安装的很完美,他和瑄帝是同族长得相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很生气,甚至非常生气。“你错将我当成瑄帝!”

“你说完没有?”貂小白阴沉着脸色,望着薛昕愤怒的脸。

“你应该找瑄帝,为何找我!我叫薛昕,勋王府的小王爷,不是你要找的瑄帝!也不是你所谓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薛昕好像发泄一般,语气极重。

“如果我们注定总是这样错过,那么请你闭嘴,不用一再提醒我。”貂小白转身,落叶萧索映着她的背影格外凄凉。

“我不会陪你去见你的女儿,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薛昕随便找了条路就走。

“小白,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我没记错的话,一路上你都昏迷着。”貂小白轻轻提醒一句,薛昕的脚步顿住,迷茫地望着四野,到处都是那么陌生得有些可怕。

“只要三天,陪无忧三天,我便放你回去。”

薛昕抓紧双拳,“说好三天。”

“决不食言。”

父女多年未见的场面总是让人有很多眼泪要流出来。小无忧在一阵喜极而泣之后,渐渐淡定了。上下打量一眼薛昕那偏瘦的病弱之态,贴在貂小白耳边,小声道,“娘,我爹爹原先是神界的天帝,后来又是妖魔界的妖魔王,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咳,你爹最近几年在凡尘历劫,转世成一介书生,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小心一点,别吓到你爹爹。他现在还没开窍,不知前世记忆。千万别吓到你爹爹,他现在只是凡人。”貂小白摸了摸鼻子,既然薛昕伪装不了阴申,那便只能让无忧安分点,以免薛昕招架不住和盘托出。

小无忧认真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拿了茶给薛昕,“爹,喝茶。”

“……嗯。”

“爹,饿吗?”

“……嗯。”

“我去给爹爹做饭吃。”小无忧很开心地跑了出去,接着又跑回来,“爹爹想吃点什么?嗯……爹爹喜欢吃什么?”

“……”薛昕哪有心情想吃饭的问题,首先他才十八岁,居然有个十三岁大的女儿。其次趴在地上比老虎还大那那只是什么怪兽?似猫非猫似虎非虎,姑且算是大猫吧,为何总用一种虎视眈眈的敌对眼神盯着他?害得他心底发毛。他只是凡人,从小养尊处优,见过最大的动物是温顺的马,这样凶恶的动物从未见过。除去这些,其余都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适应,反倒有一种回家的安逸。

“爹爹,你到底想吃点什么呢?我们吃貂?无忧最喜欢吃貂肉。”

薛昕和貂小白的脸色都白了,薛昕本能地摇头,“我从不吃兔肉。”

小无忧有些失望,薛昕也有些失望,“那好吧,我给爹爹做点猪肉吧。”

目送小无忧去了厨房,薛昕赶紧放下手中发烫的茶碗,甩手降温。

“无忧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将来……”貂小白垂下眼睑,“将来若你还能恢复前世记忆重归本体,你要记得照顾她。她姓玄,叫玄无忧。”

“我就说她不是我的女儿,口味都不一样。”

“我想掐死你。”貂小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

“好吧,姑且就算是我的女儿吧。”薛昕郁结地吐口气。目光落在貂小白袖子中抱着纱布的手上,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你的手……怎么伤的?”

貂小白掩住受伤的手,自愈性正在消失,伤后一直不能愈合。手上应该很疼吧,她却丝毫不觉得,还有什么痛苦比失去小长乐更让她疼痛的。

“你会弹琴吗?”貂小白问。

薛昕点下头。

貂小白将一张曲谱摔给他,“晚上的时候,你弹琴我跳舞给无忧看。把曲谱背下来。”

“这首曲子……”薛昕扫了一眼那曲谱,眉心紧紧皱起。他感觉好熟悉,只一眼便有优美的曲调在脑子里盘旋飞绕,耳边好像传来悠悠的弦乐,眼前也似乎飘起一抹曼妙的白色身影。

“伊人笑。”薛昕脱口而出曲子的名字。

貂小白猛地惊大双眼,“你想起来了?”

薛昕头痛欲裂,影影绰绰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顷刻间一片空白。那个稍纵即逝的白衣女子……

像极了儿时经常梦到的白衣女子,自从五岁之后萼儿来了勋王府,他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个白衣女子了。抬眸望着貂小白,她脸色苍白显得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如落在白色绢布上的一滴血。

“你……想起了什么?”貂小白声音抖得如秋风枯叶。

有时候希望他想起来,有时候又希望他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如果有一个美好的谎言可以一直欺骗下去,遗忘并非坏事。可他们之间连谎言都难以维持,他根本不给她骗他的机会。苦涩的滋味沁入肺腑,她凉声一叹。

“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想起来呢。”

薛昕困惑地摇摇头,“我们之前真的认识?”

“或许吧。”抚摸着点赤柔软的皮毛,说话间小无忧已做好了饭菜款待她的爹爹。

小无忧的手艺就好像她人一样火大,也亏黑灵教的好,连手艺和品味都如出一辙。小无忧一共做了六道菜,姑且不说黑乎乎都是什么东西,那一股子焦糊味真是小无忧的最爱?貂小白也只是在心里怀疑一下,吃的比谁都香,这可是她女儿做的饭,不管什么味道都觉得香。

薛昕就不这么想了,象牙筷夹着一块黑乎乎冒油的肥肉,放嘴里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就那样姿态优雅地僵在那里左右为难。他也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不管如何好奇,这绝对不是一个凡人能吃的东西。优雅地放在碗中,优雅地放下筷子,优雅端起茶碗小啜一口。

“我还不饿。”

“爹爹。”小无忧也跟着放下筷子,“不合胃口吗?这可都是无忧最拿手的菜式了!你别看这香酥荷叶鸡黑了点,这可是修了两百年的母鸡有手有脚大补的!荷叶是貂王宫后花园池塘里修成人形的荷花妖,我掰掉她的手指化成荷叶。还有这道糖醋排骨,是小无忧最爱吃的菜,经常缠着旸旸做给我吃。这头猪可不是一般的猪,是修成人形的猪妖哦。我长剑一挥就砍掉了他的后腿……”小无忧还要说下去,薛昕已捂住嘴“呕”了一声,就连貂小白也丢下筷子忍不住反胃。

“爹娘,你们怎么了?”小无忧眨了眨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

“……没事,我吃撑了。”貂小白捂住嘴摆摆手。

“我……”薛昕吞咽一下忍住恶心,“我可能……可能……”

“你爹水土不服!”貂小白赶紧抢白。

“这样啊,我刚来妖魔界的时候也是有点不适应的。后来琰叔叔给我吃了一块人肉,说专治水土不服的,我吃了一小块,真的好了。爹爹要不要也吃一块?”

“人肉。”薛昕唇角一阵抽搐,接着整个好看的面皮都在抽搐。

“哪里有人肉,你别听她胡说,整个妖魔界哪有凡人。”貂小白赶紧解释,只见薛昕睁大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用一种诧异地目光望着貂小白,“我就是凡人。”

“你是我爹爹,谁敢吃你的肉!看我不砍死他!”小无忧义愤填膺拍拍胸脯,“爹爹你放心,有我和我娘在,肯定不让你掉一根毫毛。”

“我……”薛昕本就病弱的脸色愈加惨白。

“好了无忧,你今天的话有点多。”貂小白扶额,“赶紧把桌子收拾下去吧,你爹爹说晚些弹琴给你听。”

“真的吗?真的吗?是爹爹和娘亲的定情曲芳菲桃刘翎吗?”小无忧跟打了鸡血似的,双眼锃亮。

“我以为你更想听伊人笑。”那是当年他还是玄穹时,亲自为她做的曲子,那首曲子才蕴满他们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见小无忧有点失望,貂小白赶忙道,“是,芳菲桃刘翎。”

小无忧一蹦老高,“我这就收拾东西。”

薛昕还处在方才的惊恐不安中无法回神,小无忧已风一般飘了出去,薛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祈盼地望着貂小白,“你确保我这三天会安然无事?”

貂小白缓缓抬眸望天,总觉得跟他说话喉口堵的慌。妖魔界的世界的确野蛮兽性了些,他当初可是统领这一方土地的王者,震慑四方的魄力荡然无存也就罢了,居然连一身傲骨也没了。

见他沉静的脸上依旧有难以遮掩的不安,貂小白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告诉他,“若你有一丝一毫让无忧不满意,我不能确保你是否会安然无事。”

薛昕对貂小白**裸的危险非常不满,冷瞥一眼貂小白唇角扬起的浅笑,“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什么意思?”

“夸你。”

“……”

打了鸡血的小无忧飞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架七弦古琴,那是貂王宫乐器库里最古老的一把古琴,传说是当年神界穹帝最爱的一把琴。

貂小白轻轻抚摸琴弦,指尖冰凉的触感撩起千丝万缕无法言诉的酸涩。这架古琴确实是曾经玄穹最喜欢的一把琴,据说琴弦是用千年寒蚕丝捻成,琴身是用万年古梧桐雕刻。不知这架古琴如何辗转收入貂王宫还被小无忧找到。

小无忧点了熏香放在琴案上,又在圆凳上放了软垫,亲自搀着薛昕坐下,“爹爹辛苦了。,”

“不辛苦。”薛昕倒是客气。

“娘亲辛苦了。”小无忧对貂小白歪头一笑。

“不辛苦。”

小无忧美滋滋地坐在一侧椅子上,挺胸抬头瞪大眼睛准备欣赏爹娘一见钟情的那一场盛世歌舞。

“无忧。”貂小白轻唤一声。

“怎么了娘?”

“娘只跳一次,也只跳这一次,你要清楚记住每一个舞步。”貂小白的认真让小无忧的心口砰砰乱跳,“娘……”

“娘岁数大了,以后肯定不爱跳舞了,何况娘是貂族的貂皇,总跳来跳去的不成体统。”貂小白灿然一笑,轻轻抚摸小无忧鬓边的黑发,“将来有哪个男子送你花环,娘亲希望你跳娘亲教你的舞。”

小无忧眼光一亮,“好呀,学会了娘的舞回冥界跳给旸旸看。”

“……”

薛昕哪里会,只有刚才貂小白给他的“伊人笑”曲谱记了下来,见小无忧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待他动手弹奏,也不知怎的每次对上小无忧清透盈动的目光心里都变得暖暖的软软的,生怕一点差池惹她不开心。闭目吐气,十指轻轻覆上琴弦,食指一勾如泉水叮咚般动听的曲调从他指尖婉转流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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