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巨阔广场,广场上逗留着长老、弟子很多人,丁正、水云纱、梁丘明、林小昕、钟堃以及其他数位曾入过道虚洞府的天骄等人聚在一处,全是离恨天同属一代的众多闻名人物。
掌门需闭关疗伤,周胜陪着掌门离开太虚殿。
“掌门级人物交战,终究无法帮衬……”
众天骄看在眼底,想着恐怖厉鬼最后的疯狂,想着掌门之威,想着出了名的魔头,心底也只有默然。
不知不觉,众多人已成了离恨天中坚力量,只是仍有缺欠。
身边围着许多年轻的二代弟子,二代弟子不过十四五岁,个个朝气蓬勃,等得玉鼎、周胜离去,一位年轻弟子敬畏崇拜道:
“掌门神威,不过周师兄修为进步神速,定然最先能赶上掌门他们!”
众多年轻弟子大多谈论周胜,也有谈论水云纱,也有谈论丁正、梁丘明,诸多长老听着谈论,不免脸上也有些感怀。
几年过去,离恨天吸纳了不少新鲜血液,也有不少年轻弟子头角峥嵘,只是新人未发力,天地的主角依然还是周胜这一代。
天骄横空,辉煌灿烂,乍令人感触唏嘘。
林小昕略微微笑道:“师姐,很多人在讨论你呢。”
“若能娶得她,就是死一千次也愿意了。”
美貌与实力总引人注目和遐想,众多刚入修行门槛的年轻二代弟子嘀嘀咕咕,殊不知通玄境高手心神敏锐,早已听得个一字不漏。
水云纱玉脸幽静,不冰冷也不柔和,略有些清冷意,无形淡淡拒人于千里,而她一对眸子始终安静无波,已不被任何琐事所吸引。
林小昕暗自感叹,似乎师姐从来没有变化过。
梁丘明等人自也听到众多弟子低声谈论以及林小昕说话,目光皆向水云纱看来,虽然知道她不会有何变化,但一有这种事总会忍不住好奇看过去,每次乐此不疲。
水云纱摇摇头,轻启薄唇道:“若说这一代进步神速之人,我算不得什么,除了周师兄,魔道无情、黄昏子,法门净尘师兄,还有,业火塔内不是也有一人么?”
水云纱声音很动听,带着一分清淡,玉脸始终幽静平淡对待,仿佛已忘记了喜、哀、恼、羞一切该有或不该有的情绪,身姿清冷无情,让人忽然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越来越朦胧,伸手努力抓也抓不住。
而说及邪魔,知晓些过去的林小昕、梁丘明等忽然感觉说什么都不是,一下陷入沉默,连一旁的丁正也未开口。
前有怨灵肆虐,后又有魔道突袭,众多年轻二代弟子心性品性皆为上乘,心底终究有些沉重,未谈论太多轻松话题,只是说着魔道残忍无情。
听着同门窃窃私语,最后还是梁丘明感叹道:“邪魔,就不说邪魔了。”
业火塔有邪魔。
通神境,邪魔已步入通神境,只是过去终究有些交集,不宜多谈。
……
另一边,周胜陪着玉鼎,原洞府门被恐怖鬼物破坏,故两人来到一新的洞府。
洞府门口,玉鼎目光深邃,不知心里想着些什么,忽然没有预兆吐了一大口鲜血。
周胜大惊:“师父,你伤势这般严重?!”
玉鼎缓缓吸了一口气,沉着道:“先前遭受未名邪物伤到,后面又与修罗殿血、离护法与情尊等魔道魔头交手,的确受伤不轻。”
“好了,回去吧,不用担心。”玉鼎挥挥手。
周胜有些隐忧,最后还是拱手转身离开。
目送自己亲传弟子远去,玉鼎才转过身,而沉静的目光霎时变得闪烁不定。
玉鼎负手,面容略显漠然在洞府前顿了一会儿,最后迈着步子往前平缓走去,踏进洞府中……
周胜神情略有些沉重,当回到崖边的清静庭院看到何清儿神情才缓和了些。
“周师兄!”何清儿微喜。
“嗯,师兄我回来了。”周胜缓和道。
两人感情深厚自不必多说,何清儿担忧问道:“周师兄,听说掌门师伯他受伤不轻啊。”
周胜粗略说着师父连番与恐怖鬼物以及魔道交手导致重伤,刚才吐了一大口血,听得何清儿担忧无比。
周胜有些凝重道:“魔道猖狂,此间趁着鬼物肆虐潜上山来夺取殿内封印的魔兵绝情仙剑,实在是有些无法无天了,如今杀死众多看守古殿的同门,又重创师父以及师叔他们,以后不知想借其搅出什么风雨来。”
“杀害同门,也残忍了。”何清儿不忍道。
周胜点点头:“魔头实在该诛。”
同门身死及师父受重伤,周胜心情的确有些沉重,而在此时,眼里闪过一抹血色,一抹血亮不俗润泽。
周胜目光一顿,放在何清儿左手手腕上。
何清儿手腕上的红线系着一小枚血红碧玉,碧红如血,仿佛有鲜血在里边流动,瑰丽脱俗,而此奇珍正是南巫鬼巫一族的隐秘稀珍——九阶碧血定魂仙玉。
关于仙玉来历,周胜心知肚明,只是从未说出口。
“师兄?”何清儿见得周胜目光微怔看着仙玉,不由疑惑。
周胜沉重的神情缓和了些,柔和道:“清儿这几年怪病虽不见好转,但痛苦终究减轻了很多,还要感谢这枚奇珍。”
“嗯,它很不凡,连爹都没见过。”何清儿轻柔道。
周胜缓和道:“清儿以前说是赵不祝赵师弟从万谷雨林内无意找到的,只怕不见得。”
何清儿略微诧异。
“记得数年前去万谷雨林鬼巫巫族时,我等曾经遇到一个人,也就是清儿以前那个师弟。”
“师弟曾去过南巫?”
迎着何清儿诧异的目光,周胜点点头道:“当年其丹田自毁,想必是去寻找一种名叫‘云漩’的奇珍,也不知何原因与鬼巫走在了一起,是故当年赵师弟无意闯进云漩花雨造化却未被鬼巫追究,想必是其之故,我猜测这枚奇玉也是他从历来神秘的鬼巫手中得来,暗中送给赵师弟罢。”
“是师弟送的……”何清儿喃喃道:“我就说赵不祝他怎么会得到造化,又能得到这等稀珍呢……”
周胜苦笑道:“那人终究是魔道,只是此物对清儿有大用,师兄我也只能将此瞒住。”
魔道之物,纵是好的又怎能沾染半分?更何况如今自己或是离恨天下一代掌门?而可隐瞒他人,但是自己能瞒住自己么?
周胜心情复杂,心底有些感叹。
身边的何清儿欲言又止,也知道自己师兄心底斗争。
周胜有些不忍,缓和道:“不过清儿如今无须担心,现在已没什么了。”
的确,过去始终是过去,不用纠结隐瞒什么。
何清儿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
“周师兄,我知道师弟他在业火塔……柳师兄他们前两日跟我说了。”
此事重提,何清儿不免又有些难过和隐忧。
周胜轻叹一声,柔和将何清儿拥在怀里。
清风吹拂,时光仿佛流到天荒地老。
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难过黯然,看着天边景色,心底渐渐平静。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只是周胜此时却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竟然会让怀中的人儿伤心难过了?而身边人难过,自己又为何不再跟着难过、反倒心底一阵安宁平静?
此时竟是一种舒心的感觉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