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身尘土的瘦高个儿显是受伤极重,又在伤重的情况下施用武力,欧森等三人将他带回学生公寓时,他已经不醒人事了。
“真见鬼!”欧森队长脸相冷得像一块冰雕,直冒寒气,让人不敢正视,“尼娜,给物理治疗机充水,先给黑塔疗伤!”
几分钟后,黑塔已经悬浮物理治疗机的水里了,除了一条短裤和嘴上连着管子的氧气罩,全身都裸露着。
鲁梅尔达人的治疗机大小如同两台靠在一起的可乐贩售机,正面是战斗机驾驶舱一样的密封玻璃罩,中间注满了水,有无数的气泡从正闭目的黑塔脚下一串串地向上冒着,显是有疗伤的功用。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欧森队长背对着这一切,抱臂站在三米开外的露天阳台上问,沉稳的声音绷得很紧,显是在极力控制着一触即发的激动情绪。
“需要一个小时十五分四十八秒!”尼娜仔细查看电脑对黑塔的立体扫描及相关数据综合分析后,回答道。
欧森一动不动地站着,没再说一句话。
高曼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大盆青苹果,靠在一角,嚼得“卡卡”声不绝于耳,吃得津津有味,并没去看治疗机里的黑塔。
尼娜盯着电脑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据,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出了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其他三位也来了,高大粗壮到总显得摇摇晃晃的非靓女梅瑟尔,正小声跟强壮的如同方块体的罗迪打探黑塔受伤的内情呢。
罗迪先前问过高曼了,用内幕加上自己的想象和猜测小声回答着问题成堆的梅瑟尔。
身体微胖,有一点儿谢顶的鲁尔斯一脸的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看治疗机里的黑塔,一会儿看看出神的尼娜,又转头看了一会儿高曼吃苹果,扫了一眼交头接耳的梅瑟尔和罗迪,最后望向了欧森队长的背影,看样子,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来。
一个小时十五分四十八秒很快就过去了,治疗机发出一声悦耳的“嘀嘀”声,指示灯闪了一下,治疗机里便不再有成串的气泡冒出了。
随后,治疗机里的水自动被排空,玻璃罩“咔”地一声弹开了,黑塔睁开双眼,拔掉嘴上的呼吸装置,推开玻璃罩,从治疗机里走了出来,看他的精神气色,受了重伤的身体应该是完全好了。
众人都向他围过来,但谁不敢先跟黑塔说话。
欧森猛然回过身来,面带寒霜,目光射人地盯着黑塔,厉声道:
“我给你治伤,就是让你死个明白!有什么不服的,尽管说出来吧!”
梅瑟尔背对着欧森,使劲儿跟黑塔挤眼睛,示意他服个软儿,他们会跟着为他求情的。
不想黑塔的脾气还犟得很,下巴微微一扬,回答欧森道:
“我是个战士,我只想战斗,并非想惹事生非,你要杀就杀吧!”
众人纷纷替黑塔向欧森队长求情,说黑塔是个斗士,天生好战,这些没有战斗的日子也确实难为他了,希望欧森能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欧森盯着黑塔沉默了片刻,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比谁都好战,当然明白战士没有仗打的痛苦。
“暂且留着你的命,再犯绝不轻饶!”欧森意念一动,整个人立时化成了一片虚影,转瞬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见队长一走,剩下的六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尼娜走上前去,拍了一下黑塔地肩膀,亲切地笑道:
“咱们还没完成任务就侵入别的关系网中,恐怕真的要天下大乱了,你这个冒失鬼!!”
“但那个跟我对战的家伙确实有两手,挺有意思的,下回还想跟他过上两招!”黑塔见危机已过,也轻松地笑起来。
“要不是队长用能量转移术移开了你‘火龙钻山拳’的劲力,那红头发的家伙已经被击穿成炭了,你还好意思说!”高曼吃完最后一口苹果,把核儿丢在空盘里,边嚼边笑道。
“无聊的事儿别搞了,”微微发福的鲁尔斯觉得他们说的话一点意思也没有,不由得打断他们道,“我在地球上发现了一种叫酒的饮料,类似于咱们星球上的兴奋清泉,大难不死,你们要不要喝点儿,嘿嘿!”
他的提意正中大家的下怀,方块人罗迪兴奋道:
“没想到在地球上也能喝到兴奋清泉,真是太棒了!你们先去鲁尔斯那里,我回房取些美味吃食,马上就到!”
“我去给大家拿杯子!”大个非靓女梅瑟尔摇摇晃晃地向厨房走去。
正当六个外星人准备大吃大喝一番的时候,海盗旗也混身酸痛地从半昏迷状态中醒了过来。
硬撑着从地上坐起来,一包女用卫生巾从海盗旗的黑西服里滚了出来,海盗旗抓在手里一看,皱眉直叫晦气,把卫生巾丢在地板上。
看看窗外已月上中天,想想刚才的极端狼狈,他就不能不想去找那只信誓旦旦的猫猫算算帐。
红茶就靠在他左边的大腿上,双爪搂着他的大腿,睡意正酣,还没有醒过来呢,看样子比他还疲劳,从嘴里呼出的口气吹的胡子微微颤动。
看着这个又可爱又可怜的小东西,海盗旗长叹了一声,只好自认倒霉,又不忍心去责怪它了。
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海盗旗才从地上站起身来,混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一样,他一筋鼻子,揉了揉自己的腰,一瘸一拐地移身到真皮沙发上,看看玻璃茶几上的电子时钟,他决定确定一下自己返回的时间到底对不对,如果走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回来的时候也是同一时刻,那怎么会遇到那么多洗澡的女孩?
若是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可上百人集齐了在半夜十二点一同洗澡就有点太奇怪了!
海盗旗一边脱掉湿乎乎的黑西服外套,一边回忆第一次穿越时的日期,记得是九月二十七日,再看看电子时钟上显示的日期,竟是九月二十八日!
“该死!”海盗旗一看时间,还差十三分钟夜里十一点整,减去自己躺在地上的二三个小时,竟然晚回来将近二十个小时,而且出现在校内的公共女澡室,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半夜归来的!!
等着瞧吧,明天肯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啦!
不知老妈现在怎么样了,他把手里的黑西服搭在沙发靠背上,再次起身,脚步踉跄地向录音电话走去。
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珠子,他拿起电话,刚按完号,他突然想到,这个时候,可能妈妈和他李叔可能都在休息,忙又把电话按断,手一着急,一个不小心把手旁的玻璃花瓶给带倒了,瓶中水立时撒了出来。
他忙回手扶花瓶,但为时已晚。
花瓶虽然未倒,撒出的水已经浇在电话机旁的电源插排上,立时有数缕淡蓝的电脉顺着水柳子倒传上来,海盗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整个人就被电击了个跟头,混身颤抖着倒在沙发上。
过了有好一会儿,海盗旗才从电击中缓过神儿来,混身还是一阵儿一阵儿麻酥酥的,身上的那些电子助力装置,反应更是奇怪,像是活了一般,感觉像在自行抖动和呼吸一般。
海盗旗没想到想打个电话竟会有如此一劫,心想人要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他累得要命,无心无力去整理一地的水瓶碎片,他甚至连衣服都懒得去脱,翻了一下酸痛的身体,转眼便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