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即便方才对楚容沁有不好的印象,可是如今见她竟然这般维护陈墨白,心中升起来几分好感,而后便是隐隐的有些酸意。
这个时候,她即便能站出来替陈墨白说话,恐怕也是没有人可以会听她的。
陈墨白恰好这时对她投过来安慰的目光,温一宁心里一暖,他原来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魏其道似乎也没有想到楚容沁竟然会这般将球踢回来,不过一瞬他便反应过来,仍旧是带着一脸假笑,道:“正如同紫王爷学习奏笛只是为了陶冶情操一般,魏国人舞剑为的便是征战沙场,从未当做娱乐之物在大众面前这般任人指点。”
楚王见楚容沁还有得理不饶人的神情,急忙劝说道:“沁儿,方才父王还夸赞你懂事,怎的这才一会儿便跟名王殿下闹起来了?要不是名王殿下气量好,此刻的你哪还能这般胡闹!”
魏王道:“楚王兄言重,言重。既是安和公主想看,其道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朝着魏其道递过去一个目光,示意他表演一番,魏其道虽是不大情愿,却还是接过了侍卫递过来的铜剑。
随意挥舞了两下便觉得这剑当真是轻巧异常,哪里像是杀贼的武器,分明便是绣花枕头。
此事燕宁已经坐到了陈墨白身边,趁着此刻人声嘈杂,小声道:“多谢你解围了,若不是你,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台。”
“委屈你了,”陈墨白有些惭愧,道:“我之前只是想过你在楚宫会有多么的不如意,没有想到却是这般……”
燕宁的面色有些苍白,却仍旧是笑意盈盈的道:“不碍事,我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我才不想让我的弟弟妹妹们也遭受这样的磨难……”
“嗯。”陈墨白坚定的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
燕宁低声道:“方才我发现温姑娘竟然跟魏其道坐在一起,你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么?”
陈墨白道:“无碍,紫衣守在一宁身边,她身手高超,见是魏其道一时间也不能占上上风。”
燕宁道:“你该不会以为,魏其道会凭借正大光明的手段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当比我清楚,否则也就不会有楚莹的人头莫名其妙的掉入你院子的事了。”
陈墨白听他如此说,心中才隐隐的有几分担忧来。
但是他记得温一宁说过,这次凤栖宴上会发生重大意外,但是不会牵连到他们,故而也就沉下心来,道:“魏其道即便再心狠手辣,凭借他好色又自负的性格,恐怕也不会对一宁出手。”
燕宁神色诡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用美人计了?”
此时场上的魏其道已经开始舞剑,一招一式之间都充满了杀气,殿上之人都有些害怕,生怕这刀剑无眼,下一秒就砍到自己的脖子上。
魏其道自是有些开心看到这些人被自己吓得这般丑态尽出,偏偏在看到一边仍旧在吃东西的温一宁时,心中有些不快。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被他的舞剑所吸引,还是她天生的便是这般冷淡?可是见她对陈墨白笑得那般甜美与可爱,为何对自己却总是这般不冷不热的?
越想魏其道越觉得有些‘伤心’,匆匆忙忙便收了剑,躬身道:“献丑了。”
楚王这才回过神来一般,拍手道:“好好好,不愧是魏国王爷!几招之内便可看出来,平日里你定是勤勉练习!想来寡人年轻之时也是喜爱舞刀弄剑,后来楚国安定下来之后,政务也繁忙起来,寡人也渐渐的没了机会锻炼,你瞧这才几年,便成了这副样子!”
魏其道的脸上仍旧挂着虚伪的笑容,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知道眼前的楚王是凭借什么样的手段坐上的这个王位。弑父杀兄,将几个手足一个不差的赶出了郢都,而后便凭借着铁腕坐稳了这个宝座。
许是报应,他不管如何充盈后宫,却仍旧是没有一人能为他诞下王爷,这个算计了一生的男人,在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时候,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建造的国家无人接管,这种感觉,想来都知道是如何痛楚。
现在,他要做一件跟楚王一样的事了。
魏其道虽是没有听清楚楚王后来又说了几句什么,想来也不过是牢骚、夸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见温一宁此刻正端端正正的坐着听楚王讲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温姑娘还是莫要装模作样了。”
温一宁气愤的转过头来看着他,见他一副调笑的嘴脸,气鼓鼓的转过头去没有理会他。
魏其道再次吃瘪,却还是没有放弃,正打算与她再说上几句话,却听司礼太监道:“传各国宝物上殿!”
此刻那几百名平民听到要呈上礼物,都忍不住想要走上前来看看着各国王爷、贵族会献上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宝物。
太监们鱼贯而入,将宝物接二连三的搬进来。这大殿地方本就宽敞,只是礼物甚多,竟然险些将大殿充满。
“大家不妨看看,此刻在自己手边的是不是自己带来的宝物,”楚王道:“若是无误,此刻,本王与天下之人,就要开始点验了!哪国送上的礼物最能打动我这宝贝公主的心,安和公主便会与其国家王公贵族成亲!”
楚容沁的脸色此刻百里透着红,似乎是对楚王如此直白的话语有些羞赧,看得温一宁一阵恶心。
“方才这家伙还跟墨白暗送秋波呢,怎么一瞬间又跟纯洁小白兔一般了。”嘀嘀咕咕的说完,却听到魏其道轻轻笑出了声。
“温姑娘当真是心直口快,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温一宁决意不理会他,她知道此刻不管自己说什么,他肯定会接着话题往下说。
既然如此,倒不如沉默的好。
“大王,赵国呈上来的,乃是赵国名品,云锦。”赵国王爷命人将锦缎打开,只见其上波光云雾,灿烂异常,即便是这般看便觉得让人赏心悦目,更别说裁剪成衣,穿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