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是,为何到了此刻官兵还没寻到这处?”那什的声音轻飘飘的进了她的耳朵,“走罢!”
那什见她不动步子,伸手拽了她的手腕,“莫多想,阿什自会与你一处!”
姬寻脸上怒色难消,脑子却转地飞快。
南达莫名做了国师,心里本就不顺气的很,还要给人管着,他那个懒性子哪受得了,时日一长,定要想些招儿出来的……只是她不大确定,这就是南达想到的招儿,把她推出来,他就能重新隐在后面,还捎带着莲花寺一起?她晃了晃脑袋,想问牵着她的腕子走在前面的那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大可信,就算她是姬世羡将军的女儿,还是个得姬世羡将军稍稍看中那么一点点儿的女儿,可,还是不可信啊……
直至上了马车,她还在理这些头绪,理不清,她难安。
马车上一应俱全,吃的用的,衣袍被褥,堆得满满的,翻开暗格甚至还能抽出几本佛经孤本来。可这会儿子姬寻满脑子的都是南达与宫里的什么人之间的算计筹谋,没什么心思打量这辆他们将要呆上几个月甚至可能会更长的马车。
那什眉目沉静,神色疏淡,手上搭着佛经半晌没掀过。他眼尾里的姬寻维持着上车就坐得笔直的姿势还不曾换过,他敛了心神,该说的他都照着师傅信上的说了,若姬寻还不与他走,他可真的会用师傅信上教的法子将她敲晕了拖走?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摊开的经文,他觉得他不知。
车厢里静谧流转,阿业凝神听了半晌,一幔之隔的车厢里面还是什么动静也未发出。
他觉得还是由他先来说些什么的好,“施主可是走了困?”
他的声音清越明亮,又刻意提了些音量,车厢里面的人各自想着心事,浦一听到,皆给他惊了惊。
“没,”姬寻看了眼那什,见他也如自己般给阿业的忽然出声惊得看向了自己,便对着他笑了笑,“我方才在想,南达大师与人说……阿寻有治鼠疫的能耐,若阿寻给人揭穿了,半点能耐也无,南达大师岂不是罔上欺君?”她的话是对阿业说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那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这可是大罪啊!怕是莲花寺的僧众也会给株连的罢……想到这些,阿寻便坐立难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会因我而死,唉……又怕是阿寻自己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平白地扰了你等,故而默了片刻,实是将自己吓得不轻啊!”她抬手摸了把额头,又甩了甩手上不存在的汗湿。
“施主多虑了!”阿业无奈的笑了笑,他还是……不说的好罢!
“多虑了么?”姬寻转开盯着那什的视线,他不看她,她就是盯出个花来,又如何……
眼前忽地出现了块雪白的帕子,姬寻顺着托着帕子的手看去,那什的眸子里隐隐地关切流转,“给我?”
“嗯,”那什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见她不接,以为她真的如她话中那样给吓住了,便出声道,“莫怕,阿什会想法子!”