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丝毫没有料到陈墨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瞬间就羞红了脸,站起身就要走。“你不爱说便罢了,我又不求着你说。”
陈墨白见她当真要走,急忙伸手拽住她,好声好气的道:“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你若是因此生气,那还当真不说了。不知道是谁方才说想改变一下自己呢。”
温一宁听他如此挤兑自己,撅起嘴巴来,杏眼微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才坐下来。“是你求我我才要听的,以后再这么轻浮,我可就不给你机会了!”
陈墨白见她生气的神情如此可爱,忍不住上前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紧紧拽住她的手,道:“既然女官大人您不生气了,那我就继续说了。”
温一宁气得羞红了脸,很是挣脱了一番,结果丝毫没有挣脱也就罢了,发现陈墨白握得越来越近,也就随他去了。
陈墨白一笑,道:“我当时也很纳闷为何燕宁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随后我听了他的解释才算明白过来。楚国国君只有楚容沁这一个女儿,这件事你应当是知道的,这就是说,楚容沁若是在这次凤栖宴上寻觅到如意郎君,不管她嫁到哪个国家,她生下的孩儿从名义上来说,是有权力争夺楚国王位的。”
温一宁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如此规则,吃了一惊,啧啧了两声道:“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怎么在你们这里,姑娘生了孩子还能来姥姥家闹腾。要当真是这样,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了?”
陈墨白险些被她的形容惹得发笑,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国的王族才会不乐意将安和公主嫁出去。他们所想的,自然是让楚容沁嫁入自己家中,如此,等着楚国国君驾崩之后,自己有权力来争夺皇位。”
温一宁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所以,这个楚莹家里,也是想争夺皇位的了?”
陈墨白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正是如此。但楚莹家里,还有一点令人棘手的事情。他得了父亲的蒙阴,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王爷,分封之地却是重中之重,与燕赵两国都有交界。如此重镇,楚莹父亲的手上自然握着重权,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真的娶回去安和,定是其他几个王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么说来不就简单了?我们直接就把人头送给其他的几个王爷不就得了,反正他们每个人都有犯罪动机。”
陈墨白琢磨了一会儿温一宁所说的‘犯罪动机’这个词,道:“不可如此鲁莽。虽说他们每个人都有你说的这种,犯罪动机,但我们不知道楚国错综复杂的环境到底如何,万一这几个王爷还有什么暗度陈仓之事,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既然能堂而皇之的把头扔给我们,那就是说,身体他们还留着。这就是个大麻烦。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个尸体身上,到底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东西,还有一点便是,那日楚莹最后见过的人,正是我。”
温一宁眉头耸起来,道:“这个人当真是太惹人讨厌了,畏畏缩缩的像一只缩头乌龟,只会用这样的把戏来栽赃陷害。不过楚莹死了,对楚国的王爷们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吧?尤其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楚莹的父亲手握重兵,说不定楚王就一直觊觎这件事,是他暗中杀了楚莹呢。”
这话说得陈墨白心头一颤,喃喃道:“楚王,杀了楚莹?”
如此说来,他和燕宁的怀疑就有可能是错的,亦或者是,想杀楚莹嫁祸给自己的,不止魏其道一个人!
猛然间陈墨白直起身来,道:“谢谢你,一宁,我去见个人。”
温一宁诧异的看着他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心道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人这么不稳重呢,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卫紫衣恰好这时候进来,险些被陈墨白撞到:“诶哟,王爷您这是急着什么呢。”
陈墨白无暇搭理她这茬儿,一边走一边吩咐道:“灵运,快备好马,叫上刘先生,我们去见个人。”
卫紫衣见状撇了撇嘴,将水盆放在了一边,道:“这天都黑透了,王爷还要去见人。姑娘,您快过来洗漱吧,过两天就是凤栖宴了,可得休息好了。”
温一宁一边净手洗脸,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紫衣啊,你是不是跟灵运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啊?”
卫紫衣闻言险些摔了正在擦拭的花瓶,装作很自然的样子道:“哪,哪有,姑娘您真是爱开奴婢的玩笑。”
“我都知道啦,你也就别伪装了,”温一宁坏笑着道:“那天我都看到了,你们……”
“那,那个不是,姑娘您看错了,他没有亲我!”卫紫衣急忙解释道。
“啊~原来都亲了,”温一宁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道:“我只不过是随便诓了你几句,就套出来这么劲爆的消息,我都不敢继续往下问了。”
卫紫衣这才知道方才她的话都是为了引诱自己说出实情故意放出来的,假意哼了一声,道:“奴婢好心好意教姑娘您的审问之术都用到奴婢身上了,磨还没卸呢,就着急杀驴了。”
温一宁噗嗤一笑,道:“紫衣你可比驴好看多了,再说我哪里舍得杀你。我只不过是看你跟灵运有点不对劲,才关心你问问的,没想到你就这样误会我。”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跟灵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卫紫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坦白。“我起先当真是看他不顺眼,一个魏国奴隶竟然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王爷身边,还那般盛气凌人,偏偏王爷还对他如此容忍,所以一开始我都是对他恶语相向,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了每天跟他拌嘴……”
“你这可真是典型的受虐心理。”温一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