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细想了下苏凉末话,立马一阵后怕。
她怎么就轻易听信了占东擎话?当初苏凉末跟着他,他都能把她推出去坐牢,一个苏宛他眼里算什么?
占东擎心里千百个不舒服,苏凉末这句话足够把他判死刑,苏宛眼里恐惧那么明显,苏凉末也是抓住了这点,让苏宛不敢轻易离开。
占东擎她们眼里,可不就是十恶不赦罪人吗?
苏凉末说这句话也没错。
她看了眼不远处行李箱,拉起苏宛手想离开,“我那边也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苏宛,我们走。”
苏宛点下头,跟着苏凉末想离开。
占东擎抬起眼帘,“等等,她不能走。”
苏凉末几乎能咬碎牙齿,“为什么?”
“苏宛,你可想想清楚,出去了你就等着送死吧,你能保证苏凉末一定会安全送你离开?”
苏宛颇有些进退两难,但看了眼苏凉末,她还是跟上前。
再怎么说,苏凉末也是她妹妹,抛开以前事情不说,一边是阴险狡诈占东擎,一边是她,傻子都会选苏凉末。
苏凉末走过去提起行李,听到后面跟上脚步声,她心头免不了沉重,苏宛信任犹如一把锯子慢慢割据着她心,苏凉末令自己狠下心来,占东擎看着她提起脚步要走。
“站住。”
苏凉末不由一阵惊慌,如果不是占东擎从中作梗,事情也不会那么麻烦。
她握紧皮箱拉杆看向他。
“谁允许你这样把她带走了?我觉得我这比较安全,我愿意把她留我这。”
苏凉末强抑愤怒,“不麻烦擎少,况且苏宛自己想走,你这样和禁锢她人人身自由有什么两样?”
“是没两样,那你报警,说我这还有杀人犯。”
苏宛不由拉了拉苏凉末袖口,她也没想到进了青湖路要想出去这么难,她将皮箱从苏凉末手里接过去,“要不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不会让他给我安排走。”
苏凉末听闻,心头越渐沉重,她将皮箱交还给苏宛,心口不一地安慰两句,“我会继续想办法,不过这青湖路好别人进不来,你待这还是安全。”
苏宛点点头,只是没了自由,但这几天她也能理一理这两年被她纠缠心头结。
没能走得成,苏宛也没表现出多大失望,她拎着行李上了楼,苏凉末看眼坐沙发上占东擎,头也不回地出去。
男人跟着她走到别墅外面,苏凉末抬头,见二楼落地窗隐射出一道模糊人影,微风徐徐送起窗帘揽过眼角,她回视线,清冷眼神落向占东擎,话也很冷,“你别多管闲事。”
对他,她大多时候都是这种斥人口吻。
占东擎摊开两手,“我没管。”
苏凉末踩着高跟鞋走出去,经过一条鹅卵石铺就小路时不小心崴了脚,跌跌撞撞差点栽倒。
占东擎上前扶着她腰,“人又不矮,穿这鞋子活受罪。”
他将她扶向旁边长椅坐定,苏凉末旁若无人地脱下鞋子,揉着受伤脚踝,还好不严重,她也不喜欢穿这么高鞋子,可赌场工作,难道还能踩着双平底鞋走来走去?管不是什么正当营生,但必要规矩还是要遵守。
占东擎看眼她鞋子,还是细高跟,七八厘米高度就靠一根针似撑那,鞋子被弯成不可思议弧度,也亏得她穿着还能走路。
“你走吧。”
“这青湖路是我地盘,我还能去哪?”
苏凉末想想也是,撑起身要走,占东擎拉住她手腕,“你事我保证不管……”
“那我现带苏宛离开。”苏凉末想趁热打铁。
占东擎却不上她套,他笑了笑道,“不行。”
苏凉末腿疼,又坐回去,将鞋子往脚上套,占东擎看见后弯腰扣住她手腕,“别穿了,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你管得真宽。”苏凉末松开手,鞋子掉到地面后她伸出右脚踩进去,白皙脚背被弯曲成几乎四十五度角,她试着动了动脚踝。
确定能走路后,苏凉末这才拿起包离开青湖路,占东擎也没拦着,
这个时间点很晚了,苏凉末独自回家,苏泽留流简那里她也放心。
洗完澡躺偌大床上,苏凉末抱紧被单打个滚,今天苏宛事把她吓出身冷汗,占东擎什么事做不出来,偷偷送个人走还不是跟玩似。
这件事流简还不知道,苏凉末伸手抹把脸,她强打起精神,将整件事脑子里过了一遍。
占东擎现态度很明确,他不会主动放苏宛走,而青湖路流简又进不去。
唯一办法,是让苏宛占东擎不知情情况下自己离开。
苏凉末伸手抚向颈间项链,陡然灵光一闪!
她怎么把唐可给忘记了。
苏凉末给苏宛打了个电话,交代她些事。
唐可赢了钱后神清气爽,可总想着法子要对付苏凉末,她借机走到苏宛别墅前,门口保镖却拦着不让她进去。
“你们长几个脑袋,连我都敢拦?”
其中一名保镖道,“这是擎少意思。”
唐可没有硬闯,再说凭着她出去两年学到本事,一堵围墙还能拦得住她?
她拍拍双手尘土,穿过庭院内绿化大步往里走,苏宛恰好客厅内,看到唐可来也不觉得吃惊。
唐可俨如主人般走到沙发前,“给我倒杯水。”
苏宛用杯子给她接杯水。
唐可将一张支票拍向桌面,“你说没错,苏凉末赢钱原来是靠出老千,那条项链真有问题。”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哪有人能十赌十赢?”
唐可招手让苏宛坐过去,“我看你人也不错,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那当然好。”
“你多跟我说说苏凉末事。”
苏宛手里捧着水杯,“其实我知道也不多,我们关系一直不好,谁都不愿意搭理谁。”
“但你也算是了解她,比如说她平时喜欢做什么,喜欢去哪?”
苏宛满脸戒备,“你想做什么?”
“你想不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唐可挨近向苏宛。
她面色犹疑,“不行,杀人事我不做。”
“你不就是因为杀人才躲青湖路吗?”唐可见苏宛露出害怕神情,她眼里匿着不屑,“我不杀她,就是给她个教训而已,出口气。”
“那你想怎么做?”
“苏凉末平时总躲赌场里不出来,我想找个能单独下手机会。”
苏宛冥思片刻,“每个月她都要去墓园祭拜她爸,后天就到日子了。”
“是吗?”唐可一喜,墓园又是个清净地方,好下手。
“不过那个地方挺偏僻,我无意中听苏凉末说过,说我叔叔墓挺难找,她还喜欢晚上去。”
“晚上?”唐可不由怀疑,“为什么?”
“我叔叔死不光彩,又犯过事,反正是替他选墓址风水先生说……”
唐可闻言,心想着晚上好,动起手来方便。
“你告诉我地址,我去。”
苏宛喝口水,语气平静,“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
“一来我叔叔墓哪你不知道,二来,我也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让苏凉末不好受。”
唐可思忖片刻,终点点头。
她也有她打算,这次出去一旦把苏凉末除掉,还留着苏宛做什么?
“但是这儿外面有保镖……”
“你放心,明天晚上我来带你出去。”唐可接着又补上句,“这件事,不能让东擎知道。”
苏宛嘴角浅弯,“这是当然。”
等唐可走后,苏宛给苏凉末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事情一切顺利。
苏凉末将手机放到流理台上,男人从外面进来,伸手从身后抱住苏凉末腰,她正熬汤,调小了火,“别这样,被人看见。”
“我抱我女人,怎么了,她们看见就看见。”流简将下巴枕向苏凉末颈间。
“简,”苏凉末拿起手机转过身,“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明天晚上唐可会把苏宛带出青湖路,我到时候会带苏宛去警局。”
流简眸光渐亮,“都安排好了?”
“是,我借着唐可手,她也不是简单人,要想避开占东擎人把苏宛带出来应该不难,流简,对不起,我们再等一天,到时候你总算能给你嫂子个交代了。”苏凉末深知这件事没法再拖,流简手掌抚向她脸,“苏宛能相信你吗?”
苏凉末嘴角略有苦涩地勾勒下,“能。”
“是不是觉得很为难?”
同样问话,占东擎问时候苏凉末不想回答,能呛回去,但流简不行,管苏凉末还是想避开这个话题,但她却不得不勉强开口,“为难也没办法,这已经是给苏宛留得好路了。”
流简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下巴抵着苏凉末脑袋,拥着她双臂逐渐紧,他把解释话留到明晚,过了明天晚上,就什么都好了。
“简,明天我自己去,你留这等我消息吧。”
“地点定那?”
苏凉末将详细地址告诉流简,流简听闻后点下头,“那唐疯子明天是抱着除掉你想法才把苏宛带出来,你多带些人,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流简看向苏凉末身后汤锅,“煮什么?”
苏凉末轻笑声将他推开,“差点忘记了,我看你近胃口不好,但营养总要跟上去,你再不好好吃饭我就让你使劲喝汤。”
流简眼角泻出笑意,“凉末,等这件事情解决后,我们结婚吧。”
苏凉末掀开盖子手一颤,“流简,我还年轻呢。”
她话里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流简却倚着流理台故意道,“难道我还小吗?”
苏凉末将盖子放回去,手指戳向流简胸口,“老男人要有一颗年轻心。”
流简握紧她手掌,再度将她拉到怀里,“我到底有多老?”
“不老不老……”
流简作势要吻,王妈进来得急,压根没看到里面还有人,这一个照面吓得她赶紧背过身,“哎呦我什么都没看见,真没看见。”
苏凉末赶紧关掉火,将围裙脱下后塞到流简手里去。
夜幕降临,唐可房间里心不焉地看着腕表,离她和苏宛约好时间还有一小时不到。
她换好衣服下楼,看到莫清和占东擎都,唐可强拉起抹笑,“伯母,东擎,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趟。”
莫清头也不抬,“去吧。”
占东擎专注地盯着手里报纸,唐可松口气,步往外面走。
要准备东西她白天就放了后备箱内,唐可驾车出去接苏宛,差不多到了两人约定时间,门口两名保镖好打发,唐可将苏宛接出来后速开车离开。
苏凉末带人也不多,李丹李斯和瑞墓园内隐蔽处,苏凉末看眼时间,应该到了。
苏宛紧张地坐副驾驶座内,车子停靠墓园外面,唐可认出还有一辆车是苏凉末。
她提着手里枪,朝苏宛使个眼色,“走。”
墓园内没有人,这样阴森恐怖地方也没人想到晚上来祭拜,透着仅有月光,苏宛前面带着唐可走,转过一个弯,这地方确实难找,苏宛远远看到有个人站墓前。
唐可左手握向右手腕部,这会光线不足,还需靠近些才能动手。
两人压低脚步声走向前。
一处茂盛松柏树旁侧,忽然蹿出来两个人,李丹迅速将枪顶唐可腰际,李斯则卸掉了唐可手里枪。
她意识到不对劲,身边苏宛大步走向前,“凉末。”
苏凉末转身过来,看了眼唐可,“总算来了,走吧,我都安排好了。”
“好。”
“苏宛,你居然敢骗我!”
李斯抄起手里枪朝着唐可腹部狠狠一击,“放老实点,走。”
一行人神色匆匆地穿梭墓园内,唐可被架着走向前,苏宛跟苏凉末身侧,“凉末,我走得这么急我爸妈还不知道……”
“没事,以后会知道。”
“凉末,我是今晚就走吗?”
苏凉末头也不回,“是。”
李丹将唐可推进车内,苏凉末停住脚步,才要向苏宛说明事情原委,忽然看到远处好几盏车大灯打过来,明亮光线使人猝不及防抬起手臂遮住眼帘,等车停了跟前,苏凉末看到为首流简走下来。
她不由吃了一大惊。
苏宛脚步往后退缩两步,流简手里提着枪,迅速地拉开保险,将枪管对准苏宛。
苏宛自然明白过来是什么事,她一句话来不及说,拔腿就跑。
流简一枪开出去,打偏了,子弹擦过苏宛手臂,她没命似往墓园内跑,却被一名突然蹿出来男人给擒住后推到原来她站着地方。
苏凉末难以置信看向逼过来流简,“你为什么会来?”
“我待会再向你解释。”
流简三两步穿过苏凉末身侧,手里枪直抵住苏宛脑门,她抬起头,眼里平静无波,所有害怕和恐惧都化为失望,流简用枪管狠狠戳了戳她脑门,“我今天就送你去死!”
苏宛难得没有大哭大闹,苏凉末上前拉住他手,“我们不是说好吗?”
苏宛余光睇她眼,站那一动不动,流简神色愤怒,扣住扳机食指颤抖,只要一点点力往下按,子弹便能穿透苏宛脑门,“凉末,这件事应该按着杀人偿命规矩来,你别管。”
“规矩,谁定规矩?”苏凉末按着流简手没有松开。
苏宛死死咬紧牙关,抬起视线望向流简,这是她第一个男人,她美好应该绽放光彩时候她认识了他,从此便万劫不复,她爱他爱得卑微没有地位,甚至放弃全部。
苏宛到这刻才意识到,女人必须要有与众不同发光面,要有别人永远抢不走东西,只有这样男人才会记住你。
李丹她们也没料到流简会忽然出现,唐可坐车内,第一个看到从远处驶来车队,她趁着众人不注意推开车门,向旁边树林隐去。
大前灯打过来,苏凉末眯起眼睛看到占东擎下了车,她心里咯噔下,真是哪都有他凑热闹身影。
占东擎身后一左一右跟着韩增和宋阁,苏凉末拉着流简手没动。
占东擎几步来到他们跟前,“苏小姐,你要走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当真一点礼貌都没有。”
苏宛牵动下嘴角,“等我死后,投胎时候一定好好学学什么叫礼貌。”
男人削薄唇角一扯,“别跟我开玩笑了,凉末可是保证过流简不会杀你,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苏凉末边上劝着,“简,放下枪。”
流简却丝毫不为所动,占东擎立边上没再开口,身后两人也权当看热闹,苏宛看着四周包围人群,知道今晚是凶多吉少了,她也听出这件事跟苏凉末没关系,“凉末,看来不杀掉我,他这辈子都没法有安稳觉睡,你是真心实意想帮我,我知道,我只能跟你说声姐姐,别没办法再报答你了。”
苏凉末心一紧,“苏宛,对不起,其实我……”
“流简,我跟你两年时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流简毫不犹豫回答,“你我眼里什么都不是,留着你就是让你照顾豆豆,你心里不是不清楚,苏宛,是你自己找死。”
苏宛点点头,笑意渗人,也带着释然决绝,“怪不得你朝我开枪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流简,我比你养一条狗还不如。”
“你知道就好!”
这些对话一一传入苏凉末耳朵里,她握住流简手无力松开,她差点忘记流简是相孝堂老大,当流简答应她,同意苏凉末将苏宛交给警方时候,苏凉末完全没多想,可他忘记了,流简终究是这个世界里面人。
他有他手段,有他不顾一切!
流简没看苏凉末一眼,他知道她对他有多失望,但流简执意要做,不会为苏凉末改变。
占东擎双手环胸前,腿则倚着引擎盖,调整出一个悠闲姿势。
苏宛咬紧嘴唇,苏凉末看到她唇角内渗出来血渍。
远处,警车鸣笛声忽然刺破夜空,谁也没想到这地方还能招来警察,卫则带了人很来到墓园外面,他下车后目光扫向诸人,后定了苏凉末脸上。
苏凉末视线落向占东擎,这里面肯定有他事,她原本打算说通苏宛后送她去警局自首,所以并没有通知卫则。
卫则带着几名警察上前,“我们警方接到举报,说这儿有不正当交易进行。”
此时,流简枪还压着苏宛脑袋。
卫则大步上前,“流简,你想做什么?真当这个世界没有王法了是不是?”
“滚一边去,要不然我让你今天就葬这,省得你还出去找地方!”
卫则身后警察上前喝道,“你居然敢威胁……”
“闭嘴!”流简怒斥一声,手里枪顶向苏宛前额。
苏凉末赶紧拉住他,“流简,你冷静点。”
警察平时一直盯着相孝堂,流简也是小心行事,今天如果真冲动对苏宛开枪,这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但流简这会气头上,恐怕很难回心转意。
占东擎盯着苏凉末侧脸,她目光急切,拉住他手也用劲,卫则站流简三步开外,“你别冲动,有什么事交给我们警方处理。”
流简盯着跟前苏宛,“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苏宛笑着,眼里面男人身影正逐渐破碎,她摇了摇头,“不会,我了解你。”
流简冷哼声,完全不顾警察场,手指正扣动扳机。
苏宛看到卫则和几名警察相继举起枪来,这个男人,她爱过两年,却像是爱了一辈子,苏宛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咽回喉间酸涩,眼泪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用力吸口气,用一把沉重声音开口,“流简,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嫂子不是我杀,你没听过我一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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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有一种爱叫信任,是你永远无法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