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恐怖包裹(1 / 1)

天空已被捶练成了乌青色,顺流而淌入了一个个的格子间,又被屋内的灯光吓跑,隔着20层的办公窗子,望向远方,已经灯火一片,西京城天空中的星光被城市的灯光代替。

花月白又在加班,收了目光,看了看桌面上的时钟,已经指向晚8点方向,她伸着懒腰,嚷嚷道:“不干了,不干了,脖子疼、脑壳疼、浑身疼。”

工作仿佛永远无止境,就像窗外的黑一样,无边无际到无处不在。

张萌飞来一个绝望眼神,“小花同学,你的疼跟我比还差点,我是淋巴疼、胰腺疼、灵魂疼。”

花月白扑哧一笑,“张姐,你真会开玩笑。”

张萌趴在桌面上,懒懒的将身子摆成一条俑虫的姿态,“我没开玩笑,前一段时间,我肚子疼,结果去医院一查,居然是胰腺炎,淋巴也有些肿胀,你说我是不是胰腺疼、淋巴疼,疼的我灵魂直冒冷汗。”

花月白脸上没了笑容,关切地问:“张姐,你没事儿吧?”

张萌头一歪,一笑,“能有什么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吃药呗。”

“嗯,那你要多注意身体。”花月白哀叹一声,“张姐,如果下次再去医院做检查,叫上我吧。”

俩儿人相视一笑。

张萌是外地人,一个人在西京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打拼,很不容易,一个人生病、一个人检查、一个人吃药、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哭笑,仿佛是为了实现“一”的目标似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人,‘一’的很彻底、‘一’的很纯粹。

花月白想给予她一份温暖、一份力量。

收拾资料、整理完毕,走出集团大厦,一阵清风吹散了一天的疲惫,她步履轻快、心情爽朗走进御景公寓。

电梯一路上行,带她到33层楼房。

思考一路下滑,滑到了18层地狱。

她思绪的18层地狱,现在是空的、白的、冷的。

“叮咚”一声,她被拽回现实。走出电梯,“咯噔、咯噔”高跟鞋在楼层中踩出一段孤独的节奏。

“嗯?快递,怎么送门口了?是楚词买的东西吗?”一个土黄色纸盒,放在公门寓口。

楚词在朝鲜,联系不上,人基本处于消失状态。

花月白弯腰,拿起纸盒,没有封口,没有姓名,是什么哪?她好奇心满分,手指不紧不慢的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包裹的报纸,“包装的这么严实,神秘礼物吗?”

一边找门钥匙,一边拆包装,门还没打开,“啊……”的一声,她已将手中物品直接扔在地上,“哐啷”一声,那个纸箱子,连同里面的物品摔在不远处。

她一个激灵,惊魂不定,不住的拍打着胸脯,可,依然拍不掉恐惧,拍不走害怕。

定睛一看,不远处不止支棱着一个黑色小棺材,小棺材里还装了一只死老鼠,这是一个“恐怖包裹”。

她后退了几步,手捂嘴巴,眉宇间愁容一片,脑子也没了思考,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

该怎么办?跟谁打电话,妈妈吗?不能让她担心。物业吗?物业电话多少啊?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会儿,她定了定神后,沿着墙根走到隔壁,敲开了墨一升公寓门。

“小墨董,能帮个忙吗?”

墨一升看她脸色难看,眼眸中透着一股子惊怕,忙问:“怎么了?进来说。”

花月白摇头,拉着他胳膊,指着楼道,“你看。”

墨一升目光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一个黑漆小棺材,棺材盖和盒分离,不远处还躺着一只死耗子。

墨一升目色一沉,拉住她胳膊,进入房间,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又泡了一杯安神茶递给她,“没事,你不用害怕。”

花月白一脸憔悴,只是点头。

墨一升走至阳台,一通电话打了出去后,又折返回到客厅,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抚着她的头,安慰道:“警察、物业一会儿就到。这种事情没什么,你无需多想。”

他当然能淡定从容的应付这些事情,因为他受到过比这儿更恐怖的事情,那是一段遥远的记忆,恐怖的记忆,不愿回忆的记忆。12岁那年,也是春末夏初,他放学回家,被人劫持绑架,整整两天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恐怖。

墨丰秋老爷子准备了整整1个亿赎金,不过,没有派上用场,墨一升愣是凭借过人的勇气、智慧、胆识,逃了。没人知道他怎样逃脱魔掌,他也从来不说,即便是爷爷、妈妈也不知,这件事,在墨家就是个忌讳,没人敢提起,外人更无从知晓,自此,他的身边总会有几个隐形保镖。尽管,他跆拳道是黑带8段级别,依然有保镖保护,他的司机张斌,就曾是西京市散打冠军。

果然,没几分钟,物业安保人员已经赶来,京都实业集团的安保队长奏章也赶到。

物业安保小刘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恐吓人。”

物业安保小赵说:“也就吓吓女孩子吧。”

物业安保小刘接着说:“大晚上的收到棺材,我也害怕。死耗子真恶心。”

奏章始终没有说话,现场被拍照留证、打扫干净,奏章请墨一升出来,花月白紧随其后。

物业安保不住道歉,“真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这事儿我们一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

墨一升吩咐,“奏章,你去调查。不只是楼道、小区的摄像头,附近路段的摄像证据也逐一排查,还有一定要找到幕后之人。”

“好,让小墨董您受惊了。是我工作的疏忽。”奏章恭顺的应答着。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警察也赶来,做了简单笔录,将现场照片取走。奏章则作为花月白代理人,负责和警察对接,待众人都走后,楼道又恢复平静。

花月白跟着墨一升回到了他公寓。

“你和楚词,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墨一升坐在黑色沙发里,表情沉静。

花月白思忖了片刻,紧咬嘴唇,“没有吧……”实在想不到谁会这样来恐吓她。

墨一升静默了片刻,淡定地说:“看此行为,应该是一个卑鄙小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大闹,不过,你还是要小心。”

他心中已经有了另一番打算,决意派个人保护她,省的什么人再整幺蛾子,“以后,加班太晚的话,给我打电话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咱们国家有警察保卫、治安挺好的。”从见到恐怖包裹的那一刻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个把小时,花月白心中已恢复平静,没了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听到他的一番话,觉得自己有点太胆小了,怎么在遇见事情的那一刻就想到他哪,难道只是他住的近吗?

“好,以后遇到事儿了,也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墨一升觉得她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说明她的心里是把自己当做倚靠的。

“总之,谢谢你,小墨董,有你这样的邻居真好。”花月白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10点,感激地道。

墨一升看她表情已回复平常,嘴角一勾,“是吗?看来我对的起‘好邻居’的称呼。”

花月白噗嗤一笑,他居然还记得她曾说过的话,竟还在践行,莫名心中有了一丝暖意,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看到这张脸笑脸,墨一升的心总算安放,“晚上,一个人害怕吗?如果害怕的话,就住我这里。”

花月白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醉酒那次住在这里,早上落荒而逃的情形,还有在北江老宅里的种种,不由的脸有些发烫,又不是他的谁,这样不清不楚的住在一起,简直了……

“不,不……”不是不害怕,是不愿住他这里。

墨一升没有强求,“有事可以随时来敲门,也可以打电话。”

花月白点头。

尽管,两间房挨着,墨一升依然送她到房间,以一记摸头杀,做为道别。

楚词在朝鲜对于‘恐吓事件’一无所知,花月白也没打算告诉她,这种事情说了只会徒增她烦恼。

这天,吃过早餐,两名导游来到‘羊角岛酒店’。

梁一宽见面就问:“咱们这里怎么回事儿,怎么还突然停电了?”

池恩静笑着解释:“我们国家电力发展有限,供电不足,所以经常会停电,咱们的酒店还好,只是偶尔停电。”

她说的是事实,这里的人们没有夜生活,晚上的街道基本也黯淡无光,一眼望去,只有个别地方是灯光璀璨的,了解情况后,梁一宽和楚词也只能坦然接受。

随后几天在朝鲜的行程,楚词、梁一宽在导游的陪同下,一同游览了平壤市内的建党纪念塔,主体思想塔,凯旋门,中朝友谊塔等景点。

二人觉得真是看景不如听景,可依旧耐着性子听着,随后搭乘地铁,去伟人故居—万景台半日游。

导游朴正希介绍,“万景台是已故领袖的诞生地,也是我国的革命地,山上存有石质的古烽火台,台下可俯瞰整个山景和大同江水,饱览万景,因而得名。”

他在前介绍,梁一宽在后边嘀咕,“我国的革命圣地现在开发的也挺好的,关键是多。”

楚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好好参观。

导游朴正希指着一座普通的茅草房,“我们的领袖在这里诞生并度过童年时代,这里有著名的咸菜缸,他母亲因为贫穷,不得不以低价购买的残次品咸菜缸,以泡菜养活了一家人,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梁一宽指着不远处缺口的缸,笑着说:“原来老金家当年也是贫困人家。”

朴正希礼貌一笑,“用你们的话说就是:英雄不问出处。”

梁一宽伸出大拇指,由衷的点赞,“朴同志,可以啊,一个外国人连这词都会,不简单。”

下午,四人乘车前往板门店,一路上,朴正希和池恩静轮番讲解,说的是天花乱坠,楚词、梁一宽二人也是听得云里雾罩。

“板门店是开城和汉城之间的一个村庄的名字。从前,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为来往于开城和汉城的旅客,用木板盖了店铺,称为板门店,久而久之,这个称谓也就成了地名。”池恩静的声音总是透着股东北那嘎达的味儿,莫名的亲切。

“原来如此。”楚词点头,看来世界各国地名的命名方式都大同小异。

几人进入非军事区前的一处哨所,一名军官简单介绍板门店地区的地理和军事分界线的走向等情况,并提醒进入非军事区后的注意事项。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处小院落,两座建筑,一座是:停战谈判会议场,另一座建筑是:停战协定签字场。

稍事休息后,一行四人开车来到板门店共同警卫区。

池恩静手指着门口处的牌匾,“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板门店。以分界线为界,南北双方各设有岗哨。实际上,我们只能参观军事停战委员会会议室,会议室内的桌椅也都按当年的原样排列。”

“这里的军人都好严肃啊?他们手里的枪是真枪吗?”楚词一路走来,看到的军人都及其严肃,便好奇地问了。

朴正希点头,“是的。”

梁一宽嘴角一抽,“嗯,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赶紧走吧,免得他们擦枪走火,伤及无辜。”

“梁董真是爱开玩笑。”两位导游对视一眼。

参观完,几人驱车回到平壤市区,吃过晚饭,楚词、梁一宽二人被允许夜游科学家大街,说白了就是轧马路,轧了朝鲜的马路。

“这里的马路也和别的地方没差别啊?”梁一宽走在马路的中央,这里白天的车子就不多,晚上几乎没有,大宽马路随便踩。

“是啊。”楚词望着星空中的点点亮,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她和梁一宽二人已经认识了太多年,二人之间经历过太多,她都认不清自己的感情,现在二人居然在异国他乡的轧马路,仿佛他们除了恋人间接吻、睡觉这种事情没做过意外,都经历了。

“我看这儿的经济虽不发达,可人民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梁一宽仿佛真的沉浸在这次的旅行中,看的、说的全都和这里有关。

楚词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才来几天啊,怎么就能知道人家国民生活状况了,看到的也都是表象。”

“有理。”梁一宽凑在她身侧,伸出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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