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圆月,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万兽战场,满地狼烟,尸横遍野,银白色地月光照在大地,令整个战场,显得那样的森白、阴寒。
一辆马车,踏着月色驶进修兽联盟的大营。
“报副帅,大小姐已经到了帐外。”
小兵单膝跪地,赫连清坐在高高的帅椅,睥睨着小小的护灵士兵,喝斥道:“那还不快把大小姐请进来。”
“不用了,我自己进来了。”帐门打开,一红衣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高梳云鬓,淡扫娥眉,鹅蛋的俏脸如锦玉般光滑夺目,即便美眸中流露着浓浓哀愁,亦叫人看得神驰目滞。
赫连清快步迎上,柔声说道:“妹妹,你可来了,自从收到你的消息,大哥就天天盼着你来,唉,要是有大哥在你身旁,又怎么会让赫连亭那狗奴才得逞呢?说来说去,还是怪大哥没保护好你啊。”
这女子正是赫连静,她被赫连亭盗走灵核,灵魂极度虚弱,险些一命归西,但她凭着顽强地意志,终于度过险关,可此后数日,她却一言不发,众人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直到七日后,赫连静才命人传信给远在万兽战场的父亲赫连战,告诉他灵核被盗之事。
赫连战一听此事,顿时大惊,连忙命人把赫连静送到军营来,他要详细了解此事。然而赫连静却以身体虚弱为由,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今夜才走进修兽大营。
看着赫连清自责的样子,赫连静却是冷冷地回道:“多谢大哥关心,爹呢?我要见他。”
赫连清全然不在意赫连静冷漠的样子,继续温声说道:“连日大战,敌我双方都没能猎到一个猎物,父帅为这事一连几夜没睡好觉,现在才刚刚睡下,我们就不打扰他了,你今夜就在大哥的营帐中休息一夜吧。”
说着,赫连清伸手搂住赫连静的双肩,想将她扶到后帐休息。
赫连静猛得甩开赫连清的双手,大声道:“赫连清,放开你的臭手,我说过,这辈子都不许你碰我,我有自己的丈夫,我丈夫也在这军营,如果要休息,我自然要去我丈夫的营帐,哪轮得到你来献殷勤。”说完,她便转身要出帐去。
赫连清拦住她,声音略带寒意地说道:“妹妹,我是你亲哥哥,亲哥哥关心妹妹,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赫连静忽然大笑,说道:“亲哥哥?你现在知道你是我亲哥哥了,当日强奸/我的时候你怎么就忘了我是你亲妹妹?强迫我给你生下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我亲哥哥?”
面对赫连静地质问,赫连清一时无语,赫连静不再理他,大步就向帐外走去。
走出帐门,月光洒在身上,她不禁抬头望月,忽觉月光似乎照进了她的心里,将所有的孤寂与伤痛,都照得清清楚楚。
“主人真是好雅性啊。”
蓝铃的声音,从虺无心背后传来。虺无心转头望着,就见她正慢慢从楼梯走下,银白色地秀发,被月光照得格外明亮。
“我哪有什么雅性,只不过闲着无聊,出来转转而已,不过现在你来了,我倒起了雅性。”
“怎么说?”
“明月,美人,再有这几株鲜花相配,不正是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吗?”虺无心玩味地笑着。
蓝铃轻笑一声道:“主人说笑了,我算什么美人啊,方才我见主人眼神温柔地望着明月,想必是思念哪位美女吧?”
“思念?”虺无心轻轻重复‘思念’二字,脸色忽然变寒。
蓝铃连忙躬身说道:“奴婢逾越了,请主人责罚。”
虺无心微微冷笑,问道:“那你说本公子该怎么罚你?”
蓝铃心中大急,这嘴上怎么就没把住门呢,竟然敢开主人的玩笑,现在该如何是好呢?蓝铃左思右想,忽地双膝跪地,低头说道:“奴婢不知,请主人随意处置。”
虺无心走到蓝铃身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奸笑道:“这倒是个难题,你说本公子该如何惩罚你呢?”
对上虺无心冷冷地兽目,蓝铃就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好似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般,只知道低声说道:“我、我不知道。”
“那就罚你今夜侍寝吧。”虺无心开心地笑着。
蓝铃顿时脸色大变,呼吸也骤然急促,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虺无心追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没有……”蓝铃声音很低,眼睛四下躲闪,不敢再看虺无心。
虺无心突然用力扳过她的俏脸,紧紧地逼视道:“很不情愿啊,别忘了,你和赌天阁一样,都只是本公子的私产,别说要你侍寝,就算把你赠于他人,你也要笑着谢恩。”
蓝铃用力地闭着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留出,这就是她的宿命,从签下赌约时起,她就不再属于自己,她的一举一动,都将被人操控,她身上的一点一滴,都被人随意处置。
而那人就是她的主人,一个可以说出如此伤人话语的半兽人。蓝铃只觉心中充满苦涩,忽地银牙一咬,赌气地说道:“主人说得对,奴婢是主人的私产,主人的玩物,请问主人准备什么时候使用奴婢?奴婢好洗得干净净,恭候主人玩弄。”
“嗯……时间嘛?今天好像不合适,还是改天再议吧,你不用着急,早晚会需要你侍奉主人的。”虺无心一脸为难地算计着,似乎侍寝之事是蓝铃主动提出,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最后还好心的安慰蓝铃不要着急。
“主人不是说今夜就要吗?”蓝铃强忍怒火,她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
虺无心淡淡地说道:“哦,之前的话都是故意吓你的,算是对你的惩罚。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可这事主人却没有准备,所以还要考虑考虑,你别着急啊。”
果然被耍了,蓝铃瞬间肝火旺盛,虺无心见势不妙,早就溜回楼上,空留怒火冲天的蓝铃,独跪在后面之中。
过了一会儿,蓝铃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心道:“这人简直坏死了,居然为了一句越矩的话,就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过我也真笨,竟完全看不出他的计谋。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难道是我在他面前变笨了?”
蓝铃站起身,坐在虺无心方才坐的位置,望着慢慢升高的月亮,心中忽然宁静,思考着她与虺无心的纠缠。
刚才那些话语,虽然是虺无心故意吓她,但每句话却都是不争的事实,自己代表聚财楼沦为他的私产,今生休想再言自由,侍寝之事简直就可称为小事。
若有一日他命自己陪侍客人,那才是悲惨之极。
“不行,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即便是奴隶,也要成为能够左右主人的奴隶。”从不服输的蓝铃,终于坚定决心,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至于那个主人,若是开心,就把他服侍地舒舒服服,若不开心,那就把家搅得鸡飞狗跳,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哈哈……我太佩服我自己了。”蓝铃欣喜若狂,一副小女儿的样子。她觉得长这么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一直以来家族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从没有正常享受过做女孩子的生活,每日不是练武,就是学习管理赌场。
如今重担消失,她就觉整个人都轻松地快要飞起来了,而那个重担,就让那坏主人去挑吧,她相信,那点重量,对他根本不算什么,他的肩膀一定还可挑起更加沉重的责任,自己只要开心地在他的肩膀上欢舞就行。
从这一刻起,蓝铃正式接纳虺无心,虽然她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但现在她真的是诚心做他的奴婢。
“或许这也是一种认命吧。算了,不想了,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他应该也饿了。”
蓝铃踏着轻快地步伐,向厨房走去。
而在此时,距海乐三百里的太平县,正有两条黑影在大街上奔跑。
“音姐,你慢点跑,我快累死了。”说话的是个少女,借着月光一看,正是‘劫走’醉音的店小二邓飞。
前方奔跑者肯定就是盗走鳌珠的醉音,就听她边跑边说道:“宜菲,快点跑,马上就要到了,等到了姐姐家,姐姐请吃大餐。”
邓飞真名邓宜菲,气喘吁吁地跟在醉音后面,她想不明白,看着文文弱弱地醉音,怎么跑起来比她还快?
而且,她不是没有家了吗?怎么一出海乐城,就带着她直奔太平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