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先到赌场去,地点定湖东她熟悉,也带过李丹她们经过了逃生通道。
随行时候就跟着瑞和李斯,人带得再多也进不去,司机将车一路开向湖东,李斯小心翼翼看眼窗外。
湖东门口停了不少车,苏凉末进入场内,看到一辆辆拥有特殊牌照车围着圆形喷水池靠停,她推开车门下去,瑞和李斯一左一右跟她后面。
进入二楼会议场内,连霍老爷子都出动了。
几个堂口老大也都到齐了,上次赌局之后大多都认识苏凉末,霍老爷子见到她很是吃惊,“老二呢?”
“流简受了轻伤,不方便过来。”
霍老爷子眯着眼睛,面无神色地盯着苏凉末,“苏小姐好魄力,才这么点时间就能让老二服服帖帖,这种大会都让你代为参加,看来苏小姐跟老二好事将近吧?”
霍老爷子这句话,正好被进来占东擎给入耳中,苏凉末一笑置之,韩增替占东擎拉开椅子,男人落座,左手边位子就是安排给相孝堂。
“流简呢?”占东擎冲苏凉末问道。
“他住院了,不方便过来。”
“怎么会住院?”
苏凉末看他眼,认为占东擎是明知故问,“受了点伤。”
“被谁打伤?”
一束束目光齐刷刷落向苏凉末,她面不改色开口,“被我,不小心擦枪走火。”
占东擎点下头,霍老爷子视线自两人间逡巡,占东擎开门见山,“今天召集各位,主要是商量下四大码头经营权事。”
苏凉末眼睛抬起,这个会议室她管没踏进过,却并不陌生,当初她对着人开第一枪就是这个门口,苏凉末看向四周,里面摆设几乎没变,鹅黄色拖地窗帘上衬着一朵朵精致小花,占东擎醇厚声音犹如拉开琴弦般漂浮触手可及地方。苏凉末恍惚出神,霍老爷子眼睛紧紧盯着他,这样会议他大可不必出场,只不过他也有事要找相孝堂,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占东擎话音落定,给别人一些商量时间。
他上半身陷入椅子内,双手交扣后睇向苏凉末。
一眼便能发现她心不焉。
占东擎喊了声,“苏小姐?”
她很回神,眼睛对上占东擎。
“我提议你怎么看?”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要回去和流简商量下。”这也是她临走前流简吩咐,毕竟码头方面事苏凉末还不懂。
“可以,”占东擎并未就此罢休,“还有件事,我想你应该能做主。”
果然不出所料,占东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有关赌场,“我要你们赌场百分之十利润。”
“凭什么?”
“凭我想要,这点够不够?”
“擎少还会看中这点小钱?”苏凉末压着口气,占东擎这哪里是冲钱去,如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摆明是想压相孝堂一头。
“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
“不可能,”苏凉末断然拒绝,“历来也没这规矩,况且赌场是相孝堂分管,今天霍老爷子也,有些话不是擎少开了口就必须要这样,毕竟御洲大家都是各管各,要是我这破了例,以后各位老大还不要找我麻烦?”
“话是这样讲没错,要我保证只相孝堂一家,你看别人还会管事吗?”
苏凉末看向场一张张幸灾乐祸脸,“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谁知道以后反悔是不是也是你。”
占东擎淡淡扬起笑意,“嘴巴挺能说。”
霍老爷子观察着两人间神色,占东擎对苏凉末还算能容忍,但两年前他将她亲手送入监狱事御洲无人不知,苏凉末对这件事态度明确,“擎少也别为难我,况且真要论起来,相孝堂也还没到任人欺压份上。刚才你意思我也都听明白了,四大码头经营权事对相孝堂没有丝毫好处,这件事上我会劝流简退一步,至于赌场这块,您就别打我们主意了。”
苏凉末将那个您字咬得很重,而占东擎听耳中落音极重却是我们两字。
他俊脸阴沉,霍老爷子瞅准时机插进句话,“其实我今天来,也有件事想让东擎给我主持公道。”
占东擎冷笑声,“老爷子,你这说得是什么话?”
“现谁不知道御洲是你掌管着,我这把没用老骨头要审时度势,我年纪一大把了,说不定哪天就再也见不到各位,你们也知道我老伴去早,早两年好不容易看中个女人,又被人半道害了。我想问问东擎,我今天总算找到点线索了,这事有人能管了吗?”
占东擎没想到这霍老爷子还想着沈心黎事,“老爷子,这种事恐怕我管不来,况且沈心黎连你小老婆都不算,我今天要是出面,以后别人也闹这么一出,我还管得过来吗?”
“好,既然这样,我今天就给她个交代。”
苏凉末心里泛出冷笑,要说这霍老爷子还真是老不正经,七老八十年纪理应家休养,偏偏还要出来插一脚,为沈心黎讨个公道自然是借口,也不知谁倒霉要被他拉下水。
霍老爷子让把人带进来,苏凉末抬头看了眼,并不认识。
但接下来话却令她猛然一惊,“他是流简手下,两年前开车亲眼看到流简用狙击枪枪杀了沈心黎,后来说是流简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我也是近才费心思找到他。”
占东擎眯起眼眸扫了眼,目光定定落苏凉末脸上。
她面色沉着,一语未发。
霍老爷子持着手杖站起身,“苏小姐,我看有必要让老二过来趟,就算是误会也要当面澄清才好。”
“霍老爷子,我说句话怕您不高兴。”
“你请说。”
苏凉末言语间不卑不亢,话落有声,“这两年时间都过去了,没想到您还这么重情重义,其实当年事要追究起来,我也想让您帮着主持公道。沈心黎让人给我下毒,这也是我接管一幢后手底下人跟我说起,也算跟你现情况一样,找到了人证,要不我们一件件算起吧?”
霍老爷子脸色立马拉下去,“苏小姐,沈心黎人都死了两年,有些事你怎么说都好了。”
“是啊,”苏凉末微微启唇,“她死了两年,自然是说什么都好了,您能保证您找来人说就是实话?”
“住口!”插话却是占东擎,“谁让你这样跟霍老爷子说话?”
苏凉末抿着嘴角,平时占东擎可没把霍老爷子放眼里过,男人搭起长腿,“沈心黎死事是该查,既然有人证,我们就听听他怎么说。”
那名被称作是流简手底下人被推到众人跟前,霍老爷子敲了敲手杖。
“我当时是临时被老大唤出门,车上就我们两个,车子霍老爷子家外路上停了有十来分钟,后来一路跟着又出去,老爷子车被迫停中途也是老大令人做下,他带着一把狙击枪,一枪击中沈心黎胸口。我多嘴问了句为什么他要亲手杀她,老大只说她碰了不该碰人。”
苏凉末感觉男人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砸进她心坎里去。
这不该碰人是谁,她自然能联想得到。
以前,苏凉末想到过会不会是流简,但这个可能很被她自己推翻,毕竟他们关系不算深厚,流简犯不着为了个不相干她去得罪霍老爷子。
苏凉末从未深入去想,如今看来,流简为她……又岂止是一天两天事。
霍老爷子冷笑声,“追根到底,应该是为了苏小姐说那件事,只不过沈心黎已经死了,下毒事死无对证。”
这摆明是全推了一个死人身上,却还要利用这个死人来让活人难受。
占东擎见苏凉末恍然失神,应该是想到流简为她做事,他起身,几步走到窗前,“这件事我不管,老爷子您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霍老爷子朝边上人使个眼色,由于他身份特殊,带了十来个人守外面也没人说什么,李斯伸手摸向腰间,可枪早已进来时就被卸掉了,几名身材彪悍男人上前,将她们三人齐齐押住。
“带走,这样一来我就不信请不动流简来一趟。”
苏凉末目光掠过,占东擎还是背对着诸人,挺拔身姿透过玻璃窗阳光照拂下显朦胧和夺目,三人相继被带出房间,苏凉末被单独关底楼,李斯和瑞则被推上了三楼。
这个房间她熟悉,她当初进过这个储室。
苏凉末看着门被重重合上,她走到窗前,外面不远处是一片林子,当初也是她冒险进来地方。
霍老爷子分明是冲着流简而去,苏凉末焦急地推了推跟前窗,她得想办法通知流简,不能让他来送死。
门外传来开锁声音,苏凉末回神,侧过身见占东擎一个人走进来。
门身后又被合上。
男人倚门口没动,“外面有人守着,你出不去。”
苏凉末靠着窗,“你进来做什么?”
“和你谈谈。”占东擎颀长身子往那一站,仿佛融入进一幅画里面,色彩浓重无比。
“谈什么?”
“用不着紧张,就算流简真来,他也没必要怕个老头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古话了。”
占东擎双手环胸前,“其实你早该猜到,沈心黎死和流简能扯上关系。”
“我不信。”
占东擎对她态度表现出怀疑,“这是板上钉钉事。”
“一面之词,再说你们不是警察,不能以此来定他罪,把我关这算什么意思,无非是要引他过来。”
“那你说他会来吗?”
苏凉末笑了笑,别开脸。
占东擎面色往下沉,“别跟我这样笑!”
眼里漠然和讽刺一下下刺进占东擎眼里,苏凉末起笑意,“放我出去。”
“你看不出来吗?流简为你杀了沈心黎,不久后相孝堂周正被人从酒店三楼丢下来当场身亡,这里面关系还不明显?”
苏凉末吃惊,“你说这件事跟霍老爷子有关?”
“别告诉我流简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没跟我说过。”苏凉末也没想到霍老爷子为了个沈心黎会这样疯狂。
占东擎倾起身,一步步朝苏凉末走近,“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老头子仗着自己有点岁数倚老卖老,但御洲他底子早已经被挖空,我说带你出去,谁也不敢拦我……”
苏凉末打断他话,“你应该好流简死吧?”
“凉末,我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
占东擎目光紧锁住她,“你要知道,有可能今天你们都会死这个地方。”
“事情没到后,谁也不好下定论,”苏凉末重回到方才话题上,“况且要真是霍老爷子杀了周正,流简这笔账也迟早要跟他算。”
“他要有证据,他早动手了。”
占东擎走到苏凉末近侧,这次她居然没躲开,苏凉末话语里带着试探,“你把话说得这么绝对,难道你有?”
占东擎刚要说话,苏凉末身子朝旁边桌沿靠去,他听到从她口袋里传出阵嘟声音,占东擎神色渐变,“什么东西?”
苏凉末侧过身想躲开,占东擎大掌一勾扣住她手腕,另一手伸进她裤兜内,是个手机。
苏凉末隔着层布料按住他手,“松开!”
占东擎脚步一动,两条长腿夹着苏凉末将她推向桌面,苏凉末俯卧上去,占东擎贴她很紧,几乎没有缝隙,他手她兜里使劲拽,苏凉末恼羞成怒,“没什么东西,是我手机,你干嘛?”
他将手机拿出来,占东擎看了眼,一张俊脸瞬时阴云密布,苏凉末双手扣着桌沿想起来,无奈被占东擎压得死死,他声音犹如一颗惊雷她头顶炸开,“你居然录音?”
“这儿虽然能屏蔽手机信号,但你刚才讲话那么精彩,我总要给你留下来。”
占东擎伸手按紧苏凉末肩膀,五指用力到似要穿透她肩胛骨,“你录了音想做什么?给霍老爷子听?让我们斗起来好让流简坐渔翁之利?你心就这么向着他,嗯?”
苏凉末被他推了下,小腹抵着桌沿,一下磕得剧痛。
占东擎将那段录音播放遍,手机就贴苏凉末耳边,她脑袋动了下,他又将她脸扳回去。
苏凉末挥着双手挣扎,一来二去摩擦着身后男人,她明显感觉到占东擎裆部变化抵住她一触即发。苏凉末别过头,眸子内衬着一层鄙夷,“占东擎,你真恶心!”
“你说什么?”男人被这句话激起愤怒。
“我说你,真恶心!”苏凉末一字一语重复。
占东擎仍旧压着她没松开,全身也就靠着这么个地方偎着,他不由扬起冷笑,手掌抚过她肩膀落向苏凉末凸起蝴蝶骨,“以前可没听你说过恶心,”他弯腰用健硕胸膛将她挣扎身体囚胸前,“还记得有一次吗?我说让你主动,也是这个动作,是你一前一后……”
“闭嘴!”苏凉末声音颤抖,好不容易压抑住,眼里也被逼出圈渗人红色。占东擎凉薄唇轻掀了下,“我们对彼此做过同样事,你身体我熟悉,我身体你也全部伺候过,所以别说我恶心,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撇干干净净。”
苏凉末趴那没动。
占东擎攫住她下巴,凑近,苏凉末一甩头避开。
“还真嫌我恶心?”
她看准他握着手机,占东擎双手扶着苏凉末腰,他身体紧绷,摩擦地方火烧火燎般膨胀,苏凉末止不住战栗,他动作放慢,继而又急促。
隔着还不知道多少层布料,她听到男人喘息声越来越绷得紧,似乎随时有释放可能。
这种声音,苏凉末熟悉,她以前能熟悉到甚至他还有多久出来她都能猜得到,苏凉末趴那没动,窗户开了条缝,透进来风吹得窗帘一角飞扬飘舞。
他掐着她臀肉,嫌不兴,居然要去解她拉链。
大掌贴她腹部前,两根手指顺着裤沿往里钻,苏凉末朝身后让了让,这个动作加令占东擎得势,他手掌全部钻进去,隔着白色底裤……。
苏凉末呼吸急促,两条腿虚软无力,占东擎完全沉入**内不能自拔,他修长手指往下滑,苏凉末朝旁边挪了步,他也没觉得不对劲,脚步下意识跟过去,他手掌紧贴他某个部位。苏凉末腹部抵向尖利桌角,猛地超前撞去!
占东擎倒抽口冷气,苏凉末将他手速抽出,手肘朝男人胸口狠狠一撞,愣是将他推出去几步远。
占东擎手垂身侧,苏凉末将拉链拉起,看到占东擎手背一块淤青,似要渗出血来,衬着古铜色肌肤触目惊心。他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太阳穴上青筋一道道绷着,这一下撞得不轻,又是撞桌角上。
男人抬起视线,看她一眼饱含复杂。
苏凉末眼睛别过去,看到落桌上手机,她先一步冲上前,占东擎动作却比她还要,苏凉末扑个空,占东擎伸手勒住她肩膀将她困怀里,她低头看到他手背上伤。
“你……”
他话音方落,苏凉末抬起他手照着手背一口,咬得恰好是受伤地方,占东擎吃痛,苏凉末趁机伸手,他一个侧身避开,苏凉末右脚踩上椅子,借力踢向占东擎,他扣住她手腕,没想到她一个跃身竟按着他肩膀窜上他后背。
他让宋阁教过她近身搏击,占东擎那时候万万想不到苏凉末学本事会全用对付他身上。
她双手扣紧他脖子,占东擎朝她腰间使力,苏凉末肘部狠狠击向他颈间,很好,招招都下重手,他将她一扔丢了不远处沙发上,苏凉末紧接着以五指力道直直插向占东擎肋侧。她招式一一使出去又哪里是他对手,占东擎两根手指朝她腋下十公分处一拧,手臂如盘蛇绕着苏凉末臂膀两圈将她往地上按。
这一招,苏凉末吃过他不少亏。
上半身倾出去时苏凉末握拳攻他下身,占东擎见她还不死心,且一步步不管不顾紧逼他,周身火气都迸发出来,他伸手抱紧她将她使劲按进沙发里面,“我让你横!”
她被他堵得丝毫动弹不得,眼睛还朝他瞪,占东擎感觉骨头似乎都裂开,也就她能下得去手。
“摸一把撞一下,倒也值了。”
苏凉末肩膀拱起,又被他往下按。
外面保镖听到里头打闹声,不放心地开口询问,“擎少,没事吧?”
占东擎松开手,起身看了眼自己手背,苏凉末顺势也坐起身。
男人靠向桌沿,垂下眼帘投向苏凉末,“他们现已经通知流简,他真关心话肯定会来,霍老爷子安排好了狙击手。”
苏凉末不由冷笑,“这样光明正大要杀他?这件事传到相孝堂,也不怕那老头子活不到明天?”
“他敢动手,势必会想到这点,流简手底下人不安分很久了,除去他立马有人会顶上,再说霍老爷子今天把话跟我挑明,无非是想让我做个见证,恐怕到时候流简死就是白死了。”
哼。
苏凉末冷冷哼了声。
“这种事见怪不怪了,绑架撕票不是这个世界惯有游戏规则吗?这些都是你跟我说过,”苏凉末摊开双手,“没什么好怕,就当成吃饭喝茶这么寻常。”
占东擎浅眯起一双眸子,看向苏凉末视线带着几许探究,有些事都是他手把手教,现这些话却成了她对付他有利武器,她坐那似乎也没表现出惊慌失措,“你不担心?”
她闭起眼睛不说话。
这番态度莫名令占东擎火冒三丈,他把手里手机朝地上一掷,“行,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翻天本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甩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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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求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