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无心与方晓来到一处小山坳,山坳窄长,初入之时几乎窄得只容一人侧行,但渐渐地却越走越宽,几十米后就来到了一个宽阔如天井的地方,山坳也到了尺头。
虺无心感叹道:“这地方真是奇妙,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外面,可谓是一夫当夫,万夫莫开。可惜地方太小,不然建个宅院,绝对不次于方家大院。”
方晓心中也在感叹,但却没有开口,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深处的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袍,头也被罩在头上,根本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他是谁?为什么要邀请虺无心来这种地方?
方晓很好奇,确切的说她更好奇虺无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是接到了一张画,就毫不犹豫地前来赴约。
那张画着一条大蛇与人共搏另一人的图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晓猜测着,此时虺无心走到那人的身边。
那人依然面向内侧,背对着虺无心,就听他说道:“你不觉得这里更像是一座监牢吗?”
虺无心笑道:“是监牢还是堡垒,就看各人心中怎么想了。”
那人叹道:“是啊,人的性格,决定他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决定了他的处事风格。”
“怎么几日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多感慨了?”虺无心好笑地看着那人。
方晓则是无比惊讶地看着他们,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所以她才无比的惊讶,这两人怎么会如此平静的见面,甚至还谈笑风声。
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这些人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虺无心与那人不知道他们的行为震惊了方晓,依旧在那里如多年未见的老友,彼此畅谈心声。
那人道:“这几日虽短,但经历的事情却不少,我不得不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一下。”
虺无心道:“确实,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所有的事情都好似在我们手中掌握,却又处处不受我们的控制。”
那人道:“你知足吧,现在的事情已经按你的设计走了下去,不过我很好奇,你逼得陈家换将,到底想干什么?陈东莱那蠢猪,他只懂得打打杀杀,你想靠陈家来为方家脱罪,他只会破坏你的计划。”
虺无心摇头道:“我要的就是一头蠢猪,我也不想借陈家脱罪,我是要让他来顶罪。”
那人奇道:“顶罪?什么意思?”
虺无心将一张纸递给那人,说道:“同样的纸,我已经暗中送到了领主府中。”
那人接过纸张一看,立刻惊声道:“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算计的?”
虺无心道:“从方耀辉的出现,我才想到了这个计谋,不然我还真不知怎么破这个局。”
那人摇头道:“我真是甘拜下风,你竟然把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设计的天衣无缝,幸亏我没有轻举妄动,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虺无心笑道:“你不会的,以你的聪明,我相信你会来与我合作的。”
那人自嘲一笑道:“嘿,我却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真的会合作,现在看了你的计划,我才确定,只有与你合作,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虺无心道:“大家都一样,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所要的只有方家,至于其他东西我并不关心。”
那人转头看向虺无心,垂下的衣帽虽然遮住了他半张脸,但虺无心还是能感觉到他阴寒地眼神,就听他冷声说道:“你拿你的,我取我的,我一定会配合你打赢这场仗,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们两个以后再议。”
虺无心点点头道:“对,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做朋友还是敌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的利益。”
那人傲然一笑道:“对,是利益,只有利益,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先走一步,不然消失那么长时间,会被人起疑的。”
虺无心道:“好,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们庆功会上见。”
“你放心吧。”
那人转身就走出山坳,擦过方晓时,他也没有停留。
待那人消失后,方晓才对虺无心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搅合到一起了?”
虺无心淡淡地道:“这很正常,我的计划需要他,他也需要我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所以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方晓摇头道:“太可怕了,你们这些阴谋家,事事都不能按正常人的脑子来衡量。”
虺无心笑道:“我们只不过比正常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正常而已,你不要把我们说得跟怪物一样。”
方晓晒道:“你们岂止是怪物,简直恐怖之极,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吧,回去的时候,咱们可以走慢一些,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山间美景。”
“呸,穷山恶水的,有什么可看的,我还要回去吃饭呢。”方晓不买虺无心的账,抬步就向外走去。
虺无心耸耸肩道:“那就算了吧,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
其实方晓并非不解风情,她只是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谈笑风声呢?他们不是应该彼此恨对方吗?
方晓很想问问虺无心,不过她知道就算是问,他也不会告诉她答案,或许在他们眼里,就如那句话所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幸亏她不是他们,不然那种生活方式,想想她就恶心,面对讨厌的人,还要摆出笑脸,这样的折磨,换成她,她一定会挺枪杀死对方。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那么他对她所表现出的样子,是不是也是一种虚伪呢?
方晓不禁心中一痛,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利益和她在一起,她该怎么办?
方晓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曾经在答应这场婚事的时候,大家已经挑明了双方为了利益联姻,可后来方晓与虺无心接触愈深,愈觉得他是那样的优秀,对他的感觉也开始转变。
而这时,她是多么的希望虺无心也能和她一样的爱上她。
可惜,她知道这很难,他天生不是一般的小男人,儿女情长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种奢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