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
它是永恒，它是刹那。它是美丽，它是魅力。它是嘴里的蜜糖，它是痛苦的源泉。
想象永远都是美好，现实都是背影匆匆。
有谁知道沧海桑田只是日落歌声？有谁知道我眼神映照满满的黄昏暗红？又有谁知道你的美丽是我漫长噩梦？
曾经，我是那样期待每天带你看日出，我们中间依偎着个小孩。金色照耀脸上时，然后你笑，然后我笑，然后小孩笑，然后我们一起欢呼。
杨亿毫并不知道烧死野牛的后遗症，就算知道也不在乎，就算在乎也只是耸耸肩，摊开手：贪婪不是我的错，为此而死更不关我的事。
人们总是邪恶的，邪恶的想法，邪恶的样子。
据说红斑蛛的毒腺经过炼制，可以无声无息毒死一个人，而且检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仿若自然死亡。
一个艳名远播的女人用它炼制成了“寡妇的欢笑”，她得偿所愿。
她成了寡妇，继承了财富。
所以红斑蛛叫做邪恶红斑蛛！
这段日子，杨亿豪都在利戈草原与暗黑森林之间游荡。
一个异变邪恶红斑蛛让他狼狈不堪，霸王龙挂了一次，恐怖鸟挂了一次。最终，还是在美杜莎的石化凝视下，才成功将之击杀。
牧师也升到9.1级。
他已经转换成魔法师样子，因为他觉得牧师比较招摇。
那天，无意听到一队佣兵团的谈话。黑山疯狂流传着个关于“黑龙牧师”的传说。
许多吟游诗人把它编成诗歌去传颂。
“......肥mei的草原上，正义之火在漫延。看哪，他高举权杖，目光坚定。看哪，龙火咆哮中，他信步闲庭，白衣如雪。”
“......牧师忠实的伙伴，在半空盘旋，那是遮天敝日的阴影......”
就连带着黑山伯爵也声名大震，一个驭龙者无疑是强大的存在，试问哪一个龙骑士不是威震四方？
杨亿毫昔日的魔法店铺，在伯爵大人干预下，已回归原主人。并且他亲笔提名“黑龙牧师的店铺”，挂在店门上方。
店里偷了主人东西的伙计们与有荣焉，他们昂首挺胸在店里接待顾客。
他们从未有过如此迫切心情，期待店主回归。
只是杨亿毫已经不打算回去了，至少现在不想。
此时他依靠在树下，不远处是一堆黑灰色乱石。某只小猴儿躲在后面好奇偷看。
他头发长了，胡子长了，乱糟糟了。无复传说里白衣如雪，衣袂飘飘的潇洒模样。
黑色镶边魔法袍也是破旧与肮脏，他把满是油腻的手擦拭一下衣服，却是更黑，于是抚摸几遍身旁毛绒绒的豹狼兽。
它抖抖身子，低哼两声，表示不满。
野外生活真是美妙。可以把一尘不染的衣服变得肮脏不甚，也可以把人变得乱糟糟。看起来，杨亿毫像是老了十年。
他一手拿朗姆酒猛灌，剩下的手在衣服上一弹，某些魔兽残留的肉沫飞向远方。
酒完，他抛酒瓶。
小猴儿飞身接住，研究一下，猴嘴与瓶嘴纠缠，可惜没酒。杨亿毫拿出一瓶，打开盖子，吹两声口哨，把满瓶酒扔过去。
于是一人一猴对酒当歌。
不久，小猴儿long拉着尾巴，拖起空酒瓶晕头晕脑跌回森林。
它大眼朦胧，猴脸红过它的小pi股。杨亿毫也是有点晕沉，把恐怖鸟放出来，便依偎着老树根闭眼而睡。
恍惚间，他感受到来自魔宠的警示。勉强睁开眼睛，顺着它们龇牙咧嘴方向看去。
远方一头白鹿慢吞吞走过来。等到近点，看到鹿背上是一个白袍老头，他脸色hong润，胡子与头发俱已花白。
他离杨亿毫20多米处停下，魔宠与坐骑虎视眈眈，不让他靠近。白袍老头不在意高大的恐怖鸟，他看着杨亿毫，微微一笑。
“我没有恶意。”
杨亿毫随手折一段草枝含在嘴中，他瞟一眼对方说：“这里荒芜人烟。”
“正是个好谈话的地方。”白袍老头乐呵呵跳下白鹿。“我知道你是谁，羊毛先生！”
“嗯？”杨亿毫悚然而惊，他跳起来吐出草枝，上下打量着对方。“你是谁？”
白袍老头看着对方又召唤出一个魔宠，打了个招呼。“你好！美杜莎！”
“我不认识你。”
美杜莎停靠在主人左前方，大眼一眨不眨。
白袍老头轻轻一笑，无视对方充满魅力的眼神。“我知道你，众神都听说过你，他们都因为你的美丽而倾心。”
他眼神转向杨亿毫。“有人说，世界尽头就是一片黑色丝绸。要是跳下去，丝绸就会驮着你到一个没有忧愁的国度。
因为那里的天空每天都飘着七种颜色，所以叫彩虹之国，或者七彩国度。那里的食物不用耕种而自然生长。那里四季如春，没有长夜。
那里尽是俊男美女，没有贵族，没有平民。只要你喜欢，随时可以男huan女ai。而没有妒忌，没有羡慕。
所以，有人又叫梦想之国。
也有人说，世界尽头就是一片chi热火海，连绵不绝。纵然相隔千万里，火光也是耀眼无比。不要说跳进去，走得近一点都会被那耀眼蒸发得尸骨无全，就连灵魂也逃不脱。”
白袍老头高举双手。“啊，真实世界！我称那里为真实世界。想来那就是世界尽头。”
“我对创造了我们的先生们，深怀敬意！他们给了我们生命，智慧，各种生存经验，以及强大技能。”
他抚胸弯腰。“也许对于你们来说，我们只不过是一段程序，许多记忆都是你们直接设置在脑海。”
“那些让神灵们不能忘记的背景，哪怕明知是虚构，可是想起温馨和甜蜜，他们总会忍不住心情激荡。许多的背叛，残忍，怨恨，这些让人痛苦的主题，就如同亲身经历。”
“也许你认为，我们只是NPC，盖亚大陆所有的生物都是NPC。也许你会认为如果把我们拆分开了，都是一个一个符号，符号组成一堆堆数据，数据组成了你和我的模样。”
他摊开手。“大家模拟着喜怒哀乐；模拟着肚子饿了，吃饭的味道；我在这里模拟着有规律的说话，你模拟着听到我的声音，并模拟听懂了话语，然后模拟回答我......”
“我们不是你们！”他又笑了一下。“也许这一切还是虚拟的，但我看到所有的存在，大地的厚实，河水在流动，风在吹......我喜欢的朋友们在欢笑，我讨厌的，也在笑。”
“以前，我们已经得到的，我们将会得到的，都是按照设置好而分配。而在这里，想要得到什么，都要去追求。我们都有着独立的思考。”
“来自世界尽头的羊毛先生，你看，我对这些是否理解得很深刻？”
一开始，杨亿毫以为这又是一个游戏受害者或者是游戏公司的人。他一直都很期待来自地球的声音，然而当他以为来了，又却是如此让人害怕，甚至恐惧。
假如说盖亚是一些科学家圈养的实验......这太可怕了！或者地球也是某个实验出来的产品？
有时候，他害怕这是真实的，但他更害怕这不是真实的。
智能助手悄悄在他耳边说：“资料来了，他是一份会思考的资料。”
杨亿毫抬头看一眼天空，那里满满蓝色中一朵白云孤零。“那么，你是来告诉我，世界就是真实与虚拟之分吗？”
白袍老头大笑。“有人拿着饭碗，思考下一顿饭的解决问题；有人看着躺在身边的女人，思考下一个女人的美丽模样；有人在*******数着金币，思考下一个赚取金币的方法。我总是思考一些没人喜欢的问题。”
他兴致勃勃，仿佛多年没有说过话。“而受限于某些能力，我无法体会得更深。”
“这方世界的所有，都是一种能量构成。它不是固定的，你想象成什么，它就是什么。你执行什么，它就是什么。它什么也不是，但它又什么都是。它构成了万物，但它又在毁灭万物。”
“我叫它做原初能量。”
白袍老头看着对方，一字一板说：“有人叫我公正之神，有人叫我秩序之神，也有人叫我智慧之神......”
杨亿毫悄悄在脑海里问：“他很厉害吗？可以捕捉得进去不？”
智能助手纠正他的问题：“这是一份资料，他跟别的东西不一样。不管他是人还是神，资料在我这里就只能是资料。”
“......神灵大人，请问你和凡人有什么区别？”
“神灵是坚韧的，神灵是坚定的！生命的升华从苦难开始！凡人的意志确定了一生，神灵的意志永恒不灭！就算神魂消亡，意志还在左右你的思想。有一天，凡人的意志符合，就算陨落的神灵也将会复活！”
“真正的神灵是伟大的！”
“他的伟大体现在对万物的爱！他是公正的！他是无私的！他从无强求！他从无偏见！”
杨亿毫面无表情，他提醒对方说：“盖亚有数不清的穷人，他们吃不饱饭，衣不遮体。狡诈的人愈狡诈，凶残的人在作恶多端，富的越富，穷的越穷。很遗憾，金币代替了神灵。”
“这种事情已经很难改变了。”白袍老头叹口气，皱着眉毛说：“因为没有了真正的神。”
“我说的这种真正而伟大神灵是古神，称为一代神。而后的新生神称二代或者三代神。”
“一代神或陨落，或不问世事。新生神可没有这种觉悟，或许没有古神强大，但新生神的理论更俱蛊惑性，只是排斥性也很大。”
他沉默一会。“信仰力是神灵无法绕过的门槛。但我不一样！我继承了众多神位，理论上讲，我的力量很强大。”
“成神最主要是必须有神格。”他停顿一下。“但我没有！”
“然而这些神位的的确确是我继承。所以我非常疑惑，其他神灵也百思不得其解。”
“众神只有一个没有神格而拥有神位的神！”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这意味着我没有神力。”
他接着呵呵一笑。“好处是我不用为法则而困扰......你知道吗？新生神称我为不死之神，千幻之神。我实力弱小，但保命与逃命的方法在众神里首指一屈......嗯，这是我的秘密。”
“我来这里并非是为了一些啰嗦话语。”他深深看着对方，直到灵魂深处。“想来你应该知道的。”
杨亿毫耸耸肩。好吧，看来资料就是......资料，会思考的就是不一样。他感受到某个程序有点迫切的波动。
智能助手声音代替了他的回答。
“你是遗失的资料！”
智能助手用他特定的男低音，然而又带着一丝金属声话语，慢吞吞地，以大家都可以听到的声音。
“一个会走路的资料？......唔，一只自动送上门的资料。”
话落，毫光闪过。人与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