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千叶喻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
“对了,你去吩咐一下厨房,叫他们多准备一些菜,现在天色不早了,说不定殿下会留下来用膳。”
沐之悦莞尔,“这些哪里是用得着老爷您费心的?妾身自打知晓殿下来了,就让绿意去叮嘱过厨房了。妾身看老爷您有些疲倦,不妨回房去歇着吧。殿下那里有依依呢,再不济,妾身也是可以的。”
待到千叶喻走后,绿意才开口:“奴婢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沐之悦却是不甚在意的将手里的钥匙拿给身后的绿意,拢了拢衣襟,坐在一旁的椅凳上,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茶,道:“有什么可恭喜的?老爷一日不出手除掉商怀虞,我就一日不能完全放下心。”
“依奴婢看,三姨娘的好日子也就剩着几天了,不然的话,老爷也不会把库房的钥匙都从三姨娘那儿拿了回来。”
“哼!不到最后一刻,这种话最好别说。”
沐之悦呷了一口茶。
“夫人教训得是。夫人今日这手棋走得确实极为巧妙,若不是夫人深知老爷的脾性,恐怕老爷也不会这么快就把库房的钥匙重新交到夫人的手上。”
“老爷那个人,疑心过重又死要面子。就算他心里偏袒商怀虞,可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连殿下都知道了,恐怕老爷现在纵使心里百般不愿,也只能将商怀虞给除掉,以此来保全相府的颜面了。”
“夫人神机妙算,奴婢委实佩服。”
绿意眼睛里亦是笑意。
“你别在这儿杵着了,去凉亭那儿看看依依和殿下处得如何。另外替我多谢殿下此次相助,若是没有殿下送来的纸条,说不定事情还不会如此顺利。”
“是,夫人。”
……
“七姨娘,七姨娘,大事不好了。”
常氏刚就着茶水吃了些点心,身体正是困顿的时候,刚想闭上眼睛休息,就听见了芙蕖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盯着怀虞那边吗?难不成是沐之悦又做了什么小动作?”
芙蕖跑得太快,一下子就冲进了屋子,眼看着就要撞上常氏,不得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了个紧急刹车,这才堪堪避过了祸事。
不待她好好整理,嘴上便已经利落的道:“回姨娘的话,方才老爷已经让人把库房的钥匙从三姨娘那儿给收回去了,好像是老爷要把掌家的权利重新交到夫人的手上……”
常氏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不是早就可以预见的吗?沐之悦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不就是为了重新夺回掌家的权利吗?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估计怀虞也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了。”
芙蕖的手紧紧绞着帕子,时不时的抬头看常氏一眼,嘴唇动了又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学府里那些丫头婆子,老是吞吞吐吐的,叫人瞧了心烦。”
常氏换了个姿势,看向芙蕖。
“七姨娘,恐怕事情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奴婢今早出府的时候,听见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三姨娘和那个叫湾湾的小倌儿的事儿,更有甚者,还从家里面去拿了几张小凳子,摆上了一些凉茶和大饼,哪儿也不去,就在相府外面看好戏似的候着呢!”
常氏张大了嘴。
“我滴个乖乖,你们古代人都是这么的无聊吗?什么事情也不干,就围在人家家门口等着看好戏!不去上班,拿什么养活一家老小啊?自己又吃什么喝什么啊?”
饶是常氏说了这么长一串,可芙蕖却是只听懂了后面的几句,当下就道:“他们吃的大饼,喝的凉茶啊!”
常氏看了一脸纯真的芙蕖,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算了,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
芙蕖撇撇嘴,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又惹得常氏如此不悦。
“你现在就去候安王府,把这件事情告诉候安王妃。”
“可是姨娘你不是答应了三姨娘,暂时瞒着大小姐吗?”
芙蕖站着没动,问道。
“现在的情况能和当时一样吗?方才你自己都说了,现在这事儿都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恐怕事情就更棘手了。”
芙蕖郁闷的转身,嘴里道:“可是告诉大小姐不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吗?”
“嘿~”常氏双手叉腰,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已经远去的芙蕖的身影,只能无奈的连连吐出好几口恶气。
常氏在屋中踱了会儿步,随后又去了商怀虞的院子。
“翩荏,你怎么来了?”
常氏到的时候,商怀虞正专心致志的绣着手帕。
“我说怀虞啊,现在外面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你怎么还一点都不着急啊?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绣什么手帕!”
商怀虞不解的看着常氏,“外面怎么了?”
常氏看着商怀虞和方才的芙蕖如出一辙的表情……
无语了。
“千叶喻都把你掌家的权利给收回去了,你还不着急啊?”
想了半天,常氏最后从嘴里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有什么可着急的。”
“那是你不知道他把这掌家的权利又交给了谁!”
商怀虞柔柔一笑,“府上就这么些人,不是翩荏就是夫人。不过我想应该是交给夫人了吧,毕竟夫人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让老爷软禁了我。要是最后老爷把掌家的权利交给了翩荏你,夫人恐怕早就来寻我晦气了吧!”
常氏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既然怀虞你都知道是沐之悦在故意设计陷害你,你还不赶紧向千叶喻说说,好让他把你给放了。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不是叫那沐之悦活活的把你给踩在脚底下吗?”
商怀虞扬了扬手里的绣线,“我这不是还在绣手帕吗?翩荏,你帮我看看,这个牡丹花绣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