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无人可替。
故成风只觉心似被狠狠地撞了下,她说他无人可替,无人可替。
他想收起弯起的嘴角,可是却不受控制地那弧度越发的大了起来,喜形于色。
他忙执起面前的茶杯,似要掩饰什么,急急地灌了口水,可是却,好烫,忍不住嘶了声,却发现对面那人似带着揶揄看着自己,故成风不自然地转过头,唔,好像失了脸面,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他不知道。其实,世人所看到的他,似乎不是真实的那个他,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如此。
似乎过了许久,故成风才慢慢转过头看着面前之人,轻轻地咳了咳:“凉儿,那,明日便有劳了。”他本不想让她看见他那一面,可是,他对女子的物什并不了解,若是明日要扮作女子的话,只有身旁之人能够助他,只是,唔,好失脸面。
寂凉回给面前之人一个微笑:“好。”
不知老爷扮作女子,会是何等绝色。
──
夕阳西下。
寂凉看着她身旁之人,微微笑道:“老爷,我们去买些明日的物什罢,毕竟故成风虽是比较精瘦,可好歹也是个男子,这男子所能穿的女子衣物,怕是不多见,也只有多花些银钱,让做衣物之人今晚赶工了。
故成风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之人:“这。。。。。。只怕是不大合适。”
寂凉看着面前之人轻轻笑道:“老爷,没甚么不合适的,一会我来与你说,不会让老爷失了脸面的。”
故成风轻轻闭了闭双眸,轻叹一口气:“好罢。”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便出了客栈,前边的是寂凉,故成风在后面慢慢地踱着步子。
他只求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可上天偏不遂他愿,很快他们便到了量做衣物的铺子,好歹那客栈也是繁华地段,附近什么没有,整整一条街,吃穿用度什么都有了。
寂凉见老爷在门前犹豫不决,一把拉过他的手,便走进了那铺子,故成风似震惊地看着他们相握住的手,然后,笑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其他的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寂凉看着那正在裁剪布匹的店家,轻轻地出了声:“店家,做衣物么?”
那店家听见声音便抬起了头:“嗯,做。”
“多久能够做好?我要最好的料子。”寂凉微眯着右眼看着面前之人缓缓说道。
那店家看着她,又看了看他:“是您要做衣物,还是他要做衣物,大概一日光景罢。”
寂凉轻轻地摇了摇头:“都不是,只是来替人量做衣物的罢了。”
那店家听到了,忽而摇头,忽而晃手:“这真有意思,那人不来,我怎能量做衣物,华佗医治病人也得望闻问切,我又如何在不知那人尺寸就随意为人量做衣物,这不是砸了自家招牌么?”
寂凉慢慢地低下了头,声音似有悲痛:“我的阿姐,她躺在床上,大夫说是没有几日了,她临走之前唯一心愿,便是穿上你们家所做的衣裳,走的时候也要走的漂漂亮亮的,”又过了好半晌,轻轻嗫嚅道:“真的不行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店家自是被面前之人的言辞所打动了,人这一生最是短暂,若是连这一处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也太过于悲惨了,况且,她最后的愿望是穿上自家所做衣裳,这便是对自己的一个肯定,哪能拒绝她的要求呢,他忙把手上的活计都放了下来,看向面前之人,慢慢说道:“那姑娘能为其姐试其尺寸么?”
寂凉有些不敢看那人的眼睛,她也是有愧疚心理的,她挪开了视线,指了指身旁那个还处于震惊之中的男子:“我姐的身高,体格与他一般大,所以,可不可以劳烦师父为他量做下衣裳。”
故成风这才从震惊之中缓了过来,慢慢低下头,附在寂凉耳旁道:“我竟不知你何时有个姐姐。”
寂凉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回道:“这还不是权宜之计,老爷,你就别再取笑我了,我唬了店家,已经够为愧疚的,老爷你倒好,还取笑我。”
故成风见寂凉似有些恼了,便不再闹她,只是,真的要量做衣裳么。
那店家上下地打量了面前之人,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公子且随我来罢。”
故成风看了看旁边之人,又看了看那店家,轻叹了口气,就随那店家进了去。
寂凉在他身后,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原谅她,她真的很想看看老爷身着女子服饰的样子。
似过了许久,老爷才慢慢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可寂凉怎么觉得老爷此时的表情她可以列为娇羞的范围之内呢,那大概是个错觉。
店家看着面前之人,轻轻地晃了晃头,略带点惋惜之声说道:“对于另姐之事,我亦是深表惋惜,我会尽快将这衣物做好的用自家最好的衣料子,保证另姐走的了无遗憾。”
寂凉慢慢地低下了头,小小声问道:“那,这衣裳能明日一早来取么,我与你加银子。”
那店家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加银子,我先把其它之事放在一旁,先为另姐赶制衣物。”
听店家这么一说,寂凉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她是不是错了,错误地利用了他人的悲悯之心,她盯着鞋面,轻轻地道了声:“对不起。”
店家只道是她因为自己要为其姐赶制衣物感到愧疚,便轻轻地摇了摇头:“无事,无事的。”
寂凉将银两放在了台子上,硬是与那店家多加了一锭银子,那店家与她没办法,只有收下了那银子,也是,谁会与银钱有仇呢?
出了那家铺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与之前不同的是寂凉在后边慢慢地踱着,故成风在前边慢慢地走着,便走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之人,寂凉踢着脚下的石子盯着鞋面,慢慢地走着,直到她撞上了那人的背,才停了下来,不过,这处场景怎么竟有些熟悉。那人慢慢地回过身子看着那个头勾着的人,也不说话,他在等她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寂凉才慢慢地抬起头,眉头拧地有些紧:“老爷,我今日,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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