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娅出了自家宅子,到了府门外,看见来人真的是李缙,大感意外,她只是跟李缙见过两次面,说过几句话,算不上是朋友,也就是见面打招呼的关系,加之她跟李缙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李缙根本没理由来找她,可李缙偏偏就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李缙来找她一定是有什么事,但她却猜不到是什么事,无迹可寻,要如何去猜啊:“李大人,我听下人说你来了我家,别说是刚听到的时候了,就是直到方才出门前,我还不敢置信,哪成想到了门外一看,居然还真的是你!李大人你贵人事忙,没事肯定不会想起我,更别说来找我了,你来找我定然有什么事吧,不知是何事啊?”
李缙没想到吴英娅如此性急,在宅外就发问了,照理说吴英娅应该请他进府,坐下来,奉完茶,待他润过了嗓子,再跟他谈事情,这才是正常的流程,这才是待客之道,可吴英娅却没有这么做,连门都没让他进,更别提喝什么茶了,见面就发问了,这是因为骇怪所致,还是没拿他当回事儿啊,要是吴英娅没拿他当回事儿,那事情还不好谈了,因为吴家不缺钱,归海长河的事情用钱解决不了,他能指望的也就是刷脸了,可如果吴英娅对他不重视,不卖他面子,那他说啥都是白扯了:“啊…吴大小姐,我们能不能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说话啊?”
“噢,好,李大人,实在是抱歉,见到你太意外了,以至于让我乱了方寸,真的是失礼了,李大人请进府吧,我们去府中谈。”
“嗯。”
李缙点了点头,而后随吴英娅进了吴宅,去了会客厅。
待进了会客厅,分宾主落座,茶盏端上来以后,吴英娅再次开口问李缙:“李大人,你今天来找我,不知是因为何事啊?”
李缙没说话,瞧了瞧一直跟到了会客室的那个年纪比吴英娅小上几岁的女子,还有侍立在会客室内的婢女。
吴英娅自然明白李缙的意思,李缙是想让她把其他人都打发走,要跟她两个人说话,是以她先把婢女打发走,而后看向了比她小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吴家的九小姐,她的堂妹吴英敏:“英敏,你先去我房中吧,我和李大人谈完了事情,便会回房去找你。”
“哦。”吴英敏答应了一声,很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了会客厅。
吴英娅在吴英敏离开以后,又看向了李缙:“李大人,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
李缙采取迂回的方式,以问代答,问吴英娅:“吴大小姐,请问你们吴家最近可有什么人过世了?”
吴英娅不解其意地说:“最近?什么人过世了?”
李缙点头:“对,没人过世吗?”
吴英娅肯定地回答说:“没有。”
李缙顿感诧异:“没有?难道没有人疽发背而亡吗?”
吴英娅听到‘疽发背’三个字,终于知道李缙说的那个过世之人是谁了:“疽发背而亡?你说的是我四堂兄吧?”
李缙反问说:“你四堂兄是疽发背而亡的?”
吴英娅亦点了点头:“没错,不过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纳尼?几个月前的事情?怎么归海香溪过了这么久才找到我啊,她之前都干嘛了,难道是去找了其他人,但谁也没能帮她摆平这件事情,所以最后才找到了我的头上?
李缙迟愣了刹那,而后接茬又问:“哦…那在你四堂兄过世以后,你们吴家的人可是将为他治病的那个大夫给告了?”
吴英娅想了想:“好像有这么回事儿吧,我三叔认为是那个大夫用怪药医死了我四堂兄,所以就告官了。”
李缙不认同地说:“可是这疽发于背部,不是不可医,是绝症吗,人死了也正常,你三叔为什么要告官呢?”
吴英娅不爱听地说:“什么叫人死了也正常啊,这疽发于背部之人,也不见得都会死,也有医好者,那个大夫若是不哗众取宠,用怪药为我四堂兄医病,而是本本分分地对症下药,说不定我四堂兄就不会死了。”
什么玩应,不会死了,这就是所谓的侥幸心理了吧?要知道这时候的疽发背,可相当于是后世的癌症,虽说患了癌症,也存在奇迹,经过治疗会有少数人能活下来,但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会死的,也就是说,是医不好的,用什么药都没用,既然药已经不重要了,那用什么药给人医病还重要吗?换言之,病患最后会死,是必然的,因为得的就是会死的病,与药无关,只有病患康复了,那才与药有关!
李缙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明白了,这问题是出在了药的身上,我说的对吧?”
吴英娅点头说:“对,要是那个大夫正常下药施治,就算没有医好我四堂兄,我四堂兄最后还是死了,我三叔也不会告官抓他,原因就在于‘正常’二字,可那个大夫用的却是怪药,这就不正常了,要是医好也就罢了,我三叔自然会认为那个大夫技高一筹,但最终却没能医好我四堂兄,这样一来,我三叔就不会再信服那个大夫了,并且还会想,若是正常用药,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结果,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假设,但不是没可能,可是那个大夫却将这种可能给抹杀了,所以我三叔才会愤恨不已地告了官。”
“嗯,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要照这么说,你们吴家也不是无缘无故告那个大夫了。”
“这是当然了,没有缘故,没有道理,我们吴家怎么会乱告人。”
“……”
“李大人,你今天是为了那个大夫而来的吧?”
“吴大小姐果然聪明。”
“李大人,你这是在夸我啊,还是在贬低我啊,都说了这么多了,我要再猜不到你的来意,那我不成傻子了。”
“……”
“李大人,你是原本就认识为我四堂兄医病的那个大夫,还是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别人请托到了你的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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