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过了一年,而这一年里,除了老爷散了故家那些死士,还有他时不时会去寻她之外,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平平淡淡,可是这日子越发平淡却让人越是心慌,生活似乎太顺利了些。转眼间又到了安儿十四岁生辰,怕是再过上一年半载,安儿也该娶亲了罢,而对于寂凉,自从那次她逃婚之后,再无人上门提亲,这样,也好。而那些不明情况的只有暗自着急,也不知大小姐怎么想的,都到这个年纪了,再挑挑拣拣真的嫁不出去了,可是家主都不着急,旁人再怎么急也没用,皇帝不急还能急死太监还是怎么着。
故成风自是不急,他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感化那人,是义女又怎么样,他为了她可以丢弃这故家的一切,这个故家主的身份他宁可不要,哪怕,是被世人所唾骂。
况且,那么多人都从他身边离了开,越发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至少他想为自己活一回。
──
此次的少爷的生辰之宴上,当然少不了小九──故家准少奶奶,坐在高位之上,似在示威地看向众人,那眼神似在说“他是我的”,故安知道啊,他怎么不知道,但是也只能随她去了,反正他的一生只能这样,爱不到想爱的人,他还能怎样呢,不过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活,都随他们去罢,再说,他也配不上那人了,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众人都道那故家准少奶奶很美,只是没甚么脑子罢了,那故家家主,还有故家少爷还没任何表态,却做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众人看着故家准少奶奶,只能暗自摇摇头,这样的女孩哪能配得上故家少爷呢?可是男女之事,到底又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
你瞧瞧,还在想这小九姑娘如何没脑子呢,这不就见那小九姑娘端了杯酒起身,慢慢向寂凉那边走去,现在她还不是故家女主人呢,就这般,要是之后真与故家少爷成了婚,那还得了?故家怕是鸡犬不宁喽。
故成风知她定不敢与凉儿作甚么,况且今日是安儿的生辰之宴,安儿才是主角,自己也不好发作,这一年来自己给秦家的打压应该能让她长点记性,可是手里的酒杯还是不免紧了紧,故安没再看那人,自顾自地饮上了酒,他虽不喜她,但也确定她不会对凉儿作甚么,小九的步子极为慢,极为轻,眼睛锁定了寂凉那处,让寂凉避无可避,她只好慢慢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地站了起来,趁着小九姑娘还没说话,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看了看少爷,又看了看小九,最后又将视线挪向了少爷身上,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公子,你和小九姑娘这杯喜酒我可是要讨来喝一杯的。”
秦九眼睛一眯,看着面前之人将酒喝下,她也慢慢扯出一个微笑,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只消守住眼前的幸福便好,若是她没那份心思,那她们自是相安无事。因为,她也怕,这一年来,秦家被打压的太厉害了,爹爹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秦家落得如此下场,差一点没把自己打个半残,她想,从此都改了罢。杯酒,释恩仇。
故安眼睛轻轻闭了闭,然后又慢慢睁了开,手中的酒杯有些不稳,里边的酒居然洒落了出来,然后慢慢把那酒送至嘴边,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离自己不远不近的那人:“是啊,我和小九的那杯喜酒怎么能少了姐姐,到时候,姐姐可是要与我喝一杯的。”
言罢,故安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慢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那些人,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之间,兜兜转转,到最后,谁都是输家。
──
宴会结束之后,故安喝的有些醉了便躺在了那桌上,小九在一旁立着又是给他擦汗,又是与他煽风的,感觉好不恩爱,青梅竹马用来形容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寂凉微眯了右眼看了看那两人,然后便离了开,而那故成风见着凉儿离了,他自也是跟了上去,这昨日听那人说追女有三宝,一黏二礼三调笑。
寂凉在前边走着,故成风在后边走着,直到快至寂凉屋子的时候,寂凉终是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子,微眯着右眼:“老爷一直跟着我作甚么。”故成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在感情方面他还是生涩地很啊。
好半天才见那人说道:“凉儿,刚刚那小九没让你不舒服罢。”这问的是什么,这,又怎么能问的出口呢,此时此刻的故成风对自己颇为懊恼。
寂凉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但看那人表情有些奇怪,倒让寂凉有些忍俊不禁:“老爷,怎么了么。”
这可把他问倒了,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和她在一块罢了,那人说什么一黏二礼三调笑么,他现在不就跟着她么,接下来应该怎么着,对啊二礼,自己又有什么东西能赠与凉儿的,思索了好半晌,才想到在两年之前他为她所做的画卷,反正他可以一辈子就那么看着她,那他要那处画卷又有何用。
“凉儿,你与我来,我有一件物什要送于你。”故成风看着面前之人慢慢说道。
寂凉右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鼻尖:“我么?”
故成风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且随我来。”
故成风故意放慢步子,好让那人能够和自己一块走着。
──
行至书房,故成风才慢慢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她,点头与她示意一道进去。
故成风轻轻地推开门,进了去,寂凉在身后跟着,轻轻地掩上了门,然后她看着那人从架子上轻轻取下个盒子,轻轻地将那盒子打了开,仿若珍宝一般,他示意寂凉打开看看。
寂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盒子中的画轴,慢慢地将手伸了过去,然后慢慢地打了开。
寂凉瞳孔瞬间放大,这,是什么,她不可思议地望向面前之人,又不可思议的看向手中的画卷,那画中的人儿她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