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军医的推算,紫菱的这一晚上时间,若是没有发烧不退的情况,便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紫菱的恢复在外人看来是格外不错,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燕寒才通知了小七和小五熬了碗汤药,燕寒亲自一勺一勺的将汤药喂给紫菱,一夜的时间,燕寒都陪在紫菱的身边,紫菱虽虚弱,但一夜未眠,也并不多语,这一夜对于燕寒而言,时间过的极慢,而对于紫菱而言,却是时间极快。
紫菱决意要离开,燕寒整整一夜的时间都在注意着紫菱的情况,这一夜,燕寒都是记着众人的说辞,注意着紫菱有没有不适的状态,甚是担心,不过好在的是,紫菱并没有发烧发热,一夜侧躺着休息,时不时的闭眼浅眠,更多的时候则是静静的看着燕寒,每次醒来,时不时的都会跟燕寒说上几句话,燕寒一刻都未曾休息过,因为没有燕寒的吩咐,以及嗜血楼众人二人一组轮流的守夜,这一夜没人前来打扰。天色还未全亮,但隐隐的已经比深夜之时亮上许多,紫菱经过数次短暂的乏力浅眠,精力上恢复了很多。
“燕寒,你还记得吗……在源明村时,我们相遇,你说我们曾经见过。”微微的再次侧了下身子,紫菱看向了一脸心疼自责之意的燕寒,自动的开了口。
他们第一次相遇不是在源明村,而是在醉仙楼外,燕寒当然记得,而且记忆深刻,他在醉仙楼外,她在屋檐牌匾之上,也便是在那,他第一次对上了紫菱美丽无比,清澈的杏眸,也便是那一次,他记住了唯一属于紫菱身上,奇特的淡雅幽香,只是对视一眼,那一刻,燕寒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只看一眼,眼中便再无他人的情况。
“没错,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燕城,醉仙楼外。”轻握上紫菱的手,燕寒点头,有些诧异于紫菱为何会提起此事,便耐住性子连忙询问道:“紫菱,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听着燕寒这么一说,紫菱心中也是微微触动,她明白,若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燕寒不会这么执意,他没必要在初见初遇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可是紫菱却依旧记不起当初的记忆,淡然一笑,随后摇头道:“并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为何会记不得。”
她还是记不得,燕寒一愣,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那不仅是他们二人的初遇,还有在圣泽林园的相处,有那三日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光。
燕寒不知道何时紫菱才能恢复当时的记忆,所以燕寒在得知紫菱是失忆后,并没有再去提起当时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谁也说不准,燕寒索性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但是经过一夜相处,紫菱却是主动提起了,燕寒本来还有些喜意,本以往紫菱记忆起了初遇之事,可是结果还是没回忆起。
没有直接了当的告诉紫菱她是因为失忆才不记得初遇的事情,紫菱是从仙体重为凡身,从紫菱初遇分别之后,紫菱经历了什么事情,燕寒是一无所知,想要查探也无从得知。
百姓们不记得为仙时的紫菱,例如醉仙楼的李掌柜就不认识失去记忆之后的紫菱,值得一提的是,只有他燕寒记得,连带着方秦记得,这事情本身比较奇异,燕寒顾忌着若是深入调查,万一对紫菱造成不利影响,反倒不好,便也没有在旁人也记不得紫菱的事情上做文章。
有了这个认识以后,一天一天时间过去后,燕寒也是明白,紫菱真的如同叶宣所说,她只是失去了为仙时的记忆。但不论是为仙还是为人,只要她依旧还能和他在一起,燕寒认为再追求那些,也没有意义了,尤其是在将紫菱越来越放在心中的之后。
“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我想有一天你一定会记的起。”
见紫菱仿佛有些介意,燕寒安抚着紫菱的情绪,他并没有欺骗紫菱,毕竟他们的第一次相遇真的不是在源明村。毕竟是急不得的事情,燕寒明白,紫菱已经没有之前的记忆了,当时在源明村,若不是有燕辙那一层关系在,紫菱恐怕还不会和他一同前往落古山,更不用提日后日渐的信任他。
恢复了些力气,紫菱轻轻的紧了下燕寒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燕寒的模样,双眸相交,紫菱淡淡的付与一笑,她知道,若是没有意外,日后他们再像这样相处的机会,已经是接近于零了,即便有他们的诺言在,即便有龙玄功法凤冥功法的牵连,她恐怕也都不能如往常那般和燕寒相处。
有得到就必然有失去,她保护了燕寒的性命,化解了可能对燕寒造成致命危险的一箭,可是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失去了,她还是付出了代价。
燕寒在表示与她初相遇这件事情上,紫菱感受的到燕寒的确定意味,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这样说,以往紫菱没去计较,但是这一夜,紫菱想了很多,从他们在源明村相遇开始,记忆里的一幅幅画面都那么清晰,紫菱更是想到了燕寒当时的执着,卧床一夜,紫菱并未真的睡着多久,甚至先前脑海中还突然冒出了初遇这个问题。
她不仅不记得在醉仙楼外有见过燕寒的一事,而且对于是如何昏迷,何时昏迷,也都不清楚了。也许,真的如同燕寒所说的那般。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有些无奈的苦笑着闭上了双眸,紫菱微微的躺平,轻轻的叹了下。
燕寒微微一愣,随后注视着紫菱,发话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完成。”
一定能完成,紫菱有些自嘲的在心中一笑,才看向燕寒,说道:“待我伤好之后,我想……”
随着紫菱缓慢但有条不紊的解释说辞,燕寒的表情先是微微的诧异,随后皱眉思索,看着紫菱那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听完紫菱的说辞,燕寒沉默了许久,方才不确认的追问道:“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确认的点头,紫菱见燕寒还是没答应下来,则是追加了一句话,道:“最多半年时间,若是不成,我绝不会耽误,半年时间若还不能成功,那我便放弃。”
半年时间,就半年,若是不行,她想象的出,他们之间也就再没有可能了,不是他的关系,而是她自己。
“……这,好吧!”燕寒犹豫着,看着紫菱那淡然的样子,终于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