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治疼的药粉?阿什并无。”那什起了身,眸子里的不解更甚,“疼的可很?可能走?”
“怕是不大能,”姬寻听到了自己想他问她的,摇了摇头接着道,“南达手劲儿不小,甩的几下子挺重,身上的小衣都黏住了,我昨夜多泡了会儿才扯了下来。”她按着袍角的手松了松,“不治疼治伤的也行,袍子可还有余的?小些的,如阿业给我的这件便成!”她说着扯了扯身上的袍子,阿业心细,给她备的袍子也合她的身。那什便不好说了,她不多说上两句,那什给她拿了来的袍子多半与他身上着的一个样儿。
她那新衣才上身也没多久竟穿不得了,她叹了口气,云子璃若是知晓了,少不得又要说她不知好歹了……
那什听她说的无波无澜,自在了不少,他的眸子便离了她的脸,“与阿业说便是!”他抬手指了床边的竹桌,示意她看其上一早便打好的几个包袱,“药草备了不少,你要的包袱里面应当也有些,待上了马车你再细细寻去!”
姬寻懒懒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我身子不适,赶不得路!”
“阿什的马车给你用!”那什的声音如他的人般,儒雅清润,似袅袅梵音,极为抚慰人心。
“不想去,”姬寻晃到桌边,几下拆了其上一个较大的包袱,“哪个是治伤的?”她看着摊在她面前还裹着些湿泥的草药,怔愣了一瞬,还是问出了口,“那什,哪个是治伤的?”
包袱里面的多数草药她竟不认得,少数她看的眼熟的……一时也不大能叫出名来。
“巫棘子、红参果,”那什背对着她,晨光沐在他身上,似镀了层柔和的银芒,整个人不真实的欲羽化了而去,“还有菩提子,边上小的那个包袱里的,你细细翻去。”
姬寻吃了一惊,眼睛复又向桌上的草药看去,她瞪了半晌,怎么也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儿方来。这些药草她紧在任太医书案格子里的手少本上瞧过,说是有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之效,她瞧了几眼便忘了脑后,听都没听过,何况记到心里去。现下书上有奇效的草药摆在了她眼前,她不由地琢磨的多了些,“哪来的啊?”当真有奇效不成……
“有些是师傅寻来的,有些是宫里人孝敬的,还有些的来历阿什便不大清楚了,”那什向竹屋外比了个手势,朝她看来,“阿寻,你果真不与阿什同去?”
“嗯,”姬寻挑了几株,小心的放到袍里收了,“我身上的伤不宜赶路,得静养些日子,带着我委实欠些考虑,快上路罢,免得误了你们的行程!”知道是南达寻的,她收的一点不手软,就当是他揍自己的赔偿了,哪能给他白白的揍不是,她也是金贵着的人呐……
“师傅留了口信,莲花寺一众速速前往渝州与他会和,”那什听得她的应声,果如他师傅留的信上料想她的一般无二,眉梢微挑,“此处危矣!”
“危矣?为何?”姬寻收药草的手顿了顿,满脸疑惑的看向他。她入谷前,不是都尘埃落定了么?还有什么危矣?
“鼠疫,”那什脸上的神情重了,“大军至南疆,些数人便显了鼠疫之症,几月下来,人死了半数之多,姬将军治军严苛,惹了些怨,京里也封锁了各处官道。近来,鼠疫得制住了些,便撤了封,不想,各州又有报得的鼠疫的。”
姬寻压了眉,听的很像一回事,她觉得有不对之处,总也想不出来哪出不对劲。她在谷里呆了些日子,但不至于寡闻到这般地步,她抬眼看了那什,“莲花寺要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